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徐白去精神病院看陳峙的時候是大年三十,看完卻沒走,心髒跳躍的太厲害,所以迴去了。


    於是看見了陳峙按著貝貝的手,在往手腕裏推注射器。


    陳峙的樣子,徐白這麽多年都忘不掉。


    唇角帶笑,靦腆又害羞,眼底彌漫著死氣和歡喜嗎,層層疊疊交纏,全數成了視死如歸。


    徐白那瞬間才明白,陳峙一直是想死的。


    沒自殺是在等貝貝來,他想死在貝貝的手裏,讓她親手為村落幾百口人還有毀掉的家報仇。


    可沒死成。


    徐白將注射器打掉。


    貝貝轉身想走的時候拽住她:“把他帶走。”


    徐白極快的看清楚了陳峙衣服上發綠的毒藥,這會隻知道一件事。


    貝貝要麽不能走,要走就把陳峙給他帶走。


    不然,陳峙很可能熬不到她再來報仇的時候。


    貝貝不願意。


    徐白將兩人關在了一個房間裏,還留有毒液針管的注射器就丟在地上,他沒管也沒問。


    情願陳峙真的死在貝貝的手上,也好過陳峙再這麽不生不死的活的像個不知何時會斷氣的行屍走肉。


    大年初三。


    徐白又來了一趟。


    貝貝說要帶走陳峙折磨。


    徐白給陳峙重新辦了個身份,親眼看著陳貝貝冷漠卻給他走不動隻能坐著的輪椅下麵鋪了個毯子。


    感覺。


    這樣不錯。


    到了如今,感覺更不錯。


    最起碼胖了點。


    唯一可惜的是,還是不願意走。


    “貝貝,也就是夢迢,如今一年會來這裏看他幾次,每次待個四五天,這是陳峙活下去的念想。”徐白甩開這小混蛋沒大沒小的胳膊,反手搭上他的肩膀。


    隱約感覺兒子真的長大成人了。


    徐白揉了揉他的腦袋。


    似乎是因為同樣的身高不得勁。


    徐文像對待他媽一樣矮了矮身子。


    徐白笑笑,大力揉了幾下:“陳峙和夢迢的隔閡太深,如今這樣是最好的結局,別來打擾他,讓他在這等著夢迢來看他吧。”


    徐文點頭。


    的確,照徐白說的陳峙的現狀,隻有維持這麽一條路可以走。


    而且一條路走到黑這麽多年了,讓他迴頭無異於掐斷了他的生路,但還是不爽:“可對陳安悅那個笨蛋未免太不公平了。”


    向晚踢了他一腳:“那是你姐。”


    徐文改口:“對我姐太不公平了。”


    “讓貝貝和陳峙認陳安悅更不公平,父母是化解不了恩怨的仇人,與其讓她夾在中間看誰弄死誰,不如最開始就讓她當爸媽都死了。”


    徐文不得不承認,這麽說是對的,但心裏還是膈應,嘀嘀咕咕,很不滿意。


    向晚,“你哄哄她。”


    “怎麽哄?我都跟她說了裏麵是她爸,總不能現在反水說不是她爸吧。”


    “那我更不會哄,悅悅隻聽你的哄,連她親表哥小寶的哄都不聽。”向晚說的理所當然。


    徐文腦子慢半拍的炸了:“小寶,親表哥?”


    向晚:“我沒說過嗎?”


    說過嗎?


    徐文迴憶,似乎是說過。


    她說的是,柳宴是你倆的哥。


    表哥的意思是他的爸爸是夢迢的弟弟或者哥哥。


    也是個恐怖分子。


    這瞬間。


    很多事都串聯了起來。


    徐文唇抿直:“幹媽之所以把阿旭用腳銬捆起來,是為了防止他出來找陳峙報仇?”


    話音落地。


    向晚踮腳給了他腦袋一下:“幹媽的老公叫幹爸。”


    徐文:“夢迢阿姨知道幹爸還活著麽?”


    向晚突兀的歎了口氣,“知道,但是沒臉見,阿旭也……知道,同樣沒臉見。”


    隱約間,徐文感覺他們真的都是很好的人。


    夢迢阿姨不見,是因為下不了手殺陳峙,自覺無緣麵對自己的兄弟。


    阿旭不見,大約是想做個正常人和柳眠幹媽在一起,於是就這麽任由暴力可以拆除的小玩意紮進皮肉,給自己一個做個人在青城生活下去的理由。


    都是……可憐人。


    徐文歎了口氣。


    向晚冷不丁伸了手,徐文低頭湊近。


    向晚揉了揉他的腦袋:“我的小天使,好好哄哄你姐。”


    徐文低著頭抱怨:“別小天使了,我都多大了。”


    “多大也是我的小寶貝。”


    向晚捏捏他的臉,轉身蹦到徐白的懷裏:“背我,不想走了。”


    徐白嫻熟的轉身。


    向晚跳上他的背,朝徐文揮揮手。


    徐文撇嘴笑笑,背著手轉身,去找陳安悅。


    陳安悅在門口蹲著,手裏不知道在擺弄什麽。


    徐文突然不想上前了。


    柳宴不是她沒關係的路人甲,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哥。


    那麽陳安悅不能再喜歡他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自己……該說嗎?


    趁著陳安悅因為父親的事神傷,再丟給她一個炸彈,隨後整日守著她哄,借此趁虛而入。


    徐文原地徘徊了半響。


    鬼使神差的轉身迴去病房,想問問陳峙,夢迢是個什麽樣的人。


    去的一路上翻來覆去的想著阿旭的長相,接著移花接木到女人的身上。


    鷹鉤鼻,冷清薄唇。


    怎麽……這麽奇怪。


    到樓梯拐角時和四樓下來的女人微微觸了下肩膀。


    個子不算高,和陳安悅差不多。


    很白,臉頰瘦削,長卷發披肩,觸了一下眉眼微抬,眼尾冷冷冰冰的,瞳孔中帶著說不出來的涼意。


    有些麵熟。


    似乎在哪見過。


    徐文本著女士優先的準則後退半步。


    隨後親眼看見她幾步走到陳峙的病房門前,從腰間掏出一把槍,隨後輕飄飄的懟開了房門。


    徐文原地站了有五秒鍾,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衝了過去,門卻開不開。


    豎起拳頭要砸。


    門從裏麵開了條縫。


    女人睨著他,從門縫中探出一個黑黢黢的槍口,正對著徐文,與他對視,白嫩嫩看著不過三十上下的女人,眼神比之五六十的老婦還要冰涼和陰狠。


    徐文渾身汗毛豎起,迸出一句:“我們見過,夢迢阿姨。”


    陳安悅有個潘多拉寶箱。


    每年的三六九月都會神奇的出現一件她夢寐以求的禮物。


    所有人都以為是向晚。


    向晚也隻是笑笑,並不否認。


    這會再看,這個人其實一直在陳安悅的生活中徘徊。


    隻是太低調,所以讓人不察。


    隻有徐文,對她身邊的人太敏感了,所以才記得住。


    夢迢點頭:“的確見過,徐文。”咬文嚼字,普通話極其的標準。


    說罷將手裏的槍遞給他:“送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白夜笙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哢哢哇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哢哢哇哢並收藏白夜笙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