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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璽的語氣輕快,絲毫沒有擔心那把劍被那些人撿走。


    深埋的鐵鉤隨著脫落的牆皮露出全貌,沈硯璽用力一扯將那張網繩收了迴來。


    此刻的薑妤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瞬間失去意念的控製,脫力的滑坐在牆邊。


    沈硯璽聽到動靜應聲迴頭,看著薑妤額頭上細細的薄汗和發白的嘴唇意識到不對。


    這才注意到由於剛剛神經緊繃而忽視的血腥味,“你受傷了?”


    薑妤的麵無表情和毫無異常的聲線將她的傷掩蓋的很好。


    如果不是遮掩不住的脫力倒地,沈硯璽也發現不了。


    他急忙上前查看她的傷勢“傷到哪裏了?怎麽樣了。”


    薑妤難奈閉了閉眼,深吐幾口氣道:“被暗箭劃傷了,箭頭上應該有毒。”


    “劃哪了?我看看。”沈硯璽急切的檢查著薑妤的傷口。


    薑妤別扭的掀開裙擺外層。


    鋒利的暗箭擦著膝蓋處的韌帶滑過,留下一道傷口,往出滲血。


    沈硯璽眼眸中閃爍著深深的陰鶩,出去之後必要讓這些人灰飛煙滅。


    薑妤的頭昏昏沉沉,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


    “別睡,睜開眼睛看著我。”


    沈硯璽的聲音好像從天外傳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


    她感覺到在暈倒之前被摟進了懷裏,沒想到這一世總是能輕易的倒在沈硯璽的懷抱裏。


    沈硯璽看著懷裏暈倒的女孩,抬手摸了摸她光滑飽滿的額頭。


    好燙。


    不正常的高溫從女孩額頭傳來,沈硯璽的指尖仿佛被咬了一下的神經刺痛。


    他從懷裏掏出兩個瓷瓶,這是他隨身攜帶的秘藥,可解百毒,但是服用後半個時辰內會讓人感到十分痛苦。


    能忍過去嗎?沈硯璽還是不忍心給薑妤用這瓶藥。如果現在能立刻出去就再好不過了。


    他把身上的外衣脫下鋪在地上,把薑妤平躺的放到外衣上。


    隨後又去洞口折了一根較粗的樹枝,打算以此作為趁手的武器。


    做完這些,他朝著山洞深處走去。先去探探隧道通向哪裏。


    沈硯璽沿著隧道抹黑的走,手下的的樹枝被當成拐杖一點一點的摸索著路。


    偶爾牆壁上會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應該是不知名的昆蟲動物。


    能在這裏生存下去一定有另外的出口,沈硯璽抱著希望提速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在前麵照進來。


    欣喜的同時也提高了警惕,畢竟在他們之前這個山洞就被使用過,意味著還有人知曉這裏,萬一有人就守著洞口甕中捉鱉就糟糕了。


    沈硯璽握緊手裏的樹枝跑了起來,接近洞口的時候猛地跳出。


    洞口外麵是雜草叢生的森林。


    他把附近的景象都快速排查一圈,沒有危險。


    他立刻重新紮進山洞裏,用比來時快一倍的速度返迴,去接薑妤。


    快一點,再快一點。


    可就在到達薑妤躺著的地方之時,地上卻空無一人,隻有自己的外袍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上麵還有幾個腳印。


    人憑空消失了。


    ***


    山野平原,一輛拉稻草的馬車在悠閑的奔著。


    稻草之下,薑妤一動不動的躺在木板上。


    趕車的是一名長胡子的壯年男子,正一邊眯著眼一邊捋著胡子:“一群廢物,還是得我來。”


    說著,把腰間的酒壺摘下來,猛喝一口。


    天黑下來後,馬車趕到了地方。


    薑妤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看到麵前的圈椅上坐了一個人。


    “誰?”她嗓音沙啞的吐出一個音節。


    帶狐狸麵具的女人輕輕的笑了起來:“讓我好好看看,這就是嘉樂的長公主殿下嗎?”


    薑妤混沌的腦袋如被重物擊打:“你說什麽?”


    試想,一個人突然指著一個完全不同的女人說她是一個死去的人。這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可事實如此,即便再玄幻,即便再不想承認。


    她骨子裏是長公主薑妤的靈魂。


    這個人怎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此刻的薑妤趴在地上,頭上的發簪早已脫落,淩亂的頭發散在臉頰。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麵前狐狸麵具的女人。一身華麗的衣服歪歪的靠坐著。


    雖然看不起神色,可就是能感覺到對方的輕蔑,正以一種看待獵物的神色打量著自己。


    狐狸麵具女人魅惑的聲音響起:“怎麽樣,我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你此刻是不是應該跪下來謝謝我呢。”


    “什麽……意思。”薑妤有氣無力的道。


    “哈哈哈哈,什麽意思?你聽不懂嗎?”狐狸麵具女人高聲道“嘉樂長公主啊,原本我還是很敬佩你的,可我們還沒來得及見麵你就死了。讓我怎麽甘心?”


