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江伯漁沒想到在這裏會看到程夕,立刻大聲提醒。


    即便是江伯漁不提醒,程夕鼻尖已經嗅到了四瞳妖狐的氣息,她現在的身體強度遠遠不夠,無法與四瞳妖狐正麵交手。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身影如閃電一般飛速而來,四瞳妖狐的身影足有一隻豬那麽大,利爪越過屋頂,掀起瓦片四散而落,驚唿聲慘叫聲不斷傳來。


    “程夕,快跑!”顏勝玉抓著程夕轉身就跑。


    她們隻是才剛查出天賦,還未來得及入學院學習術法,就好似抱著寶劍不會劍法一般,哪裏能抵得過四瞳妖狐一爪子。


    危險的氣息讓她渾身緊繃,顏勝玉死死抓著程夕的手,不知是不是她們運氣不太好,四瞳妖狐偏偏往她們的方向而來。


    顏勝玉麵色慘白,大口喘著氣,卻依舊拽著程夕沒有撒手。


    程夕被迫跟著顏勝玉跑,這身體實在是不行,沒跑多遠就喘著氣,嗓子如著了火一般。


    人類的腿如何抵得上妖獸的速度,跑是跑不掉的!


    程夕反手拽住顏勝玉,“藏好!”


    她一把把人推進花叢中,旋即屏氣凝神,將身體內僅有的靈氣匯聚於右手指尖,淩空畫符非常耗費法力,她隻能畫最簡答的巨石符。


    四瞳妖狐的身影轉瞬即至,程夕咬著牙道:“開!”


    一道金光閃過,四瞳妖狐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巨石符上,程夕猛地吐了一口血連退數步,四瞳妖狐從半空跌落地上,隻是懵了一瞬,瞬間鎖定程夕,朝著她撲了過來!


    程夕心裏大罵一聲,要不要這麽倒黴,空有法訣沒有法力,就如同太監娶了絕色美女,有心無力啊。


    四瞳妖狐抓向了程夕的心口,尖銳的牙齒發出一聲嚎叫,是在像程夕示威,他知道讓他撞疼了頭的人是她!


    它要撕碎她!


    程夕雙眸微凝,烏黑的眸子漸漸浮上一層金邊,口中低喃,正想要以心頭血催動術法保命,忽然一道金光從她身邊飛過,金光閃過,四瞳妖狐前爪頓時削掉一隻。


    鮮血四溢,迸濺到程夕的身上。


    隨即腰間一緊,整個人飛速後退,旋即一道黑影上前,銀光閃過,四瞳妖狐落入網中。


    “司主!”


    “迴去領罰!”


    程夕身體透支,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她知道安全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程夕!”顏勝玉從花叢中爬出來,一把扶起暈倒的程夕,“你醒醒!”


    “把她交給我。”


    “厲司主?”顏勝玉被厲執安陰鶩的眼神嚇得一顫,卻沒有鬆開程夕,“司主大人,程夕是我的好友,她沒有犯錯,反而幫著通天司攔截四瞳妖狐有功,你不能帶走她!”


    厲執安看著程夕慘白毫無血色的臉,想起她方才逞強的舉動,臉色越發的冷厲,“她受了內傷,通天司可為她治傷。”


    顏勝玉一愣,就這麽一瞬,就見厲執安將程夕抱起大步離開。


    厲執安身上的煞氣讓顏勝玉沒敢追上去,況且整個天微茶館一片狼藉,不少人受了傷,能來此地的非富即貴,茶館的掌櫃來找她拿主意如何善後。


    顏勝玉脫不開身,一邊讓人給家裏送信,一邊為程夕擔心,等家裏人過來接手,她立刻去通天司要人。


    厲執安騎著玉麟馬飛奔迴通天司,將程夕安置在後院,立刻讓人把紀牧之叫來。


    紀牧之背著藥箱,被江伯漁一路拖拽著飛奔而來,他大口喘著氣,問道:“給誰看病這麽急?”


    “不是病,是被四瞳妖狐傷到了。”江伯漁急道。


    “司衛都皮糙肉厚的,就算是被四瞳妖狐撓一爪子,也不至於這麽急。”紀牧之隻是個身嬌體弱的丹師,哪裏經得住這麽折騰。


    “是個姑娘,不是司衛,你快點,別鬧出人命來!”江伯漁很自責,若不是他疏忽,也不會讓四瞳妖狐跑了,更不會闖進天微茶館傷了程夕。


    程夕還幫他們抓妖狐,結果反而傷了她。


    見紀牧之跑不動,他索性把人背起來一路狂奔。


    紀牧之:……


    這哪家姑娘能讓江伯漁這麽上心,這小子不會是春心萌動了吧?


    那他得好好看看。


    等紀牧之看到司主也在時,看熱鬧的心思立刻收了起來,再看著躺在床上的姑娘麵色煞白,出氣多入氣少,也不敢耽擱立刻上前診脈。


    屋中十分安靜,隻有輕微的唿吸聲。


    江伯漁不敢看司主,垂著腦袋立在一旁,滿心懊惱。


    紀牧之診完脈,眉頭緊皺,轉身看著厲執安說道:“司主,這位姑娘傷及心脈,損耗大量精氣。而且她身體本就比常人弱,居然還敢用術法,真是不拿自己的命當迴事。”


    厲執安看向程夕,“可能治?”


    “能治,就是比較麻煩。”紀牧之撓頭,瞧著司主對這姑娘十分傷心的樣子,難怪方才江伯漁跟狗攆一樣馱著他跑。


    就是不知道這姑娘跟司主是什麽關係。


    “先開藥。”厲執安道。


    紀牧之立刻開了藥方,轉身教給江伯漁,“三碗水煎一碗……”


    “我哪會煎藥,我去抓藥,你來煎!”江伯漁抓起單子立刻就跑。


    這要是司衛受傷,隨便熬一下就行了,但是程夕這樣子實在是嚇人,江伯漁可不敢胡來。


    紀牧之看著江伯漁一瞬間沒了影子,氣的臉都黑了,他轉身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羊脂玉瓶,從裏頭倒出一顆暗紅色藥丸。


    “司主,得先給這位姑娘服下蘊神丸護住心脈。”


    “拿水來。”厲執安接過藥丸坐在床邊,凝視著程夕的臉。


    程夕一向牙尖嘴利,看著她現在虛弱的樣子,默了一下,微微側身將人撈起來抱在懷中。


    程夕軟軟的身體靠在他的懷裏,厲執安十分不適,從沒有女子能靠近他一丈之地。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膀,黑發散落著披在他身上,雙眸緊閉,毫無反應。


    厲執安抿了抿唇,隨即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將藥丸放進去,旋即將她半抱起來,將紀牧之遞來的水給她灌下去。


    紀牧之:……


    這姑娘什麽來頭,居然能讓他們司主紆尊降貴親自喂藥!


    眼看著他們司主把人輕輕放迴去,扶著姑娘躺好,還給她蓋好錦被。


    紀牧之人都麻了,看程夕的眼神更不一樣了。


    “你方才說她身體比常人弱,這是什麽意思?”厲執安看向紀牧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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