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處被雨水衝垮的小型花架,花架上的繩索散落一地,旁邊還堆積著一些因風雨折斷的粗樹枝。刹那間,一個想法已在她心中成形。


    她示意許清不要亂動,隨後如敏捷的貓般穿梭於樹枝間,向著目標靠近。


    她先將幾段粗樹枝用繩索緊緊捆綁在一起,做成一個簡易的障礙物,接著利用樹枝的柔韌性和繩索的長度,一邊躲避著他們搜查的目光,精心設置了一個隱蔽的絆索機關,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刺客們摸索過來聚攏,如約而至地踏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範圍,為首的幾個刺客被突然絆倒,身體向前撲去,瞬間撞倒了身後的同伴。


    一時間,刺客們人仰馬翻,咒罵聲和驚唿聲交織在一起,場麵陷入混亂。


    樓紅綾抓住這時機,毫不猶豫地拉著許清從樹上跳下,在混亂的刺客群中左突右閃,帶著許清如泥鰍般靈活地穿梭其中。


    她自如地避開了刺客們抓捕的手,卻故意將自己的臉完全暴露在他們麵前


    眉間一顆紅痣,是她最顯著的特征。


    奔跑過程中,樓紅綾帶著許清躲進灌木叢中,利用灌木叢的掩護和假山的遮蔽,成功擺脫了刺客們的追擊,他們翻過禦花園的圍牆後向深處飛奔,直至前方就是來往勞作的宮人,轉頭看那些刺客已沒了蹤影,這才停下。


    許清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心中騰生出一份感激,同時對她的身份和武力心存疑慮。


    “你為何會在此處?”


    許清輕聲問道。


    樓紅綾轉過頭看著許清:


    “奴婢不過是這宮中的一個小小宮女,在此處躲避風雨罷了,陛下,您多加小心。”


    這個宮女雖然救了他,但許清卻不敢輕易相信她的話,隻是留意到她眉間一抹朱砂,


    “哼,你以為朕會這麽輕易相信你嗎?”


    許清冷哼一聲,試圖用皇帝的威嚴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樓紅綾心中無奈,許清當時在宮中毫無實權,騙騙別人也就罷了,怎會騙得了她。但她還是低下頭,恭敬地說道:


    “奴婢不敢奢望陛下的信任,隻是今日偶然救了陛下,還望陛下保重自身,莫要再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樓紅綾的語句如此真切,倒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許清看著她,沒有再說什麽。


    但他知道,在這深宮中,每個人都可能心懷不軌。


    雨已小了不少,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許清整理了一下衣衫,恢複了一些皇帝的儀態,說道:


    “今日之事,你莫要向任何人提起,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樓紅綾微微欠身,說道:


    “奴婢明白,陛下放心。”


    許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樓紅綾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暗暗想,今日得天有幸,她定不會讓這一切再發生,許清,這一世,我會讓你穩坐皇位。


    長樂宮


    聽聞計劃失敗的消息,鄧太後坐在鳳座之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臉色陰沉。


    身旁的青黛姑姑低垂著頭,整個宮殿內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青黛姑姑微微顫栗,輕聲說道:


    “太後息怒,皇上畢竟年幼,許是被那些大臣教唆了……”


    “年幼?”


    鄧太後冷笑一聲


    “他已經開始懂得反抗哀家了,今日若不除了他,日後必成大患!那些人不是有把握嗎?”


    鄧太後目光陰冷地問道。


    青黛姑姑連忙迴道:


    “都是精心挑選的死士,對皇宮的路徑也熟悉,本以為萬無一失,隻是……”


    “隻是什麽?”


    鄧太後不耐煩地打斷。


    “隻是那皇上身邊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一個身手矯健的宮女,幫助皇上尋得機會逃脫出去了。”


    青黛小心翼翼地說道。


    鄧太後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宮女?什麽宮女?”


    “尚未查明,不過聽他們說,那名女子,眉間有一顆朱砂痣……”


    鄧楚墨低沉的聲音響起:


    “姑母,不必多慮,就留他許清一條命,若是此時他真的死了,衛書臨那群老骨頭也不一定會任由我們掌控朝野。”


    鄧楚墨對鄧太後的迴複恭敬而謙卑,此時的他,方年十五,隻略比許清大一歲,已初見其城府縝密。


    “太後,世子,放心,奴婢這就去查個清楚。”


    青黛趕緊表態。


    “查,仔細查!”


    鄧太後麵色微冷,動不了一個皇帝許清,還奈何不了一個多管閑事的宮女嗎?


    樓紅綾一麵細細捋著前世發生的事,全然沒注意到一位杏眼巧盼的少女正朝她奔來,背後的墮馬墜隨她的步伐擺動。


    “紅綾!”


    還未到跟前,張織秋就親密地朝她招手,靠近後連忙拿一塊布巾上前為她擦去額前殘留的雨水:


    “織……秋。”


    樓紅綾愣聲道,腦海裏迴想起張織秋自戕前望著她失望而痛苦的神情……


    而張織秋全然沒留意到她的呆愣,嘟囔著嘴道:


    “不要管那麽多啦,這種天氣禦花園的落葉怎麽掃得完,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受罰。”


    張織秋的父親曾是太常令,後因政治鬥爭被流放,她也如樓紅綾一般入了永巷,隻是比她早一年來,前世她的關照是她在宮裏唯一的溫暖。


    張織秋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拉著她朝永巷走迴去。樓紅綾緊緊地迴捏住她的手,眼睛舍不得離開,要將眼前少女靈動活潑的模樣鐫刻入心。


    “樓紅綾,既然你沒能完成打掃禦花園的任務,那你們兩便搬去最邊上一頭的屋子裏住吧。”


    張嬤嬤得意洋洋地笑著,將樓紅綾和她身邊的張織秋往邊上的屋趕。


    “你明明知道今天會下雨,根本掃不完落葉,為何要這般為難我們!”


    張織秋滿臉不服氣。


    張嬤嬤冷笑一聲:


    “哼,這宮裏何時輪到你這小賤蹄子說話了?我說怎樣便怎樣!”


    說罷,她一揮手,幾個宮女便上前推搡著樓紅綾和張織秋。


    她們二人踉蹌著走向那間破屋,一路上,周圍宮女們投來的皆是幸災樂禍的目光,竊竊私語之聲傳入耳中:


    “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之前便得罪了張嬤嬤,現在可有苦頭吃了。”


    “就是,在這宮裏,還是老實本分些好,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屋子的門半掩著,搖搖欲墜,窗欞上的紙破了許多洞,風一吹便“唿唿”作響。


    屋內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牆角還掛著幾張破舊的蛛網。


    張織秋看著這屋子,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哽咽著說:


    “紅綾,這可怎麽住啊?”


    已經受過大風大浪的樓紅綾處變不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織秋,別怕,咱們先收拾收拾。不過怎樣艱辛,宮裏的日子,都得過下去。”


    樓紅綾心中已脖下決心,從仗勢欺人的嬤嬤到鳳尊天下的太後,欺負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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