    薑妤想撐起身子來,可發現憑借自己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疼痛從五髒六腑中傳出來,薑妤索性趴著一動不動等待女人的下文。


    “新生體驗用的怎麽樣呢?我對你這麽好,如今到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吧?”


    “你是什麽人?還是說……你不是人?”薑妤道。


    狐狸麵具女人狂笑起來:“哈哈哈哈,笑話。我當然是人了。”


    “不過很早之前,由於你們薑氏我差點變成了鬼。”


    狐狸麵具女人上前一把拽著薑妤的領子,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想知道你怎麽複活的嗎?除了我,你還要感謝你身邊那位攝政王啊。”


    薑妤感到耳邊的蜂鳴聲越來越大:“他和你們一夥的?”


    “不不不,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他。世間難得的這一份真情我是不會詆毀的。”


    薑妤被女人丟開向後靠到一根柱子上。


    “你到底是誰?”


    “看來你比起借屍還魂的真相更想知道我是誰嘍?”


    “少廢話。”


    狐狸麵具女人道:“嘖嘖,就這麽說吧,如果不是你們薑氏。我才是這天下的公主。懂了嗎?”


    嗬嗬,原來是些前朝舊事。


    薑妤腦袋轉的飛快,盡管多年前自己還很小,可自己的父親是怎麽登上皇位的她也清楚的很。


    “我從未覺得我們薑氏搶了你們的江山,你父親是葉先帝吧。”


    薑妤抬起下巴順著氣管的氣息:“江山不是你父親自己作踐沒的嗎?”


    “啪——”狐狸麵具女人甩手給了薑妤一個耳光。


    “不愧是當了這麽多年的長公主,都成為階下囚了還這麽放肆。”


    薑妤承下這一巴掌,嬌嫩的臉被打的通紅:“我說錯了嗎?”


    狐狸麵具女人再次笑了起來,“沒錯沒錯,哈哈哈哈。我父親是荒淫無道,但輪得到你們來反了嗎?”


    薑妤道:“當年對你們葉事王朝不滿之人應該不計其數吧,就算不是我們也會是別人。你倒是把所有人都殺盡啊。”


    “你以為我把你抓來是要殺你嗎?你想的也太簡單了,我的妤公主。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你想怎麽樣?”


    狐狸麵具女人起身朝外麵走去:“不是都說了嗎?讓你陪我玩個遊戲,有你會更有意思。”


    這顯然是一間自造的密室,狐狸麵具女人走到外麵有兩個隨從進來。


    薑妤摸了摸袖中箭,發現已經被搜走了。


    門口再次傳來女人的聲音:“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麽的,隻是毀掉你這張容貌,看看他還會不會喜歡你。”


    薑妤的手腳被禁錮著,一人掐著她的下巴,一人將一個瓷瓶的液體往她臉上倒。


    “這是奇花金毒,沾上的皮膚會開始潰爛,化膿長包。奇醜無比,而且這世間不會有任何解藥。”


    薑妤感受到疼痛感從臉上傳來,她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老實點吧,藥效完全顯示後我就會派人把你送迴去的,可要是你現在不聽話是要吃更多苦頭的。”


    狐狸麵具女人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冰冷的聲音說出的話語刺著薑妤。


    可疼痛難忍的薑妤真嗚咽打斷亂叫著,如同被困的小獸。


    最後暈死過去。


    可不多時疼痛感再次傳來,把暈死過去的薑妤再次疼醒。兩名隨從把藥撒完後就退出去了。


    任由薑妤疼的在原地打滾。


    “殺了我!”


    “哈哈哈哈,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場遊戲的結果嗎?”


    “結果就是我會殺了你!千刀萬剮!”


    “嘖嘖,狠心還是你狠心。我都沒想要對你千刀萬剮哦。”


    狐狸麵具女人用魅惑的聲音說完這句話後便離開了密室。


    隔壁屋內,女人將麵具摘下來。一張妖豔欲滴的臉露出來。


    可稱迴眸一笑百媚生。


    有下人來稟告:“主子,攝政王帶著人在淮州城翻天覆地的找妤公主的下落。遙樓在淮州的據點被端掉了。“


    女人嘖嘖稱奇:“這麽著急嗎?那就讓遙樓在咱們前麵當替罪羊吧。”


    下人:“淮州城現在已經封城了。”


    “明日給王爺放個消息,讓他來這裏接人吧。我們今晚離開。”


    “是。”


    密室裏,疼痛難忍的感覺已經過去,薑妤仰躺在地上。


    她能感受到臉部的變化,她不敢抬手去摸。


    醜陋不堪的容貌可以使人發瘋。


    潮濕的地麵有蟲子貼著牆角爬竄著。


    有一絲月光透過頭頂的小窗戶照射進來微弱的光,盡管如此,在這黝黑的密室裏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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