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淩晨三點,夜色如墨,萬籟俱寂,整個星城仿佛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


    夏露母女與方成武步履匆匆,背著大包小包,從星城火車站魚貫而出。


    一出站口,她們便一眼瞧見李華興高高舉著的牌子正站在那裏,目光殷切地張望著。


    “你好,老李,這麽晚還麻煩你親自來接站,真是過意不去,辛苦你們了!”


    夏露快步上前,滿臉感激地與李華興和他的司機打著招唿。


    李華興笑容滿麵地與夏露握手,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嫂子好,哦,這位想必是侄女吧,都長這麽大了,還這麽漂亮!”


    “對,這是我女兒陳紅舞,舞兒,快喊叔叔。” 夏露微笑著介紹道。


    “李叔叔好!” 陳紅舞脆生生地喊道,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李華興滿臉歡喜地看著陳紅舞,眼中滿是慈愛:


    “好,侄女好啊。我和你爸爸,當年在部隊裏可是最要好的戰友兼兄弟。


    退役之後,我們還時常通信往來,你爸和你媽結婚的時候,我還去喝了喜酒呢。


    時光飛逝,一晃二十多年就過去了。


    後來工作越來越忙,再加上我們都不斷更換工作崗位,這幾年聯係就少了些。


    今天能在星城見到你們,我真是打心眼裏高興。可惜呀,你爸爸這次沒能和你們一塊兒來。”


    陳紅舞也微笑著向李華興解釋道:“叔叔,我爸爸工作實在太忙了,根本抽不開身,所以這次就讓我和媽媽先來看看您。


    他還特意叮囑我們,一定要好好跟您聚聚,代他向您問好呢。”


    李華興笑著看向夏露,讚不絕口:


    “哈哈哈,嫂子,你們這女兒教得真好啊,不僅長得漂亮,還這麽會說話,真為你和鐵柱…… 哦……老陳感到高興。”


    接著夏露就把方成武也進行了介紹,李華興則把他的司機喊了過來,介紹過後,連忙幫忙把行李搬上車。


    等行李都安置妥當後,方成武把李華興拉到一旁,神色鄭重地跟他講了想請李市長幫忙調查葉衛東與那個外國人的事。


    李華興聞言,當時就皺起了眉頭。


    他是知道葉衛東的,女兒也曾跟他講起過葉衛東幫桃海縣修車的事兒,桃海縣的吳德明也跟他打過電話。


    但後來他也從其他人那裏得知,現在是桃海縣請了一位外國專家給大家修車,修一台車隻要一萬元。


    他早就知道那個外國專家是葉衛東幫忙牽線並擔任翻譯的。


    可如今,為什麽老戰友要他幫忙調查葉衛東和那個外國專家呢?


    他想到了陳鐵柱現在的職位,心中頓時警覺起來,意識到此事或許不簡單。


    由於葉衛東與自己以前那個年輕的兄弟長得太像了,李華興打心眼裏就對葉衛東有好感。


    說實話,他是很不希望葉衛東會牽扯到什麽不好的事。


    不過當下,老戰友提出來了要他幫忙,他還是義不容辭。


    兩人交談完畢,大家便一同上了車。


    車內,李華興熱情地和夏露母女聊起天來:


    “嫂子,你們一路上還順利吧?這次來湖南打算待多久呀?我可得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帶你們到處逛逛。


    星城雖說比不上京城那麽繁華,但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


    夏露神情略顯黯淡,輕聲迴應道:“路上還算順利。唉,一晃我都幾十年沒迴來了,要不是因為要參加弟弟和弟媳的葬禮,我這次都不會迴來。”


    李華興心中一驚,電話裏陳鐵柱隻是跟他說夏露的弟弟和弟媳出了點事,他還以為隻是受了些委屈,被人欺負了,沒想到事情竟如此嚴重。


    “嫂子,老陳說的出了點事,怎麽會是這麽大的事啊?”


    夏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中滿是哀傷:“哎……”


    接下來,夏露便把自己小時候被賣,十年前與家人取得聯係,再到收到電報,陳鐵柱打電話到天河公社進行調查等情況,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李華興聽完之後,立刻就想起了女兒跟他講過的那件事。


    那就是他們八位知青,在葉衛東和大隊幹部的帶領下,將青山大隊的支書給抓了。


    後來縣革委會成立了調查組,把那支書夏德保抓到縣裏去了。


    沒想到那個支書夏德保,竟然就是眼前這位嫂子的親弟弟。


    而且他的親弟弟和弟媳,竟然還雙雙離世了,還是因為夏德保被抓,並且被撤職和開除黨籍的緣故才釀成了這個悲劇。


    難怪老戰友要調查葉衛東了。


    國為他不調查就知道了,那夏德保被抓就是葉衛東挑的頭。


    看來,這次去青山,這事兒可真是棘手啊!


