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那位去昭華公主殿內的女子，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蘇清顏眉頭緊擰，“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知道不該懷疑你，但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巧合了。”顏月影分析道，“皇上最近身子不適，已經有半個多月未曾踏入後宮了，偏偏那位被看中的女子生得嬌俏明媚，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換做哪個男人都會心動。”
“那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從未想過要在宮裏培植心腹，把一個擁有大好年華的女子送到昏君身邊，這種行為我做不出來。”
“這番話倒是符合你的行事風格，也罷，就當是我想多了吧。”
“月影，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你把經過詳細說一遍。”
顏月影歎道：“皇上向來寵愛昭華公主，那日公主邀請他一起用膳，為了讓女兒高興，皇上顧不上處理奏折就趕去了，不曾想一踏進去，就看到了養生館裏的那位女子。”
“可當時公主也在那裏，皇上就算色欲熏心，也得顧念著點女兒吧？”
“這正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公主竟然百般舉薦那女子，說她早就想要入宮侍奉，皇上一聽這話，當即給了她一個嬪位。”
竟然是昭華在暗紅攪渾水？
“月影，此事我會解決妥當，但還是那句話，這一切並非我所謀劃。”
“我信你。”蘇清顏有著屬於自己的氣節與傲骨，絕不會拿無辜女子鋪路。
“趁著時候還早，我先去一趟公主殿，問問昭華為何要這麽做。”
顏月影頷首，“嗯。”
蘇清顏凳子還沒坐熱，又匆匆趕去了公主殿，昭華好像早就猜到了她會過來，桌上的茶水與點心都已經備好了。
“嫂子，你來了，快嚐嚐禦膳房裏剛做出來的糕點，味道特別香甜。”
“我現在沒心思吃東西，昭華，你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麽。”
昭華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嫂子，我不喜歡顏月影。”
“為什麽？”
“她爬的太快了，一步步從不起眼的貴人，再到皇貴妃，宮裏不該有這種異類存在。”
蘇清顏：“你貴為公主，想要與她作對有千百種法子，為何要把養生館的技師牽扯進去？”
“這一點我確實對不起嫂子，但我身邊並無可用之人。昨日為我敷臉的那女子樣貌出眾，滿後宮都挑不出幾個比她還美豔的，隻要能將她送到父皇身邊，肯定能夠代替顏月影的位置。”
“昭華，你向來不摻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這一次為何要這麽做？”
“因為父皇縱使有千般萬般不是，卻依舊是我的父皇。”昭華目光堅定的看著蘇清顏，“我知道在嫂子眼裏他是一位昏君，在百姓眼中他根本配不上天子之位，可我是他自幼捧在掌心裏長大的女兒。如果連我都不為他著想，那還有誰會心疼他？”
蘇清顏被噎了一下，半晌沒說得出話來。
如果站在昭華的角度，皇帝的確是一位很慈愛的父親。
從小到大，他不曾讓這個女兒受過半點委屈，更沒想過把她送去邊塞和親。
如果皇帝死了，昭華一定會很難過。
“公主，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朝堂裏暗流洶湧，皇子之爭已經無可避免，不管最後誰登上皇位，你的父皇都注定不會有好的結局。
“是啊，有了新的天子，他們哪裏還能容忍舊帝安然無恙活著。”昭華苦笑了一聲，“我向來是個無用之人，每天隻知道惹事生非，處處給父皇添麻煩。但這一次，我想用盡全力保護他。”
“你隻是個弱女子，該怎麽保護他？”
“不知道，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顏月影作為父皇的枕邊人，心機與城府實在太深，我需要用另一個女人來分走寵愛，這樣後宮才能平衡。”
蘇清顏：“養生館裏的技師大多出身貧寒，而且字都不認識幾個，你挑中的那位女子隻是空有一張容貌而已，根本不可能得寵太久。”
“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嫂子，這一次是我欠你，對不起。”
“......唉。”蘇清顏心中明明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全部化作了一聲輕歎，“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晚了，木已成舟，昭華，我隻希望你別忘了初心。”
