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舞緊緊地攥著葉衛東的來信,那雙手因內心的激動而微微戰栗,仿佛她手中所握的並非是一封普通的信件,而是這世間獨一無二、最為珍貴的稀世珍寶。


    她的心跳急促而有力,如密集的鼓點在胸腔內擂動,激動的情緒恰似洶湧的潮水,在她的心間澎湃翻湧,難以平息。


    她的目光如饑似渴地在信箋上掃視,逐字逐句地反複品味,悉心感受著葉衛東字裏行間所流露出的真誠與謙遜。


    那一筆一劃勾勒出的優美文筆,以及字裏蘊含的深刻思想,猶如一把熾熱的火焰,瞬間點燃了她內心深處對葉衛東的敬佩之情,使其熊熊燃燒,越燃越旺。


    她不禁為葉衛東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中仍能堅守如此積極向上的心態而驚歎不已,更為他對知識那深邃的理解與不懈的追求而深深折服。


    陳紅舞的眼眶都有點紅了。


    此前,她全然不顧爸爸媽媽的嚴厲警告,偷偷地給葉衛東寫了信,而此刻,葉衛東真的如她所願,迴了信。


    她心中沒有絲毫的後悔之意,相反,一種難以言喻的幸運之感如暖流般湧上心頭。


    她仿佛親眼目睹了葉衛東在遙遠的湖南那片土地上,無畏無懼地直麵重重困難,揮灑辛勤汗水努力勞作的堅毅身影;


    又好似瞧見了他在勞累了一整天之後,於昏黃搖曳的煤油燈前,全神貫注、一筆一劃地為自己書寫這封飽含深情的迴信。


    那個少年所展現出的堅強與勇敢,如同靈動的手指,輕輕撥動了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根弦,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靈。


    她迴想起自己曾經對葉衛東的種種無端猜測與深切擔憂,此刻都如同清晨的薄霧,在陽光的照耀下漸漸消散,化為了滿心的歡喜與釋然。她堅信,自己已然尋覓到了一位真正值得傾心交往的摯友。


    待她迴到家中,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思緒卻依舊如脫韁的野馬,肆意馳騁。


    “舞兒,你獨自一人坐在這裏發呆,在想些什麽呢?”


    不知何時,媽媽夏露悄然出現在她的身旁。


    “媽,您進我房間怎麽都不敲門就進來了。”


    陳紅舞略帶嗔怪地埋怨了媽媽一句,隨即匆忙地想要將桌上的信件及信封一並收好。


    誰料,媽媽眼疾手快,一把將信封奪在手中。


    陳紅舞剛要開口責怪媽媽,卻驚愕地發現媽媽的眼眶瞬間泛起了紅暈,緊接著,晶瑩的淚珠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媽,媽,您怎麽了?其實是這樣的,雖然您和爸爸反對我與葉衛東聯係,但我經過深思熟慮,葉衛東絕非你們想象中的那般。


    他在信中已經向我解釋了為何當時沒有站出來承認是他救了我。媽,您別這樣,好嗎?”


    陳紅舞頓時慌了神,不知所措地說道。


    而夏露之所以如此失態,並非僅僅因為陳紅舞違背了她的意願與葉衛東通信,實則是那信封上的地址如同一把神奇的鑰匙,瞬間開啟了她塵封已久的童年記憶之門。


    那個她心心念念想要迴去探望,卻又因諸多複雜情感而矛盾不已、心有不甘的地方。


    聽到陳紅舞的解釋,夏露趕忙用衣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仿若從夢中驚醒一般,緩緩問道:


    “舞兒,你能把葉衛東給你寫的信交給我看看嗎?”


    夏露並未第一時間責備女兒,自那日過後,她也曾反複思量。


    畢竟,她的出生地極為隱秘,理應連葉長征都無從知曉,除非是有人蓄意進行深入調查。


    可即便他們當真仔細調查過,葉衛東前往那裏插隊,她也難以從中想出來會有什麽陰謀的氣息,或許這真的隻是一場純粹的巧合。


    “媽,您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您要看他給我寫的信?”


    陳紅舞滿臉疑惑地問道。


    夏露此刻的情緒略顯激動:


    “舞兒,這個社會錯綜複雜,人心難測。上次我和你爸跟你說的話,你可不能全然當作耳旁風。


    即便葉衛東去青山村插隊是偶然巧合,但至今那兩個妄圖綁架你的敵特分子仍逍遙法外,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有所防範。


    真的,舞兒,你務必要聽爸爸媽媽的話,暫時切不可再與這個葉衛東有任何聯係。


    萬一他居心叵測,有意接近你,你可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媽!我真不明白您在說些什麽。你們該調查就去調查,該抓捕敵特就去抓捕敵特,可我心意已決,今後,葉衛東便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與他斷了聯係的。


    除非你們能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他那次救我是蓄意設計,否則,我絕不會聽從你們的。


    何況,我有十足的把握,他絕不可能與敵特分子合謀來加害於我。” 陳紅舞態度堅決,毫不退讓。


    見女兒這般固執,夏露心急如焚,她緊咬後槽牙,拿著信封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好吧,舞兒,既然你如此不聽媽媽的話,那我隻好讓你爸爸,還有你的兩個哥哥一同來勸導你。


    舞兒,還是那句話,我們並非普通家庭,我們家的每一個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慎之又慎,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目睹媽媽這般模樣,陳紅舞此刻也逐漸冷靜下來。


    她深知與媽媽這般無謂地爭辯下去毫無意義:


    “好吧,我把信給您,您看吧!”


    夏露懷著複雜的情緒,緩緩展開那封信。


    當她的目光觸及那比字帖還要優美的行書字體時,不禁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隨著閱讀的深入,她愈發感到驚訝。


    從這封信的文筆來看,足以表明葉衛東至少在語文方麵頗具才華。


    然而,她也敏銳地察覺到,這封信中的語氣風格,全然不像這個時代的年輕人。


    在這個特殊的時代,年輕人無論是日常交談,還是書信往來,為了彰顯自身的思想覺悟與文化水平,常常會大量引用語錄、高唿口號,可在這封信裏,卻尋覓不到絲毫這類時代的印記。


    但這封信所展現出的思想深度與文學素養,又明顯高於這個年代的絕大多數年輕人,字裏行間洋溢著樂觀積極、開拓進取的精神,且通篇都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對朋友的尊重、關心與真誠……


    將這封信通讀完畢,夏露內心也陷入了糾結與困惑之中,她難以判斷這個葉衛東是否故意尋找機會接近女兒或者他們陳家。


    她手中緊握著那封信,卻並未立即歸還陳紅舞,而是若有所思地感慨了一句:


    “這個葉衛東,寫作水平著實不錯。”


    陳紅舞微微點頭:“嗯,媽,您看了這封信,還覺得他是在有意接近我嗎?”


    夏露手中拿著信紙,緩緩抬起頭,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凝思之中。


    隻見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神情也愈發凝重嚴肅:“舞兒,媽跟你說,看了這封信,媽媽也有些拿不準了。不過,我打算去與你爸好好商議一番。”


    “媽,為什麽還要和爸爸討論呢?”


    “舞兒,以你爸爸所處的地位,我們行事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說完,夏露拿著信轉身欲走,卻被陳紅舞迅速攔住:


    “媽,您要去找爸爸我不阻攔,但是,這封信您不能拿走,我必須留下來。”


    夏露稍作遲疑,最終還是將信歸還了陳紅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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