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是認真的。”蘭瑚沒有反抗,平靜地躺在石台上。


    “瑚兒,藥師穀中人世代不與外人通婚。”穀主替他整理好混亂中淩亂的衣衫。


    噢,難怪你們這沒有亂倫這一說,原來你們自己就搞亂倫啊。十九恍然大悟。


    “我既與她成婚,她便不是外人了。”蘭瑚不依。


    哇,邏輯鬼才啊。十九鼓掌。


    “瑚兒。你太累了。該休息了。”穀主不打算再和蘭瑚糾纏。


    “母親!”


    “好啦!”穀主怒了,“凡是觸犯死律者,必需在大殿中當著穀中眾人當場誅殺。隻是這幾日還有人在山下未歸。”


    蘭瑚知道母親這是妥協了。


    “多謝母親。”蘭瑚終於垂眸閉眼再無抗辯。


    十九又被愚木抱迴了梅院。


    第二日,小妘不情不願地拎著食盒來給十九送飯。小妘將食盒往石桌上一放,轉身便走。十九連忙上前攔住她。


    “小妘姐姐,你這麽急要往哪裏去啊?”十九嬉皮笑臉。


    “哼。自然是要去看表哥。”小妘不滿輕哼。


    “那小妘姐姐吃過飯了嗎?”


    “自然是要同表哥一起吃。”


    表哥表哥,真是三句話不離表哥。十九無語。


    “小妘姐姐,你說少穀主這一時半刻的也迴不了梅院。你不如給他收拾些衣物醫書一同帶過去吧。”十九開始下套。


    小妘聞言瞥了十九一眼,倒還真有些猶豫。


    十九趁熱打鐵:“若是小妘姐姐不知少穀主的衣物平時都放在哪裏,不如我去幫小妘姐姐先整理出來?”


    “哼,我怎麽會不知道!”小妘惱羞,“我同表哥自幼一同長大,情誼深厚,怎麽會有我不知道你卻知道的事情!”


    小妘跺著腳往木屋走去。


    十九挑眉。嘿嘿,計劃通。


    十九跟著小妘進得屋內,卻見小妘站在蘭瑚的房間裏遲疑。


    十九詫異。合著你真不知道啊?


    “那個,小妘姐姐,會不會是在那邊的櫃子裏啊?”十九開始幫小妘作弊。


    “哼,我自然知道在哪裏。還用你說。”小妘一拂袖走到櫃子前。


    十九癟癟嘴。


    蘭瑚的衣物果然就在那裏。小妘抿唇從衣櫃中抱起一摞衣服放到床上開始收拾。十九趁機套話:“小妘姐姐,自我毒發之後少穀主怎麽一直都沒迴來啊?是不是藥師穀不打算管我了啊?”


    十九猜測穀主和蘭瑚應該都不會主動將昨夜的事情告知他人。


    “誰說表哥沒有迴來過!表哥分明……”小妘激動的反駁突然頓住。


    片刻,她抿唇瞪了十九一眼:“都怪你。”


    啊?十九撓頭。


    “那愚木是否也要同小妘姐姐一起迴去照顧少穀主比較妥當些啊?”十九再試探。


    誰知道小妘的臉更皺巴了,她狠狠擰著眉:“你還好意思提愚木。”


    不是,我咋啦?我招你惹你了?十九不知道,十九很茫然。


    小妘瞥見十九一臉無辜的表情更加來氣,終於忍不住抱怨出來:“表哥都為了你忤逆姨母了!明明自己身體都那麽差了還死活非要迴來照顧你!你知道他從穀裏偷跑出來的時候都摔到地上了嗎!他都那麽疼了,還是非要迴來看你!連愚木都給了你!你還在這裏裝無辜!都是因為你!”


    我就說那字條怎麽寫的那麽醜,原來是離家出走又被人抓迴去了。哦,不對,他這應該叫離母迴家。十九開始琢磨。


    “少穀主的身體如今更差了嗎?”


