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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哭啼啼的吵鬧聲讓薑妤感到極度不適。大拇指快速的來迴劃著食指關節。


    忽然她的感官一頓,沈硯璽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薑妤的手背。


    指甲的一絲涼感順著肌膚傳來,讓人心中的煩躁減淡。


    薑妤納悶的抬頭看過去。


    手指的主人卻沒有看過來,沈硯璽對著江知賀道:“沒找清原由之前,任何嫌疑人都應該押後問審。”


    江知賀立刻了然,招唿了人過來:“先把她押下去。”


    婦人頓時跳腳:“你們不去抓兇手,你們抓我幹什麽!”


    “想必你也希望你丈夫的死因早日水落石出,那麽就請你配合。偏偏是遇害時期,你卻恰巧不在家,你的嫌疑非常大,理應押後問審。帶下去。”江知賀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哭鬧聲漸遠,薑妤緊抿的唇瓣才鬆了力道。


    沈硯璽安撫狀的拍了拍薑妤的手。


    薑妤把手縮迴道:“我先迴去了。”


    沈硯璽氣笑:“來的也是你,先走的也是你。”


    說罷,命羌疾送她:“好生將人送到進了屋子”


    薑妤想要說不必,但還沒來的說出口就被稟告的來人打斷。


    羌疾道:“小姐,請吧。”


    薑妤點點頭,跟隨羌疾一路出去上了輛馬車。


    馬車軲轆聲吱吱的響著,到了第二個街巷拐角的時候,薑妤突然出聲喚羌疾。


    “去流民街。”


    羌疾絲毫沒有停下馬車的意思說:“小姐,能夠獨善其身才是最好的選擇。”


    薑妤道:“怎麽選擇是我的事情,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送我去,要麽你接著走別停,我跳下去。”


    羌疾聽著薑妤不容置疑的聲音,頗感無奈:“小姐,你別為難我。咱們乖乖迴去吧。”


    倘若她能乖乖迴去也就不是她了。


    她喜歡掌控大局的感覺,不希望有什麽事情蒙在鼓裏。


    直覺告訴他,橫肉男的慘死,一定與那些流民逃脫不了幹係。


    薑妤做勢要跳,羌疾急忙把他拉住,“哎呦,我的姑奶奶呀,我送你去還不行嗎?”


    羌疾哪敢讓她一個人,要是有什麽閃失,主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其實薑妤是想一個人去的,可沈硯璽不知發什麽瘋,處處都要看著她的樣子。


    也罷,有一個苦力總比沒有強。也能派上用場。


    馬車一路趕到流民街前,突然,一隻箭羽破風而來,咻的一聲釘在馬前腿上。


    馬兒受驚,哀嚎一聲停下了腳步。


    羌疾立馬拔劍大喝:“小姐小心呆著,別動,有刺客。”


    就在羌疾準備要抵擋一波攻勢的時候,四周卻靜悄悄的沒了動靜。


    擔心有詐,他渾身肌肉緊繃,調動全身的精神力,仔細聽著響動。


    薑妤呆在馬車裏遠離窗口,坐在了死角的位置。


    就這樣呆呆等了半晌,可射箭的人卻好像根本沒打算繼續進攻。


    羌疾利落的跳下馬車,一隻手撫摸著馬兒以做安撫,然後利落的用劍砍掉了劍羽。


    這時,薑妤的聲音響起,“繼續往流民街的方向走。”


    羌疾一手提劍,一手牽引著馬兒往前走。


    不出十步,箭羽朝斜側方又射了過來。


    他立馬拔劍揮落。


    “別停,繼續走。”薑妤沉靜的命令道。


    越往前走,射來的箭越多。


    羌疾也看出來了,刺客好像就是在阻止他們前進。


    他腦子飛轉,思考一下。隻有他一個人是絕對不能去追探刺客的,要以保護薑妤的安危為主。


    他立馬調轉馬頭,往迴去。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息破風而來。


    他立馬揮手用劍刺去,一個黑衣人騰空翻落下來照羌疾麵門探下。


    羌疾化解著攻勢大喊:“來者何人?”


    叮叮當當一陣激烈的打鬥從馬車外傳來。


    掀起簾子的一角觀望著外麵。


    黑衣人的身形並不高大,反應遠沒有羌疾迅速,可每一擊都刺的精準巧妙。


    過了幾招明知不是不是對手,轉身就要逃走。


    羌疾追出幾步立馬刹住折返迴來,敲了敲馬車的木邊:“小姐,沒事吧?”


    “沒事,流民街暫且不去了,迴府吧”


    羌疾聽到薑妤打消了非要去流民街的念頭暗自鬆了口氣。


    他將車廂上錠著的幾根箭拔下,摸出一塊手帕包上收了起來。


    簡單給馬腿處理了下傷口,索性還能走。


    隔了倆條街的一處,一道身影緊追著剛才的黑衣人而去。


    迴了府衙,薑妤坐在自己的院子裏拿了個小錘子,一邊敲著核桃一邊曬著太陽。


    沈硯璽迴來的時候在院門處立著靜靜看了一會兒。


    隨後迴自己的院落,換了套衣服才去找薑妤。


    薑妤就怔怔的看著逆光走來修長俊逸的男人,暖洋洋的光線將他的身影,包括籠罩著。


    待走近,他的眼眸幽深好像藏著一汪泉水。細細的看著薑妤。


    “在看什麽?”薑妤一邊問,一邊要拿起小錘子再敲個核桃吃。


    手剛挨到錘子的邊就被沈硯璽抽走,春桃眼尖的將他跨進院門時就準備好的椅子搬來。


    沈硯璽坐在薑妤旁邊敲著核桃:“在看你有沒有傷到,為什麽要去流民街?”


