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都是因為你!”


    “為什麽,我哪對不起她了......”


    “這不讓做那不讓做,我不如去死算了!”


    “這活著有什麽意思,我真想跳樓啊!”


    “我知道你很棒,可我就是......”


    “廢了廢了,這病根本就治不好。”


    “別管我了!”


    “......”


    “陳寂,我走了......”


    ......


    ......


    “......”


    腦海中浮現這些聲音,陳寂從黑暗中蘇醒,躺在僵硬的床上,他望著白嘩嘩的天花板。


    “哎,服了。”陳寂如此說道,歎息一聲後用死寂的眼睛向周圍看去。


    視線轉移過後,在床的一旁,坐著一位穿白衣的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聽聞了陳寂的呢喃聲,迴頭看去,正好與陳寂對視上。


    “啊,醒了?”女人用疑問的語氣向陳寂發問,嘴邊攜帶著無奈的笑。


    陳寂起身捂著頭,遮掩住短暫的昏厥感,向女人迴答道:“校醫?我這是......”


    校醫幫助陳寂迴憶了一下,說道:“你暈倒了,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帶你來的。”


    陳寂的記憶中出現了之前的畫麵,在他難以唿吸的那個時候,慕欣歌在他的身邊。


    陳寂捂著頭,向校醫問道:“謝謝,給您添麻煩了,我昏迷了多久?”


    校醫看向陳寂的眼神更是有些可憐,隨後歎息一聲說道:“不麻煩,孩子,很幸運,你沒暈多久,那小姑娘現在還在外麵等著你。”


    聽聞慕欣歌還在外麵等自己,陳寂強忍著頭部傳來的痛感起身,向著外麵走去。


    不過,校醫攔住了他,對他說道:“你應該再坐一會兒,我去叫她。”


    陳寂聽後乖乖坐下了。


    不久之後,校醫帶著慕欣歌來到了這個屋裏。


    看著蘇醒的陳寂,慕欣歌鬆了口氣,然後趕緊向校醫詢問陳寂這是怎麽了。


    校醫搖搖頭道:“沒檢查出什麽毛病,應該不是身體的原因,你說他是唿吸困難暈過去的,我想,這也許是壓力太大了吧,想的事情太多,卻一時間沒有辦法解決,很急,然後又想不通,還要繼續硬想。”


    說著,校醫就轉頭看向陳寂,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檢查出什麽毛病,但還是推薦你去醫院裏看看,身體最重要,當然,活著也是,別想不開了,如果醫院也沒檢查出什麽,你該去看心理醫生。”


    “......”陳寂沉默著,他低著頭什麽也沒說。


    慕欣歌見陳寂這失落的樣子很是擔心,就拉住陳寂的手說道:“有什麽事情,也告訴我吧,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陳寂的心情越加沉重,他緊咬牙關,隨後向慕欣歌說道:“放開我吧,大小姐,別擔心,還死不了。”


    聽聞此言,慕欣歌隻是握的更緊了一些,剛剛在教學樓裏看到陳寂忽然臥倒在牆邊掙紮喘氣的時候,她當時十分不知所措,好在校醫就在樓下的旁邊。


    “我不知道,陳寂,但是,你很難受吧,你不相信我嗎?為什麽,就是不想和我說那些讓你難受的事情呢?說出來,會好受很多的吧?”慕欣歌心疼的問道。


    陳寂沉默著,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他沒什麽病症,剛剛唿吸困難沒喘上來氣,隻是因為覺得太絕望了而已。


    現實的殘酷令人窒息,渴求美好的他一時大意了。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事了,因為他想起了許多過去,那些他本已經記憶模糊的迴憶,那些一直折磨他至今的過去,這些東西,讓他重新明白,現實本來就是這麽殘酷。


    所以,鋼琴社前輩與劉星夢的故事,陳寂接受了這個結局,即便不美好,但是,很正常。


    這才是現實。


    而接受了它,陳寂就不會再因此悲傷了。


    陳寂想要撥開慕欣歌的手,但他輕輕觸碰上去,才是發現慕欣歌很用力,他如果不用些力氣,就撥不開慕欣歌的手。


    可陳寂也不想弄疼慕欣歌,最後便歎息一聲放棄了。


    “大小姐,雖然我覺得太沒有希望了,但是,不用擔心,因為你還在,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尋短見的。”陳寂為打消慕欣歌的擔憂,如此說道。


    但慕欣歌並沒有因此放下心來,因為就算不去尋短見,可剛剛那情況,陳寂也差點窒息。


    如果不是病痛,那就是心理的折磨了。


    慕欣歌不知道,究竟會是怎樣的事情,怎樣的悲痛,才能讓一個人連唿吸都會困難。


    就絕望到這種程度嗎?


    “陳寂,你到底想要什麽呢?”慕欣歌在心中又一次評估了陳寂真正想要的東西,即便還不知道那是什麽。


    但經過這件事,她已經清楚,那一定對陳寂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重要到,如果得不到,就會死掉的程度。


    陳寂沉默著,這一次,他不敢迴答,因為他想起來了,他究竟在想要什麽。


    他一直到如今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那個,他夢寐以求,卻最是難以得到的東西。


    而那個東西,卻是慕欣歌身上最顯而易見,最讓他羨慕和憧憬的東西。


    校醫看著這兩個傷心的人,心中既覺得美好,也覺得不好。


    於是,她拿起一本厚厚的書,朝陳寂丟去了。


    啪嘰。


    書本重重的拍打過陳寂的頭,然後摔在床上。


    “唔......”感受到疼痛的陳寂本能的抽出雙手捂住了頭。


    而看著一本書攻擊了陳寂之後,慕欣歌也懵在了原地,隨後看向了丟書的校醫。


    校醫歎了口氣,向兩人無奈道:“真是青春啊,真好,不過,男孩子精神點!我知道現在社會壓力大,可能你的壓力還不止這些,但是請認真看看身邊的女孩子,她很漂亮欸,還願意等你這麽久,就當是為了她也好,腦子想的東西少一些,讓自己多開心一些吧。”


    “......”聽了校醫的話,陳寂愣住了,他轉頭看了看身旁的慕欣歌,毫無疑問,她的確漂亮,但是,陳寂的眼中閃過一副傷心的麵容。


    那麵容上的擔憂十分明顯,其眼中蘊含的情緒也好像清晰可見。


    這感覺,陳寂有些似曾相識,上一次從慕欣歌眼中感覺到同樣的情感,還是在她哭的時候。


    陳寂愣住了心神,他知道慕欣歌擔心他,可他沒想到,慕欣歌居然擔心到這個程度。


    害怕他出事,甚至到了快要哭出來的程度嗎?


    愧疚感油然而生,


    陳寂撇開視線,向慕欣歌說道:“抱歉大小姐,讓你擔心了,真的很抱歉,不過,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和你說,但也真的請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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