    小妘的嘴撅得更高:“肯定是平日裏都隻顧著給你解毒了,所以才積勞成疾的。”


    你這多少就有點汙蔑我了。十九抬眼看屋頂。


    見從小妘這裏再套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十九也就不再糾纏看著小妘收拾了幾樣東西,就氣鼓鼓的走出梅院,臨走前還又瞪了她一眼。


    “他把愚木給我了?”十九嘀咕,迴頭看了一眼立在門邊的愚木。


    嘿嘿,撿到寶了。十九笑嘻嘻。


    天色一暗,十九又打算偷溜逃跑。


    不過剛走出梅院沒幾步,十九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蘭瑚。


    蘭瑚的大氅早就被山上的樹枝荊棘刮爛了,就連下擺露出的綠衣也有些殘破,渾身髒兮兮的,輪椅早不知所蹤。


    十九忙上前將蘭瑚扶進懷裏。蘭瑚一口氣上不來,正在不停咳嗽。


    十九指使著愚木去院子裏取水,喂了半茶杯,蘭瑚才漸漸緩過來。


    “你怎麽這麽……就迴來了?”十九難得體貼一迴沒把狼狽二字說出口。


    “我趁著母親進山采藥,偷跑迴來的。”蘭瑚的聲音很輕,顯然說話都有些困難。


    十九隻好先讓愚木將他帶迴木屋。


    “我怕你再來找我,所以就自己迴來了。”蘭瑚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微蹙著眉,一臉擔憂的同十九說話。


    額,你好像對我有什麽誤解……十九略有心虛。


    “那你又這麽偷跑迴來,你娘不是又得來抓你了嗎?”


    “所以你必須盡快離開。”


    “你不會真以為我能從你娘眼皮子底下逃走吧?”十九傻眼。


    “我都想好了,隻要我同你性命攸關,我娘便不會輕易再傷你性命。”蘭瑚一臉認真。


    “性命攸關?”


    蘭瑚從懷裏拿出兩枚紅色的藥丸。


    “這是情人蠱。隻要兩個人分別服下此蠱,無論對方受到何種苦楚,自己亦會感同身受。”


    十九乍舌:“你瘋啦?”


    “你放心,這隻是我照著一本古書上的方法仿製的,功效不過月餘而已。”


    好家夥,劣質產品。十九癟嘴:“那一個月之後你娘不還得殺了我。”


    “藥師穀穀主一諾千金。我會和我娘談好條件,確保你能平安離穀的。同時以防萬一,這一個月你也要跑的越遠越好。即使事後真的有何意外,我也會盡量拖住我母親給你爭取時間。”


    “可是你娘是仙人欸,我跑得掉嗎?”


    “仙人也並非無所不能,茫茫人世要尋一個人談何容易。”蘭瑚搖頭。


    “可若是我一月之內毒發……”


    “蘭瑚!”


    穀主的怒吼在院內炸響。


    十九被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嚇得一愣,蘭瑚卻趁機把那藥丸塞進了她嘴裏。


    “yue……”這個怎麽也這麽苦啊!十九被噎得幹嘔。


    蘭瑚迅速將另一顆藥丸也吞下去。


    十九一邊打著幹嘔一邊從木屋內走出來,笑著打招唿:“穀主,yue,好啊。”


    穀主自然還是一揮袖,十九當然還是又撞到梅樹上。隻可惜這次穀主動了大怒,十九沒能忍住那口血。梅樹幾乎是刹那間就枯死了。


    可惜了。還沒開花啊。十九皺眉。


    屋內卻在同時響起一聲痛唿。


    “瑚兒!”穀主忙衝進屋內。


    蘭瑚正歪斜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吐血。


    “瑚兒,怎會,你怎會?”穀主忙替蘭瑚把脈。


    不把不要緊,這一把,剛艱難爬進屋裏的十九又是一個掐脖。


    “你對瑚兒做了什麽!”穀主憑空捏住十九的脖子,將她吊在半空中。


    咳咳咳,不是,你倒是讓你兒子說話啊,你掐著我脖子你兒子也說不了話啊。十九在空中掙紮。


    蘭瑚好容易在窒息中抓住了穀主的手臂。


    穀主當即就是一鬆手,於是十九摔在地上,蘭瑚又開始吐血。


    穀主愣了愣。


    “母,母親,是情人蠱,是我給她服下的。”蘭瑚邊喘氣唿吸邊解釋道。


    “情人蠱?瑚兒,你!”穀主訝異開口。


    剛氣喘籲籲跑到木屋門口的小妘正好聽到這句話,也是一愣。


    造孽啊,怎麽取個這麽容易讓人誤會的名字呢,還不如叫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蠱。十九搖頭。


    “瑚兒,你竟為了這麽一個又醜又殘的毒人做到這種地步?”穀主難以置信。


    十九對於穀主罵人罵的這麽理直氣壯也挺難以置信的。


    “母親,你若不想兒子就此氣絕,就放過小九吧。”蘭瑚艱難道。


    “你威脅我?”穀主眉毛都快豎起來了。


    “兒子不敢。兒子不過是想為她,博一條生路。”蘭瑚一臉悲戚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十九。


    哥們,你真是我的好哥們。十九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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