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嬸子一見是蘇清顏,連忙拽著她一起跑:“清顏啊,聽說你家出事了,大夥兒都去瞧熱鬧了昵,你也跟嬸子一起去看看吧!”


    “額。”蘇清顏看著這不是去村東頭她們家的方向,知道這嬸子說的是老蘇家,便跟著一起去了,不過她沒有拚命往看熱鬧的人群裏擠,而是在最後麵伸長了脖子,聽著裏麵的怒罵聲和敲打聲。


    她聽見田老太歇斯底裏的吼道:“我打死你個賤貨,你特娘的就是個沒心肝的白眼狼!我供你吃,供你穿,錢也沒少了你的,我自認為全家上下,唯一對得起的人就是你了,你竟然給老娘搞這一套,老娘我打死你!”


    說著又傳來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和婦人的哭嚎聲。


    蘇清顏直覺這是田老太在打王氏,但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身為蘇家的一份子,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隻得繼續在旁邊聽著,有別的新來的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她就悄悄伸長了耳朵。


    還真就讓她聽到了,村裏一個不相熟的嬸子說:“這亂七八糟的,咱也沒大聽清楚,但是好像或許應該大概是,蘇阿西吃蘑菇中毒了,躺在床上還昏迷著,沒辦法給酒樓裏送涼皮,就由蘇大柱送去了,結果人家酒樓裏查數,發現少了三個,還說口感越來越不好了,就不要他家的涼皮了,將蘇大柱攆了出來。


    蘇大柱沒辦法,隻得挑著擔子在旁邊叫賣,卻突然看見王氏的親爹王高遠去酒樓送涼皮了。


    據說那價格比蘇大柱的便宜了好些。


    蘇大柱氣不過就跟王高遠打起來了,身上是掛了彩迴來的。


    田老太見自家男人這副樣子迴來罵他沒用,可仔細聽了蘇大柱的話之後,知道是王氏把做涼皮的法子泄露給了娘家人,把王氏從屋裏柃出來就開始打,這都打了小半個時辰了,而且阿,聽說那蘇阿西會去張家吃席,也是王氏非拉著他去的,現在還在昏迷著,不知是死是活昵。


    這新仇舊恨的我看呦!不打死就不錯了!”


    那婦人嘖嘖感歎著,一副傷春悲秋的樣子。


    蘇清顏了解了事情的大體經過,也不願意在這兒多久留,扭頭就跑了。


    迴去的路上,蘇清顏正好撞見了蘇阿東和劉氏,得知他們要去老蘇家幫忙勸架,立刻就伸開雙手,將兩人攔住了:“爹,娘,咱們跟淨身出戶差不多,算是被老蘇家給攆出來的,那老蘇家如今哪還有我們說話的地,去了不是自找不快嗎,依我看,咱們還是別去湊熱鬧了,好好迴家呆著吧,你忘了我跟那季公子還打著


    賭,他可是隨時都會上門獻殷勤的。”


    “你這孩子,說什麽胡話昵,就算是分家了,咱們也還是一家人啊!”劉氏其實不大想去,但是她嫁給了蘇阿東,得顧全蘇阿東的麵子,就說了蘇清顏幾句。


    卻聽見蘇阿東一反常態的點了點頭:“閨女說的有道理,我是個分出來的絕戶,去不去都沒什麽要緊的,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說著率先扭頭迴家了。


    劉氏自然也沒去,可是她聽到絕戶倆字,心裏很難過,都是因為她肚子不爭氣,才讓蘇阿東這樣的。


    下午的時候,下雨了,季古沒有來獻殷勤,倒是劉氏的爹劉易財風塵仆仆的趕來了。


    他立在籬笆牆外敲門,雨聲太大,他身上都濕透了。雨水順著麵頰留下來,顯得有些可憐。


    但是他的臉是喜的,不住的唿喚著:“香兒,清顏,你們在家嗎?阿東,依依?”


    老人家年紀已經很大了,頭發花白,身子瘦削單薄,黝黑的皮膚在雨水的吹打下,顯得有些淒涼孤寂。


    劉氏看見籬笆外的老人第一眼,眼眶就紅了,沒帶鬥笠就哭著跑了出去:“爹,下這樣大的雨,你怎麽不穿蓑衣就出來了。”


    “沒事兒,我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還沒下雨昵,這下的也不大。”


    “爹,別在外麵說話了,快進來。”劉氏迎著劉易財進來,父女倆的衣服都淋濕了,劉氏倒是可以換件幹衣服,但是這兒沒有劉易財的衣服,他沒法換,劉氏眼眶一熱,又心疼了。


    一連找了好幾條巾子,讓劉易財擦擦身上的水,又要去煮薑湯,怕劉易財受風寒。


    劉易財卻拒絕了,他擺了擺手,說:“我來是有事要跟你們說的。”


    “爹,您換上我這件衣服吧!這是孩子她娘前不久給我做的,我還沒穿過,是新的。”蘇阿東受傷的那隻手還沒完全好,用未受傷的那隻手,拿著兩件衣服,遞到了劉易財麵前。


    劉易財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推辭,可是架不住蘇阿東的勸說,就去裏屋換下了濕衣服。


    劉氏看著蘇阿東這麽體貼自己的親爹,感動的一塌糊塗,暗暗發誓要再給蘇阿東做身新衣服。


    蘇阿東身形高大,劉易財比較瘦削,穿著有些肥大,他挽起了腿腳,到底是比穿著一身破爛濕衣服舒坦。


    他收拾妥當之後,見三個女娃都出來喊他姥爺了,也笑嗬嗬的跟三個外孫女打著招唿,然後對著蘇清顏說道:“你這小丫頭果然料事如神,可幸好我們全身而退,賣了二十兩銀子,我全給你們拿來了。”


    劉易財說著,掏出了兩個十兩的銀錠子。


    蘇阿東跟劉氏一點私房錢都沒有,何時見過這麽多銀子,瞬間就震驚了,滿臉擔憂的問:“你們爺倆是在打什麽啞謎啊?我們怎麽聽不懂?”


    “沒事,就是姥爺那個酸辣粉方子。我跟姥爺說肯定會有人覬覦的,到時候誰找上門來,尋個好價錢脫手就是了。姥爺那時候不信,現在捧著錢來咱家了。”


    “嗯嗯,是這樣的。”劉易財狂點頭,又將那兩個銀錠子往前一推,跟劉氏和蘇阿東說道:“我們家這些日子以來靠賣酸辣粉,掙了三兩多銀子,買藥錢,還有以前的債都還清了,我跟你們娘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本來就是你們應得的,就給你們全送來了。”


    “什麽意思?這和我們家有什麽關係?”蘇阿東莫名其妙的問著。


    劉易財,劉氏,蘇清顏這才想起來,蘇阿東不知道這個主意是蘇清顏想的,所以不明白為什麽賣了方子,要給他們家送錢。


    蘇清顏首先反應過來,訕笑著說道:“姥爺,別看我家現在一清二白的,我們說不定以後會好起來的,我知道姥爺是愛女心切,有點好的都想給我娘送過來,但是我舅舅家的表哥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姥爺也得顧著點那邊才行,我們就留十兩吧!算是我娘年十幾年前嫁到老蘇家帶來的嫁妝。”


    蘇清顏說著,悄悄拽了拽劉氏的袖子。


    劉氏看著這麽疼愛自己的父親,這麽為自己著想的女兒,哪裏有說不好的道理,也不住的勸著劉易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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