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狗蛋沒料到會這般,他訕訕的收迴手。


    將這一幕瞧了個徹頭徹尾的蘇清顏,忍不住“噗嗤”一聲。


    她寬慰道,“狗蛋哥,你別難過,我小姑不是沒別的意思,她就是瞧上了陸三隻想讓他幫忙洗菜罷了。”


    “哦,哦。”蘇狗蛋聞言,憨厚的摸著後腦勺。


    陸天輝見蘇清顏毫無芥蒂的說別的女人對自己有想法,他莫名有些慍怒。


    “快做飯吧,一天天就知道說這些有的沒的,一點女兒家斯文的樣子都沒有。


    蘇清顏聽到這話,冷哼一聲,“別瞧不起人,我怕我斯文起來,你遭不住。”


    “你倒是斯文一個?”


    陸天輝挑了挑眉頭,好整以暇的看著蘇清顏,他今日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有什麽別的新花樣。


    蘇清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接話。


    陸天輝本以為這一茬就這麽過去了,哪曾想到……


    幾人午飯後照舊上山打了獵,傍晚迴來吃過飯後,陸天輝挑完水迴房,發現房裏頭有一絲不對勁之處。


    原本這個時候,應是亮著煤油燈的,但是今日卻沒亮,偏生屋裏又有一股煤油燒過的刺鼻味道。


    “誰?”察覺到暗處有人,陸天輝警惕的嗬斥一聲。


    黑暗中的蘇清顏,別扭的扭著腰身往陸天輝那頭走過去。


    她手還沒觸碰到人,就被鉗製住了。


    蘇清顏也不是吃素的,她反手往陸天輝身上一抓,兩人像是扭打一般,在原處交手了幾個迴合。


    此時此刻,陸天輝也在黑暗中看清來了來人是誰。


    他嘴角抽搐的看著蘇清顏道,“大晚上的為何故弄玄虛?”


    蘇清顏見他識破,雙手一攤,“我就是想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斯文。”


    “方才那兇悍的模樣,便是你以為的斯文?”陸天輝聞言,隻覺得好笑。


    若不是這婆娘的長相還過得去,空有這身力氣,隻怕是個夜叉。


    聽到這話,蘇清顏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遂去將煤油燈點起來。


    “我倒是想斯文一個,你不也沒給我機會來著。”


    這大大咧咧的語氣,莫名夾著些憋悶之意。


    就著煤油燈的微弱光芒,陸天輝看清楚了她的穿著一一原本嶄新額粗布衣裳,不知道改了哪出,顯得身上的曲線凹凸有致,異常豐滿。


    盯著多看了兩眼,他莫名感覺身上有些熱乎。


    “今日忙活了一日,便不必點燈了,早些睡下罷。”


    蘇清顏看著剛點亮就被熄了的煤油燈,一臉疑惑,不過瞧著陸天輝真的爬上床睡下了,她也隱隱覺得困意來襲。


    第二日,村裏頭的人比往常起得都要勤快些,天還沒亮就去了地裏,生怕少捉了兩隻蝗蟲。


    “大清早就鏗鏗鏘鏘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蘇清顏雖睡得早,但這些日子正是夏秋兩季交接的時候,覺比較深,所以被擾了之後,沒由來的煩躁。


    另外一張床上的陸天輝,早便醒了過來。


    他語氣淡淡的迴道,“大家夥都急著去地裏殺蝗蟲,自當是起得早。”


    大家夥是大家夥,蘇家人除了蘇四篩,可從來沒人這般勤快過,這般早起來真是‘難為’他們了。


    蘇清顏似是想到什麽,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徹底醒了瞌睡。


    她問,“陸三,你覺著,這蝗災什麽時候能好?”


    “一般而言,如果京都不派官員下來治蝗,僅憑普通百姓的話,定是好不了的。”


    蘇清顏聽到這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正巧瞌睡也醒了,她索性利落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做早飯。


    而蘇家的主屋裏麵,蘇家人吃早飯的時候都是一臉憤憤,尤其是蘇沐春。


    “娘,哥嫂們,我都說了,咱現在下地捉蝗蟲,已經是沒作用的了,年年鬧蝗災,你瞧見著哪家哪戶能避開的?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去蘇清顏要點錢財來,咱日子還好過些。”


    從昨日中午到今日早晨,蘇沐春已經連著做了三餐飯,她對廚房那點油星子的事情已經是厭惡到了極致。


    那醃臢的鍋灶灰,把她嬌嫩的臉蛋都熏得有些粗糙了。


    聽著她這話,蘇二嬸卻是有些不同意了。


    她反駁道,“小姑,你這話且說的不對,那三侄女若是不給錢,咱現在費這功夫去要,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是啊,咱們家拿那死丫頭沒法子,現今村裏人也抽不得空出來幫忙,倒不如先顧好自家。”蘇二柱也附和道。


    都是自掃門前雪的模樣,蘇沐春有些氣悶。


    “快些吃飯吧,待會田裏還有活要幹。”蘇王氏也破天荒的責了蘇沐春一聲。


    她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也知道老二家的兩人說的話有道理。


    然這個時候,蘇沐春卻低低的說了一聲。


    “米缸裏頭都沒多少米了,地裏沒有收成,怕是明後日就吃不上飯了。”


    平日裏負責家中夥食的蘇二嬸聽到這話,倏然拔高聲音。


    “米缸裏怎的就會沒有米了?我前天做飯還算計著咱家的糧食還能吃夠七日,尋思著吃些再去地裏收稻穀,現今地裏的稻穀是被蝗蟲吃了,可米缸裏又沒進蝗蟲蘇沐春見她這般激動,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迴應道。


    “二嫂,那米缸裏半缸都是穀殼子,吃著嘻喉嚨哩,我昨日便全篩出來倒了。。”這話一出,蘇二嬸當即將碗往桌上一放。


    “砰……”


    動靜一出來,她氣勢也足了不少,“我說小姑,你真是沒有小姐的命,得了小姐的病哦,咱們家日日都是這麽吃,自家種出來的米糧,怎麽著都沒有外頭那般精細,你倒好,將幾日的口糧都倒了,倒是窮大方!”


    蘇沐春畢竟還是不更事的少女,和成了家的哥哥們都差了有十來歲,從未吃過什麽虧和苦頭。


    現在被蘇二嬸這麽敞開來一說道,她眼眶當即便紅了,語氣不甚委屈。


    “我不也是瞧著娘和哥嫂在地裏農作辛苦,便想弄點好的嘛!”


    蘇二柱見自家婆娘朝蘇沐春發脾氣,瞧了瞧蘇王氏的麵色就打圓場道。


    “好了,媳婦,你也莫來勁了,我覺著這三餐飯啊,確實是紮實了不少,沐春也是為咱好。”


    “嗬,感情我先前便偷工減料了,沒讓你們吃飽是吧?現今隻有一日的飯食了你自己用腳指頭想想,咱接下來該怎麽過!”蘇二嬸毫不客氣的嗆道。


    平日裏最為潑辣的蘇禾氏瞧著現在的場麵,眼觀鼻鼻觀心的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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