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實在花了些時間才真正意識到是句荷把句蓮罵到魂不守舍、食不下咽這個地步的事實。


    “小少爺,你為什麽要……”


    “你別問了。這個事情很複雜,就算我願意給你解釋,你們家大少爺也不會希望你知道我具體都罵了他什麽,又為什麽要罵他的。你還是別問最好。這樣我們大家都省力。”句荷搶先一步製止了阿竹的追問。


    “可是大少爺為了你……”


    “他為不為的那是他的事,我沒有要求過他做到這個地步。別想道德綁架我。不然你會發現我根本就沒有道德。”句荷並無歉意地聳了聳肩膀。


    “你這……”


    “竹管家。”


    這迴打斷阿竹的卻不是句荷,而是本在院門前守著專司通傳的下人。


    “咳,怎麽了?”於是阿竹不得不把始終未能脫口的質問和不滿暫壓下去。


    “是學堂的人來了,說是來叫小少爺去上課的。”那下人如此原原本本的將話帶進二人耳中。


    “學堂?”句荷不禁意外。


    她還以為來得會是二長老那個執迷不悟的怪老頭。怎麽反而是學堂的人找上門來了?


    阿竹自然也同樣詫異。他下意識瞥了句荷一眼,隨後思量道:“來得是誰?現在何處?”


    “是學堂的下人。現下正在府門外候著。”


    “你先在這等著,我去通報大少……”


    “行,我現在就去。”句荷突然站起身,竟直接利落的答應了,全然沒有半點要讓句蓮過問的意思。


    “小少爺,還是先通知大少爺再決定吧?”阿竹將身往句荷身前一攔。


    雖說句荷罵句蓮的事兒還沒個下文,阿竹心中不免為自家主子鳴不平,但他也知道句荷危在旦夕的處境,萬沒有讓她隨便走出去送死的理由。


    “阿竹,”句荷勾起嘴角笑了笑,“學堂來人叫的是我,又不是句蓮。我去與不去何須他的首肯?難不成,我不是我,而隻是句蓮的弟弟嗎?”


    阿竹聞言微愣,不明白句荷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對他來說,句荷原本就是句蓮的弟弟啊。哪來的什麽她不是她的?


    但句荷這話本也不是說給阿竹聽的。


    而是說給在這院子裏的另一個人聽的。


    她對句蓮的性子已然清楚得很,這家夥自恃清高,雖絕不肯在二人爭執後主動露麵,但其實隻怕一直都在尖著耳朵,時刻關注著院中的動靜。


    不過就算她猜錯了,句蓮並未在暗中對她過度關注,故而未能聽見此言,那也不打緊。


    隻因無論句蓮有沒有聽見這番話,句荷的來去,本也不會為其左右。


    於是句荷伸手推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阿竹,直直步出蓮院。


    句荷一路行至句府大門口,見到了那尋自己的學堂的下人。


    兩個人,她見過,平素一貫是在學堂中做些灑掃的活計的,是沒什麽存在感的那種人。


    句荷走出大門,來到二人麵前。


    這兩人皆未對她行禮。


    “小少爺。”那其中一個人開口道,語氣也說不上多恭敬,“你也有好幾日未去過學堂了。照例,你還未進入破境期,不該半途而廢。”


    此人說的是半途而廢,但城中人人盡知,學堂之於句荷,遑論半途,隻怕壓根就沒真正用過開始。


    但句荷沒反駁,反而笑道:“是學生的錯,有勞夫子們掛心了。我現在就隨你們同去。”


    那兩個下人皆點了點頭,隨即便一前一後將句荷夾在中間領著她往學堂的方向走去。


    二人一路將句荷護送到學堂空無一人的教室中後,才改換了陣形,一前一後守在教室內。


    句荷暗自挑眉:“我來學堂也有幾年了,還從沒見過二位做除了灑掃以外的他事。今日也是有幸竟能由兩位親自護送。”


    迴話的仍是那在府門外同句荷說話的人:“你不用打探我們的虛實。我們也無意保護你,隻是受人之托。”


    此人語聲極平,似乎是在盡力不透露半絲情緒。


    既受了這邊廂的冷待,句荷又轉頭去看另一個人:“那你呢?你也是受人之托?”


    那人毫無反應,既不開口,甚至連眼皮都未動一下。


    “你不能指望從啞巴嘴裏套出話來的。”


    句荷原還因這二人的怪異,對自己臨出門前的判斷生出些懷疑,如今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當下便安定了心神。


    “嗬,”句荷笑起來,“那倒確實是我癡心妄想了。”


    句荷側首看向那甫才緩步走進教室中來的人,裝模作樣的施了一禮道:“武夫子。”


    不錯,來人,正是句氏學堂的武夫子無疑。


    這定下囑托的人既已都到了,那二人自然功成身退,在同武夫子點頭示意後離開教室。


    句荷分明瞥見那被稱為啞巴的人飛身上了房頂。


    武夫子看見了句荷朝外打量的眼神,開口道:“他不僅是個啞巴,也是個聾子。有他在,才能確保這裏沒有外人。”


    句荷聞言歪了歪腦袋:“他既是個聾子,哪裏能知道此地有無外人?”


    武夫子走到離句荷不遠處的書桌前坐在其上。他點了點自己的丹田處。


    “靈力。”武夫子如此說。


    “那人是個高手?”句荷又問。


    “若論實力,可為高階上品。”武夫子如此迴答。


    句荷微微眯眼:“但不是高階上品?”


    武夫子自進門後,視線一直鎖在句荷身上,此時已是將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幾遍。他並未直接迴答句荷的問題,反問道:“那你呢?”


    “你的實力,你的品階,是否也和他一樣呢?”


    一樣,不對等。


    句荷聽懂了這隱含的意思,牽起嘴角,似乎是皺著眉想了想,才道:“我哪有這個本事。”


    句荷大大方方的迴視向武夫子探究的目光,還有心情調侃對方:“可憐武夫子交友雖頗有一手,這挑學生的眼光卻是差了一點啊。”


    “你到底是誰。”武夫子問的很平靜。


    句荷歪著腦袋笑,一副不解其意的樣子。


    武夫子垂眸,猶豫片刻,隨後再問道:“你不是他的親生子吧?”


    “武夫子這是來替他捉奸的?”句荷這話說得她自己都想笑,“隻可惜我娘已經死了,這會兒才來抓奸太晚了些吧。”


    “噢~”句荷突然一挑眉,話鋒一轉,“還是說,你們已經查出那黑衣人的身份了?是我娘的姘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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