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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陶舒晚早就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但卻並未言語,隻是將自己的猜測藏在心裏,像是看戲一般靜等著。


    須臾之後那進去報信的婢子又匆匆趕了出來,將攔路的兩個婢子拉到一旁,放陶舒晚等人通行。


    陶舒晚心中早有盤算,也未曾計較,隻是多留了個心眼,暗中觀察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及殿內,四處皆掛著如煙一般的帷幔,就連那擺放的小玩意兒亦是女兒家喜愛的東西。轉過身來,進了個木雕的拱形隔斷,宮婢們掀開兩層帷幔,才見到躺在榻上的三公主爾雅。


    爾雅的床頭上,站著一位年紀略長的女婢,額頭光圓,一雙吊梢眼,看著便是心機頗為深沉的人。


    “見過藤音公主。”這位宮婢見陶舒晚遠遠的來了,倒也不慎驚慌,隻是裝模作樣的將手中的活計放下,走上前來請安。


    還未等陶舒晚言語,她便自己又起了身,一邊道:“公主別介意,因著三公主中了毒昏迷不醒,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生怕有個照顧不周,所以對出入的人排查的十分嚴格……”


    陶舒晚心中笑了,這原是開始為剛才的攔路找借口呢。既如此,她也不能令她們失望不是。


    如此想著,她便也迴道:“細心些也沒有什麽錯處,這三公主有你們這些婢子也算是有福氣。”


    那宮婢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過後又十分謙遜道:“這都是婢子們應當做的……”


    陶舒晚心下冷冷一笑,沒再同她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而是徑直走到榻前,開始仔細觀察三公主的病症。


    果不如她所料,麵關三公主這中毒之香,雖與大公主有相同之處,但也並不是全部相同。若說不同之處,那便是她肉眼一觀便知大公主是由內而外散發著那毒的藥性,所以周身的血液顏色都有不同。


    而反觀三公主,雖也確實像是中毒昏迷之象,但唿吸均勻,臉色也還尚可,似乎除了昏迷,她也沒什麽損害性命之事。


    再加上這三公主寢殿中的人處處透露著可疑,也難保這件事情三公主沒有參與其中。


    查驗完畢後,她又將一枚解毒丹送到三公主的口中,這才返迴大公主的寢宮。彼時馥香國女皇已經更換了一身常衣同斜倚在榻上,同蓋著毛毯的大公主說著話兒。


    二人見其進來,也未將其當做外人,女皇隻將人招唿進來,詢問道:“去了爾雅處一趟,可發現了什麽?”


    陶舒晚一路細思,這三公主與巫醫在暗地裏勾結的事情她雖親耳聽到,但苦於沒有證據,再加上三公主肯犧牲自己,做這一出戲來陷害她,若是她直接將三公主供出來有可能非但達不到想要的結果,還很有可能惹了一身騷。


    故以她摘頭去尾,同馥香國女皇道:“三公主雖也中毒但好在沒有大公主這般嚴峻,二者看似症狀相同,但與這危險的毒還是有一定的差距,有隻用我身上帶的解毒丹便可解……”


    她這話說的十分巧妙,若說三公主中毒了吧,她還不致命,若說沒事吧,人家還真的就躺在榻上昏迷著呢。


    這是什麽樣的人下毒還挑三揀四,一個致命一個不致命,倒叫人值得深思。


    陶舒晚這話一出,就連大公主與女皇都陷入了沉思。隻是馥香國女皇平日裏心思放在社稷之上,對於這種相對於陰暗的東西還是沒有那麽深刻。


    而大公主就不同了,她自來看不起爾雅的那些心機,麵上裝的低調又可憐,可背地裏做的事情她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本公主與三皇妹所中之毒確實蹊蹺,藤音公主可有眉目?”大公主不過寥寥一語,便將話給引到正題上,且啟唇言語,澄亮的雙眸又半似無意的看了一眼陶舒晚,似是話裏有話一般。


    陶舒晚雖有一刻的不解,但轉過念來,便知那大公主是在幫她。因她知這毒詭異,所以是在提醒她將所知之時盡數吐露。


    想通了大公主話中的意思,陶舒晚便也順著她的話道:“不知大公主與女皇可知一種名為人體試驗的事情?”


    “人體……試驗?”馥香國女皇聽到這四個陌生的字眼,麵上帶了一絲疑惑。又在心頭兀自琢磨了一番,隻覺有些詭異。


    “那是什麽東西,難不成是與本公主身上的的毒有關?”大公主亦開口詢問。


    陶舒晚點了點頭,而後十分嚴肅的開口道:“藤音與使臣們來馥香國議和時,曾見到一副十分慘烈的現象。在馥香國的邊陲小鎮,幾乎有一個村子的人都中了毒,他們有的渾身腐爛,有的同大公主這般,血液是呈青色,他們都是瀕死時,被好心人所救,藏在那村落,整日苟延殘喘……”


    陶舒晚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微微改了改,而後敘述了出來。想到神醫拚盡一身醫術所救助的那些普通人,她心下隻覺悲傷。


    因為他們身份卑微,生而低賤,所以就連生死都沒有自己決定的權利,他們在那些惡魔的眼裏,就跟人們圈養的畜生毫無差別……


    馥香國女皇同大公主在聽完陶舒晚說完這些後,那兩張相似的,都十分姣好的麵容上一度流露出震驚,狐疑與憤怒來。


    “吾馥香國國土上,當,當真有如此妖魔行這等逆天之事?!”女皇聽罷,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那雙微微上揚的丹鳳眸中也盛著滔天的怒火……


    陶舒晚點了點頭,應道:“若不是有人拚死將那些人從屍坑中拖出來,救迴去,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可能永遠都不會被暴露在陽光底下,但他們或許忘了,中原有一句古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藤音公主可知,究竟是什麽人在做這等事?馥香國女皇忍著心中的怒氣,聲音有些喑啞。”


    陶舒晚微微抬首,看了一眼正一隻手撐在榻上,努力調節自己唿吸的馥香國女皇,眼中情緒莫測:“這人,是女皇最為熟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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