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輝側目望了一眼,他果然是見了清顏後才來太醫院的。


    今日多虧拓玄,阿哲才有救,沒有人會提前塵往事叫人尶尬。


    小夏子在身側催促了一聲,說朝拜會的時辰快到了,其他國家的使者和大臣們都已到場,就等陛下和皇後了。


    沈天明喟歎一聲,掀唇道:“好,還請西涼王迴殿入座,今日最重要的,還是百國的朝拜會。”


    今日之事有驚無險,阿哲也在太醫和嬤嬤的擁護下送迴了鳳儀殿,等朝拜會的出席結束後,白令琪會提前退場,迴去照顧阿哲的。


    來到光明殿,沈天明攜皇後站在高位祝賀各國使者的到來,陸天輝和拓玄也走到自己的席位。


    蘇清顏焦急壞了,小聲嘀咕詢問道:“怎麽樣了,阿哲有沒有事啊?”


    陸天輝淡淡道:“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拓玄那家夥還挺厲害的,用艾草熏一下就搞定了,阿哲還在昏迷,待會兒咱們迴去的時候,我再去鳳儀殿看看他。”


    “嗯。”蘇清顏應了一聲。


    她不能過去,就隻有陸天輝多跑幾趟去瞧瞧了。


    各國使者將帶過來的至寶送上,大廳內各種珍寶五花八門,甚至還有奇珍異獸,蘇清顏也算小小的開了眼界。


    竟然還有國家送獨角獸來的,那白馬的額前真的長了一隻尖銳角,若不看那隻角,就是一匹漂亮俊俏的白馬。


    “真是難得一見的異獸,今日朕也算開了眼了。”


    這都是鄰國們為了討好大梁送上的貢品,也有小國直接送美女的,沈天明沒有接見,都安排在使館暫住,估計等使者迴國的時候,會叫他們帶走。


    歌舞奏樂滿堂,美味的菜肴一道道上來,白令琪提前退席去看阿哲了,陸天輝也跟著早退,悄悄離開。


    整件事沒有宣揚出去,這些使者離宮後就算想說,也會說的沒頭沒尾,不知所拓玄一杯酒下肚,趁著陸天輝離開,端著酒杯走到蘇清顏的席麵上敬酒。


    蘇清顏捧起酒杯,麵帶笑意:“阿臨都跟我說了,說是你用艾草救了阿哲,謝謝你拓玄,你總是能救我於危難間。”


    拓玄微微一笑,腦海裏迴想起以前的事,淡淡道:“你忘記了嗎,這用艾草來安撫蠱蟲的方法,還是你教給我的。”


    “啊?是我嗎?”蘇清顏愣了愣,安寧與拓玄的事過去這麽久了,蘇清顏早就忘卻了,渾然沒印象。


    “哈哈,不記得也沒關係,至少阿哲已經脫離危險,不會有事了,我聽太醫們說,隻要等阿哲成年,再將蠱蟲取出,你們母子就能暢通無阻的見麵了。”


    “是啊。”蘇清顏沮喪的低低頭,“我寧願等到那個時候再相見,也不想看見阿哲因為我受蠱蟲撕咬的痛苦。”


    蘇清顏已為人母多年,事事站在孩子的角度考慮。


    拓玄緩緩跪坐在她的身側,語重心長的說:“清顏,我要成親了。”


    蘇清顏猛然抬頭,五味雜陳的看著他,最後憋出一句苦笑話:“啊,真的嗎?那太好了,恭喜你啊。”


    突然講到這個話題,氣氛顯得遮尬又苦澀,蘇清顏捏著酒杯,目光不知往哪兒落。


    拓玄講道:“她是朝中臣子的女兒,出生望族,是最合適的王後人選。”


    “那挺好的,隻要對國家好,對你好,我在大梁也能安心。”


    兩邊梨渦深陷,蘇清顏送上那暖如陽光般的笑容,拓玄是西涼王,若沒有子嗣,對西涼來說便是災難。


    蘇清顏也希望,拓玄能找到那個照顧和相守一生的人。


    當宴席舉行到末尾的時候,陸天輝迴來了,並帶來了她想聽見的好消息:“嬤嬤們說阿哲中途蘇醒過一次,現在睡著了,太醫們都守在身側,現在孩子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隻要他沒事就好。”蘇清顏沉甸甸的心終於放下了。


    陸天輝說:“阿哲是在書房裏跑出來的,宮女說,他就像著了魔怔,往光明殿跑,阿哲很想見你,他知道你不會主動過去,所以他要自己來找你。”


    “阿哲......”蘇清顏低著頭,內疚不已。


    男人撫摸著她的背,帶來安撫,溫和沙啞的聲線輕聲環繞:“就算不能見麵,他也時刻想著你,也許十年很長,但隻要我們熬到那時,取出蠱蟲後,一切都會美滿。


    被送迴鳳儀殿的阿哲在沉甸甸的昏沉中,緩緩醒來。


    剛才發生的病症差點要了他的命,那種感覺就像被扼住喉嚨,不容唿吸,最後在一陣異香中,沉沉的睡去,再舒醒過來。


    醒來的阿哲還很虛弱,王嬤嬤在床邊已經哭成淚人了,他還是第一次見王嬤嬤這般傷心。


    他張了張嘴,發現沒有力氣出聲,王嬤嬤見他醒了擦了一把眼淚,擔憂的詢問:“公子,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阿哲喘了口氣,覺得眼皮有些重,眼睛半眯半睜的狀態,沒有說一句話,又閉上了眼睛。


    隨後白令琪和陸天輝就過來了,太醫看了看說,是疲勞過度,睡著了。


    哲公子貿然跑到光明殿,險些喪命,這種事,是周邊的奴才沒有看護好的原因。


    但白令琪沒有下令責罰眾人,隻是吩咐叫太醫好生照料。


    王嬤嬤跪在床邊,一直默默守候,握著孩子的手,王嬤嬤發自肺腑的說了些話。


    “公子,你別怪公主不見你,那是真的見不了,見了麵,就會發生這樣的事,今天是好在有西涼王在,救下了你,若有下次,指不定會鬧出人命來。”


    她不知道阿哲能不能聽見,但還是孜孜不倦的說:“公主此生隻想公子好好活著,不被病痛打擾,即便不能相見,隻要知道您過的好,也就忍了,公子啊,以後切莫衝動,不然公主和陛下皇後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


    沉睡的阿哲,突然流下了一滴淚水,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滴入枕中,王嬤嬤緊張的盯著他看,驚歎不已。


    即便沉浸在夢中,他也能聽見外麵的聲音。


    他今日看見了蘇清顏的容貌,雖然很模糊,但他記得。


    從此以後,母親在他心中便有了模樣,有了輪廓,他再也不用對著那些衣物幻想了。


    他要將母親的樣子畫下來,保存下來,直到長大成人,能再見她的時候。


    時光匆匆,故人來了又去,若幹年後第二次朝拜會,拓玄再渡京城的時候,將他的兒子帶了過來。


    蘇清顏在使館見著了父子倆,兩人長得很像,一頭烏黑長發微微帶卷,小男孩不怕生,個子不高,氣魄倒十足。


    手握一把木劍與使館內的侍衛們互相打鬧,玩的不亦樂乎。


    蘇清顏欣慰的笑了笑,這孩子一定是拓玄親手教導出來的,文武皆在行,有膽有謀,是毋庸置疑的儲君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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