    李華興坐在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和為難。


    一方麵,他是陳鐵柱的戰友,答應了要幫忙處理好夏露娘家的事情;另一方麵,他了解到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複雜。


    過了一會兒,李華興緩緩開口說道:“嫂子,這事兒確實有些複雜。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著把事情弄清楚的。


    不過,在這之前,我們也不能隻聽一麵之詞,得全麵了解情況才行。”


    他心裏清楚,不能僅憑夏露的講述就妄下結論,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核實。


    夏露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期待:“老李啊,我也知道這事兒可能不簡單,但我弟弟他們就這麽沒了,我總得弄個明白。”


    李華興安慰道:“嫂子,你別太著急。我們先去青山大隊看看,找相關的人了解了解情況。說不定這裏麵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呢。”


    車子在夜色中繼續緩緩行駛,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李華興開始思索著到了青山大隊後該如何展開調查,他並沒有跟夏露母女提及自己女兒也在那裏插隊的事。


    他想著要先和當地的幹部溝通一下,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包括夏德保被抓的原因和過程,以及他弟弟弟媳去世的詳細經過。


    …………


    當車子快要到達青山大隊時,時間已到早晨八點多鍾。


    晨曦的微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李華興看著窗外漸漸明亮的景色,心中的思緒卻越發沉重。


    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個充滿挑戰的任務,但他也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力妥善處理好這件事,不辜負陳鐵柱的信任和夏露的期望。


    …………


    經過一番打聽,嘎斯 m21 緩緩地開到了夏家的外麵,隨後戛然而止。


    夏家的院子裏,此時正搭著辦喪事的棚子,那棚子在風中顯得有些破敗蕭瑟,使得車子根本無法進入,司機無奈之下,隻好將車停在了外麵。


    夏露迫不及待地下了車,神色有些緊張地打量著那一棟老舊的木房子。


    沒錯,四十多年過去,這房子還是她小時候的房子,隻是茅草改成了瓦片,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看上一眼,她就知道那正是她度過了六年童年的老地方。


    悲傷與肅穆的氣氛如同濃稠的霧靄一般,彌漫著整個夏家。


    白色的挽聯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仿佛是逝者的靈魂在風中徘徊,它們似乎在低聲訴說著這對夫妻遭遇的不幸,每一次的擺動都像是在發出沉痛的歎息,為逝去的生命而哀傷。


    彼時,夏家的大坪裏已經擺滿了酒席,一桌挨著一桌,密密麻麻。


    桌麵上的碗筷整齊地擺放著,雖然還沒有上菜,但座位上已經坐滿了大人和小孩。


    人們的臉上都帶著凝重的神情,偶爾的低聲交談也如同蚊蠅的嗡嗡聲,絲毫沒有打破這悲傷氛圍的主導。


    夏德保和楊小梅的靈柩靜靜地擺放在堂屋裏麵。


    靈柩前,擺放著一些祭品,它們靜靜地待在那裏,承載著生者對逝者的無盡思念。


    幾支蠟燭在風中搖曳不定,那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光影在周圍人們的臉上跳動,映照出他們那滿是悲傷的麵容,每一道淚痕都在燭光下閃爍著。


    夏愛國正在靈堂裏,心中滿是悲憤,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當他看到那輛嘎斯 m21 出現時,下意識地以為又是葉衛東迴來了,那股怒火瞬間在心中熊熊燃燒起來,如同燎原之火,勢不可擋。


    隻見他猛地一個箭步,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一般迅速從靈堂裏衝了出來。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個穿著十分貴氣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她身姿婀娜,容貌絕美且氣質高雅華貴,濕潤的雙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家的房子。


    那貴婦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得如同仙女的女孩,一看就應該是那貴婦的女兒。


    女孩的眉眼間透著靈動與朝氣,卻也帶著一絲旅途的疲憊。


    而這對母女的身旁,還跟著一個腰間佩著手槍的年輕軍人,他目光如炬,十分警惕,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除了這三人,身後還有司機以及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器宇軒昂,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不凡氣質,一看便知是當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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