    薑妤淡然一笑,眼睛彎成月牙:“你沒有去嗎?”


    薑妤直覺抵達到的地方,沈硯璽自然也能想到。


    “去了。”在鑒別完死狀,還順便審問了遍供詞後。


    不僅親自也跑了趟流民街,還沿路觀察了街邊的乞丐。


    薑妤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沈硯璽將敲碎剝好的核桃仁放在薑妤嘴邊。


    薑妤略微思索還是選擇張口被投喂了。


    “有,有幾名手臂上發紅的乞丐被抓捕迴去了。”沈硯璽道。


    初步觀察,橫肉男慘死的原因不是投毒就是傳染。


    不能輕易排除任何一種可能性。


    沈硯璽覺得她還要繼續問下去,比如人物背景,人生經曆,仇家和近來接觸對象。


    他一點都不想薑妤牽扯進來。


    薑妤卻扭轉話題問沈硯璽:“羌疾呢?”


    他很少有不跟在沈硯璽兩側的時候,近衛和暗衛總歸是有區別的。


    “領罰去了。”


    薑妤不忍道:“其實不怪他,那種情況他已經做的很好了。”


    沈硯璽又將一個核桃仁投喂進薑妤的嘴裏說:“若是你的人,你難道不會罰他嗎?”


    薑妤細細咀嚼著嘴裏的核桃仁不言。


    江小魚可沒什麽“人”。


    沉默也是變相的承認。若是薑妤,吩咐好的事情中間出了差錯,縱使有一萬個借口也是要挨罰的。


    薑妤眼神落在沈硯璽修長的雙手上,好看有力的食指一下一下點著小錘子的手柄。


    手指陡然停下了動作,隨後指了指地上的核桃殼子,“下午吃了多少了,沒收。”


    “……”


    “不是王爺的核桃,我吩咐春桃買來的。”


    “誰的也不準再吃了,肚子留著吃晚飯。”


    薑妤啞然。


    晚間又去隔壁院子蹭了一頓美味的菜肴,免費來的不吃白不吃,沒必要和美食過不去。


    入夜。


    烏漆嘛黑的房間裏一道身影落下。


    薑妤早有預感似的,癱在床上眼皮都不抬的道:“抓住人了嗎?”


    樓殘雪的聲音響起:“屬下無能,本想活捉此人,可追至荒郊野嶺之地讓那人被救走了,隻傷了他的腰腹和右手臂。”


    薑妤道:“無妨,此人有備而來。”


    奇怪,太奇怪了。有備而來,目的不在於薑妤的命,又能逃之夭夭。


    到底是誰呢?


    “去查查那日去醉江月搶飯的小乞丐,注意別暴露了。沈硯璽應該也派人去查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借他的手,調查到情報就好。”


    “你親自去查吧。”薑妤又補了一句。


    “是。”樓殘雪道:“那您身邊還需要派人嗎?”


    薑妤思忖片刻:“不用了。”


    她能感到,現在與沈硯璽同行出去的時候,羌疾的注意力也在她的身上,更傾向於保護她。


    而四周也不免有眾多他的暗衛。


    樓殘雪尚能挑人少的時候來去,換人恐怕就驚動他了。


    樓殘雪得了命令立刻去辦。


    漆黑的房間又剩薑妤一個人,安靜的連自己的唿吸聲都能無線被放大。


    她摸著枕頭邊的小兔子放鬆意識睡去。


    無邊的寂寥順著夜色蔓延,殘噬著一切。


    院外,羌疾瘸著腿忍著責罰過後的疼痛一步一步往迴走著。


    忽然感到身後的花叢抖動一下。


    他猛地扭過身子,不顧身上的疼痛掠過。


    空無一物。


    “奇怪。”羌疾撓撓頭嘀咕著:“明明聽到這裏有響動的。”


    全身的肌肉放鬆下來,瞬間疼痛迴攏。


    羌疾嗷嗷叫喚了幾聲後忍著疼痛,繃緊臉皮,單手放在嘴邊吹了個暗哨。


    兩名別著攝政王府牌子的暗衛不知從那個犄角旮旯出來。


    羌疾威嚴的沉聲問道:“今晚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兩名暗衛齊聲道。


    “確定沒有?“羌疾眯了眯眼,“若是走神了讓你們人頭落地!”


    兩名暗衛依舊齊聲道:“真的沒有。”


    羌疾在他們身上來迴掃視片刻:“知道了,迴去繼續盯著。十二分警惕不許放過一草一木的異動。”


    “是。”


    兩名暗衛隱去身影。


    羌疾若有所思的盯著某處,片刻又呲牙咧嘴的暗叫:“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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