“我明白。”她隻想好好保護父皇，其它的什麽都不在乎。
話已至此，關於這個話題，已經沒什麽可繼續討論的。
蘇清顏一刻都不想在此處待下去，帶著謝楹一同走出了宮殿。
“蘇妃，這件事就這樣不管了麽？”
“那女子已經成了皇上的女人，我就算想管，手也伸不了那麽長。”
“那該怎麽辦，她今後不會成為咱們的敵人吧？”
蘇清顏搖頭，“你太小看顏月影了，一個小小的嬪位而已，在她眼裏根本算不了什麽，估計不出十天，就能聽到那女子被打入冷宮的消息了。”
“蘇妃所言有理，養生館那邊該怎麽辦？”
“咱們現在出宮過去一趟，我要跟眉若見一麵，好好談談此事。”
“是。”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京城街道寂寥蕭條，唯有養生館門口懸掛著的兩個紅燈籠醒神奪目。
館內，眉若戰戰兢兢的站在桌前，躊躇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蘇清顏喝完了第三杯茶水，冷聲道：“對於這次的事，你是不是該給一個解釋。”
“蘇妃，是我太過疏忽，明知道皇上好色還讓薑婼入了宮，您責罰我吧。”眉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責罰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現在隻想找到一個挽救養生館名聲的方法。”
讓技師上門服務是她想出來的，現在出了問題，眉若雖然有錯，但大部分的責任還是在她自己身上。
“我們養生館服務的客人大多都是權貴人家的夫人和貴女，現在薑婼成了皇上的女人，客人肯定會覺得咱們這裏的女子都是些輕浮不知廉恥的貨色，今後還敢讓她們去府裏嗎？”
“蘇妃，也許我們可以想一個新的法子。比如讓技師們戴上麵紗，或者製造一張猙獰的麵具遮掩住麵容。”
“現在再說這個已經晚了。夫人貴女們先入為主，不可能再對養生館有半分信任。”
眉若哭紅了眼，“都是我的錯，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當初我千叮嚀萬囑咐，選中入宮的女子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你為何偏偏讓薑婼去了公主殿？”
“之前昭華公主來養生館敷麵膜的時候，一直都是薑婼伺候的，這一次也是點名道姓要她，我想著那裏畢竟是公主住的地方，應該不可能出什麽岔子，就點頭答應了。”
這麽說來，確實不是眉若的錯。
“那位去昭華公主殿內的女子，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蘇清顏眉頭緊擰，“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知道不該懷疑你，但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巧合了。”顏月影分析道，“皇上最近身子不適，已經有半個多月未曾踏入後宮了，偏偏那位被看中的女子生得嬌俏明媚，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換做哪個男人都會心動。”
“那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從未想過要在宮裏培植心腹，把一個擁有大好年華的女子送到昏君身邊，這種行為我做不出來。”
“這番話倒是符合你的行事風格，也罷，就當是我想多了吧。”
“月影，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你把經過詳細說一遍。”
顏月影歎道：“皇上向來寵愛昭華公主，那日公主邀請他一起用膳，為了讓女兒高興，皇上顧不上處理奏折就趕去了，不曾想一踏進去，就看到了養生館裏的那位女子。”
“可當時公主也在那裏，皇上就算色欲熏心，也得顧念著點女兒吧？”
“這正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公主竟然百般舉薦那女子，說她早就想要入宮侍奉，皇上一聽這話，當即給了她一個嬪位。”
竟然是昭華在暗紅攪渾水？
“月影，此事我會解決妥當，但還是那句話，這一切並非我所謀劃。”
“我信你。”蘇清顏有著屬於自己的氣節與傲骨，絕不會拿無辜女子鋪路。
“趁著時候還早，我先去一趟公主殿，問問昭華為何要這麽做。”
顏月影頷首，“嗯。”
蘇清顏凳子還沒坐熱，又匆匆趕去了公主殿，昭華好像早就猜到了她會過來，桌上的茶水與點心都已經備好了。
“嫂子，你來了，快嚐嚐禦膳房裏剛做出來的糕點，味道特別香甜。”
“我現在沒心思吃東西，昭華，你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麽。”
昭華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嫂子，我不喜歡顏月影。”
“為什麽？”
