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死了?”


    “聽不見心跳,多半是活不了了。”


    張已沉默,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一個人、一道鮮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


    於他而言,不比小龍女穿越而來的新生更少震憾。


    那姑娘的臉埋在緩緩四溢的鮮血裏,而小龍女潔白如玉的麵容平靜淡然。


    “該當何罪?”


    “嗯?”


    “我也不知道,需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由官差憑律法來定。反正在此地你一定要記得,不能殺人、不能傷人!”


    “嗯,那此間情形大約會如何判審?”


    會怎麽判?跑車是闖黃燈的,大約會負全責,然後呢,賠償到位、三年以下......


    開保時捷的除非是洗車小弟,一般也不會缺錢的,但那小姑娘卻永遠不會活過來了。


    這些事,沒辦法與小龍女單獨拎出來說清,不然給她造成與古代一般罰錢抵罪的錯覺,影響她正常地融入現代生活。


    武林中人,本來就已十分目空律法了,講究一個殺人償命,而小龍女明顯更加不會在乎蒙古國律法。


    嗯......好像還沒改元前,蒙軍統治北地全然屬於無法無天的狀態。


    需要讓小龍女全麵了解現代社會的運行規則。


    “有點複雜,等等找家書店買本《刑法》給你看,嗯......還有其它一些常識、科普類書籍我也一起給你找找。”


    “多謝恩公!”


    交警、救護車已經趕來,張已帶著小龍女隨著人群散去,直奔原定的目的地。


    路上,張已心情有些低落,小龍女見著了反過來安慰他道:“萍水相逢,生死有命,恩公不必掛懷。”


    想必恩公當初也是抱著如此良善心情救她於身亡之際的吧,而且接連救了八次。


    他說,隻能對她一人使用。


    小龍女心中忽然生出一些特殊的感覺,她還不明白,這是“世間唯一”的心動。


    “你說的對,別瞎操心。”


    身邊還有小龍女這個小麻煩。


    ......


    “帥哥,你女朋友多大?”


    “80c,黑色、紫色、肉色、白色都挑一件,”


    內褲均碼的也一起各挑了幾件,想到來不及洗,他又拿了幾包一次性內衣內褲。


    與別的來逛內衣店的男女相反,張已在裏麵挑,而小龍女在外麵等。


    她聽了張已對此店賣品的介紹,很不好意思。


    從小到大的褻衣要麽是師父或婆婆做的,要是她長大後自己做的,哪有如此堂而皇之擺出來販賣的?


    但逛了許久也沒有單獨賣布匹的店家,小龍女隻能依了張已,直接去買成品。


    等待間,她又想到這些貼身衣物是張已親手摸過的......頓時又莫名難受到羞赧。


    小龍女手中拎著幾隻紙袋,除了舊的布鞋羅襪、麻布衣裙外,其它都是張已挑的新衣服。


    她整個人從上到下都煥然一新,直接更換了常見的現代裝扮。


    小白鞋裏是白色短款薄棉襪,工裝闊腿褲與polo衫在纖細的腰肢處用小皮帶束縛銜接。


    散落在腦後的長發在張已的建議下,紮成了兩條又粗又長的麻花辮,垂在胸前。


    這樣極具青春與鄉土氣息的打扮,任誰也不會聯想到明星劉天仙。


    即使有口罩與墨鏡的顏值遮蔽加持,她就這麽往那兒一站,氣質與身型也瞬間吸引了周圍閑散的大老爺們。


    然後他們看見一名大帥哥從內衣店中拎著一袋戰利品出來,攜麻花辮女神飄然離去。


    淦!


    那帥哥袋子裏裝的該是怎樣稱心如意的情趣啊!


    默默捶胸頓足的不在少數。


    經過一家化妝品店時,張已又停下腳步,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女性常用化妝品具體名稱......然後進去采購一番。


    小龍女的技能裏並沒有易容術,想要讓小龍女能摘下墨鏡與口罩,隻能靠他化妝了。


    卸妝前後判若兩人,這是很正常的事。


    而他的化妝技術還算不錯,以前經常拿學姐練手,起始原因是他親身破壞的妝容,學姐要求他親手恢複......


    ......


    商場裏沒有書店,張已又帶著小龍女打車到五公裏外的新華書店買了幾本工具書。


    《刑法》、《普通話教程》、《中華上下五千年》、《神雕俠侶》,這四本暫時足夠小龍女消化了。


    午後吃完一家秦川地區風味的飯館兒,小龍女捧著全糖的冰奶茶在解渴。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小龍女逛了半天,接觸到的吃喝用度全是新奇玩意兒,除了內衣店,她都興奮期待。


    張已點開地圖,搜索路線,五六十公裏的路程著實有點遠,他看著公共交通路線需要轉車多次實在繁複,便直接打車。


    “帶你去活死人墓看看。”


    小龍女吸進吸管的珍珠都掉了下去。


    “嗯?小龍女你怎麽這幅表情?又不是要把你送迴去。”


    “你的世界雖然依托於一個故事,但大部分都是有原型的,我們這兒也有個活死人墓,但不在終南山後。”


    “嗯,那便去看看。”


    鄠邑區祖庵街道,重陽宮四五裏之外還有個成道宮,相傳是王重陽修煉成道之地。


    如今,它雖然也是個景點,但進去不需要門票。


    小龍女站在一座小土堆與一塊石碑前疑惑。


    “不同。”


    張已在來時路上就搜索過活死人墓的相關信息,當即為她現場講解。


    “碑是新的,墓是老的,墓下麵據說是地下室,幾十年前發現的,應該空了。”


    “你那兒的王重陽是是抗金義士、是天下五絕中神通,而我這兒的王重陽是金國武舉人、征酒小吏,他倆除了都是全真派創始人的身份外,全然不同。”


    “這活死人墓當然也不一樣了。”


    “明白了,那這裏曾經會有小龍女嗎?”


    “怎麽可能會有小龍女,連林朝英都沒有。”


    “......”


    成道宮中平常是有一兩個道士上班的,有證、受過戒,是正經道士。


    今天在宮裏的中年道士隻看了一眼活死人墓前駐足的男女,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並沒有發生什麽一眼驚為天人,此女氣度非凡的橋段。


    現代裝扮與口罩墨鏡的掩飾效果非常棒,一路過來,目光落在張已臉上的反而更多。


    在成道宮逛了一圈後,張已又帶著小龍女往重陽宮去了。


    重陽宮要買票,他直接在手機購票平台上勾選了自己與老媽的名字出票。


    直接刷二維碼進,用不著身份證。


    帶著小龍女遊玩她的異世界老家,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早上目睹生命逝去的沉重在小龍女安靜的陪同下很快就消散。


    而小龍女則在不斷比較與她原本所處世界的差異。


    “房子小,道士少,不會武功。”


    “這些老道士小道士,都不會?”


    小龍女再觀察了一會兒,確認道:“不會。”


    “我不是說內功。”


    “腳步虛浮、形意鬆散,外功也不會。”


    “下迴帶你去武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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