“她爬的太快了，一步步從不起眼的貴人，再到皇貴妃，宮裏不該有這種異類存在。”
蘇清顏：“你貴為公主，想要與她作對有千百種法子，為何要把養生館的技師牽扯進去？”
“這一點我確實對不起嫂子，但我身邊並無可用之人。昨日為我敷臉的那女子樣貌出眾，滿後宮都挑不出幾個比她還美豔的，隻要能將她送到父皇身邊，肯定能夠代替顏月影的位置。”
“昭華，你向來不摻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這一次為何要這麽做？”
“因為父皇縱使有千般萬般不是，卻依舊是我的父皇。”昭華目光堅定的看著蘇清顏，“我知道在嫂子眼裏他是一位昏君，在百姓眼中他根本配不上天子之位，可我是他自幼捧在掌心裏長大的女兒。如果連我都不為他著想，那還有誰會心疼他？”
蘇清顏被噎了一下，半晌沒說得出話來。
如果站在昭華的角度，皇帝的確是一位很慈愛的父親。
從小到大，他不曾讓這個女兒受過半點委屈，更沒想過把她送去邊塞和親。
如果皇帝死了，昭華一定會很難過。
“公主，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朝堂裏暗流洶湧，皇子之爭已經無可避免，不管最後誰登上皇位，你的父皇都注定不會有好的結局。
“是啊，有了新的天子，他們哪裏還能容忍舊帝安然無恙活著。”昭華苦笑了一聲，“我向來是個無用之人，每天隻知道惹事生非，處處給父皇添麻煩。但這一次，我想用盡全力保護他。”
“你隻是個弱女子，該怎麽保護他？”
“不知道，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顏月影作為父皇的枕邊人，心機與城府實在太深，我需要用另一個女人來分走寵愛，這樣後宮才能平衡。”
蘇清顏：“養生館裏的技師大多出身貧寒，而且字都不認識幾個，你挑中的那位女子隻是空有一張容貌而已，根本不可能得寵太久。”
“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嫂子，這一次是我欠你，對不起。”
“......唉。”蘇清顏心中明明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全部化作了一聲輕歎，“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晚了，木已成舟，昭華，我隻希望你別忘了初心。”
“我明白。”她隻想好好保護父皇，其它的什麽都不在乎。
話已至此，關於這個話題，已經沒什麽可繼續討論的。
蘇清顏一刻都不想在此處待下去，帶著謝楹一同走出了宮殿。
“蘇妃，這件事就這樣不管了麽？”
“那女子已經成了皇上的女人，我就算想管，手也伸不了那麽長。”
“那該怎麽辦，她今後不會成為咱們的敵人吧？”
蘇清顏搖頭，“你太小看顏月影了，一個小小的嬪位而已，在她眼裏根本算不了什麽，估計不出十天，就能聽到那女子被打入冷宮的消息了。”
“蘇妃所言有理，養生館那邊該怎麽辦？”
“咱們現在出宮過去一趟，我要跟眉若見一麵，好好談談此事。”
“是。”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京城街道寂寥蕭條，唯有養生館門口懸掛著的兩個紅燈籠醒神奪目。
館內，眉若戰戰兢兢的站在桌前，躊躇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蘇清顏喝完了第三杯茶水，冷聲道：“對於這次的事，你是不是該給一個解釋。”
“蘇妃，是我太過疏忽，明知道皇上好色還讓薑婼入了宮，您責罰我吧。”眉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責罰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現在隻想找到一個挽救養生館名聲的方法。”
讓技師上門服務是她想出來的，現在出了問題，眉若雖然有錯，但大部分的責任還是在她自己身上。
“我們養生館服務的客人大多都是權貴人家的夫人和貴女，現在薑婼成了皇上的女人，客人肯定會覺得咱們這裏的女子都是些輕浮不知廉恥的貨色，今後還敢讓她們去府裏嗎？”
“蘇妃，也許我們可以想一個新的法子。比如讓技師們戴上麵紗，或者製造一張猙獰的麵具遮掩住麵容。”
“現在再說這個已經晚了。夫人貴女們先入為主，不可能再對養生館有半分信任。”
眉若哭紅了眼，“都是我的錯，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當初我千叮嚀萬囑咐，選中入宮的女子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你為何偏偏讓薑婼去了公主殿？”
“之前昭華公主來養生館敷麵膜的時候，一直都是薑婼伺候的，這一次也是點名道姓要她，我想著那裏畢竟是公主住的地方，應該不可能出什麽岔子，就點頭答應了。”
這麽說來，確實不是眉若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