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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是個男人,而且正值血氣的年紀,被心上人抱著,沒反應就不是個男人了。


    被陳安悅揶揄完,有些臊的朝被窩裏鑽,一聲不吭,裝睡自閉。


    “憋的難受嗎?”後背被戳了戳。


    徐文:“別招我。”


    陳安悅:“誰讓你騙我。”


    這事是徐文先起的頭,徐文理虧不吱聲。


    陳安悅再次點了點他的後背:“為什麽騙我。”


    指尖點上來的感覺很奇怪,像是在被羽毛撓,明明隔著衣服,卻燒著了徐文的後背。


    徐文小時候隻對吃感興趣。


    大點了,隻對陳安悅感興趣。


    這個興趣遠遠大於了吃。


    且根深蒂固,隨著年歲的成長,牢牢的扒在心口上。


    少年人誰沒在睡覺的時候幻想過幾個女明星,然後紅著臉不好意思又情不自禁的喊出聲。


    徐文幻想的不是女明星,是陳安悅很好掐的小臉。


    這會人一直在撓他,沒點分寸和尺度。


    徐文腦中天人交戰,來迴晃蕩,晃蕩到最後勇敢了。


    他媽說過,男子漢要勇敢。


    徐文勇敢的翻身壓住她,眼底全是火光:“願意嗎?”


    神他媽勇敢。


    徐文不敢聽她說不願意,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氣勢洶洶,帶著視死如歸。


    大不了把江家賠給柳宴。


    柳宴雖然冷清,但是真的疼他,應該……大概會同意吧。


    徐文也不知道。


    隱約感覺陳安悅大約是同意了的,卻沒法去分辨。


    腦子被火氣燒成了漿糊。


    後半夜的時候陳安悅發了燒。


    徐文慌了,跑出去買退燒藥,接著羞恥的又買了管子撕裂藥膏。


    給軟綿綿的人上了藥,最後沒勇氣上床了。


    趴在床邊睡。


    徐文有些埋怨母親。


    為什麽教了他要勇敢,卻沒教他愛深了會生出恐懼。


    恐懼多了會胡思亂想,一夜的時間,讓他想到了因為他的禽獸行徑和柳宴與陳安悅這兩個最親的人反目。


    隔天起來。


    徐文冷若冰霜的給她換藥,喂飯,吃完給她擦了嘴,隨後轉身就要走。


    “你是怎麽想的。”陳安悅在身後小聲問。


    徐文手掌握緊,半響後道:“對不起,什麽想法也沒有。”


    徐文在陳安悅的房門口蹲著等柳宴來。


    到了中午。


    柳宴來了,陳安悅已經起來了。


    唇有些白,走路有些奇怪,卻沒什麽異樣。


    就一點。


    不看他。


    徐文拳頭緊緊握握,最後也沒和她搭話。


    順利到了資料中顯示的陳峙所在的醫院。


    陳安悅在醫院門口拽住了徐文的袖子。


    徐文低頭看了眼,“沒事。”


    “真的沒事嗎?”陳安悅眼眶通紅。


    徐文:“我發誓,真的沒事。”


    陳安悅攥著他衣襟的手緊了緊,深吸口氣鬆手進去。


    自打陳安悅第一次在徐文麵前因為爸媽的事在哭。


    徐文便查清了她父親的資料。


    醫學院的高材生,別人七年的本碩連讀,他四年修完,別人四十才能拿一個主任醫師的稱號,他三十不足便得了。


    後來去境外戰爭地區做了戰地醫生。


    安靜了幾年。


    接著又去了。


    隨後雙目失明住進了精神病院。


    一住就是兩年。


    在大年三十的那晚失蹤。


    地上散落了一個被注射了的注射器。


    檢測的溶液是毒藥,沾了便必死。


    說失蹤是好聽的,任誰看都是死了,且被毀屍滅跡。


    如今查到在臨江。


    還活著嗎?


    徐文朝前拽住柳宴:“你同事之前來核查過嗎?”


    “恩,長相一樣。”


    “那你為什麽之前在車裏斷定他死了。”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徐文在陳安悅前麵推開了病房。


    入目是個男人。


    豐神俊朗,和父親收起來的照片上一模一樣。


    但真人多了些冷清冷漠,且雙目無神。


    陳峙因為一場意外雙目失明。


    徐文朝前一步,陳安悅漏出了臉。


    陳峙的眼睛無焦距的移了過來,再看見陳安悅的時候,瞳孔細微的縮了縮,隨後歸於平淡。


    徐文嫌棄戴眼鏡醜,一直對視力很照顧。


    就是因為這會的二點零視力,沒錯過他那一瞬的瞳孔顫動。


    徐文心裏大石落定。


    真的是他。


    陳峙。


    可接下來的畫麵多了些匪夷所思。


    陳峙不瞎,卻在裝瞎。


    冷淡的說不認識陳安悅,金鎖也不是他的。


    聽見‘夢迢’二字也毫無反應。


    柳宴的同事傳來報告。


    說這位陳先生和陳峙醫生的身份信息不符合。


    真的要確定的話。


    隻能dna。


    但是陳峙不願意。


    當事人不願意,隨意采用別人的dna比對,是違法的。


    陳安悅嚎啕大哭,柳宴追了出去。


    屋裏隻剩徐文和陳峙。


    徐文走到門口,隱約聽見陳峙歎了口氣,頓了頓,將門關了。


    轉身在陳峙身邊坐下。


    “我爸讓我跟你說,少吃點安眠藥。”


    徐文從定了大學便相當於變相的定了未來的路。


    無奸不商。


    他瞧見旁邊的安眠藥瓶子,有意試探。


    陳峙怔鬆了瞬,隨後笑了:“知道了。”


    徐文:“陳安悅現在找到你在哪了,要不要換個地方?”


    陳峙瞳孔微動,極緩慢的看向徐文,眼中完整的看著他。


    徐文粲然一笑:“身份信息要一起換嗎?我爸不在家,子承父業,這事得我來。”


    “你不像徐白。”陳峙道。


    家裏父親和朋友的合影沒別人,就一個陳峙,還不少。


    父親對待陌生人都這麽好,沒道理自己的好友失蹤了卻不去找。


    徐文一直在疑惑這一點,所以遲遲沒法斷定陳峙到底是生是死。


    直到名字、身份信息都不一樣才恍然大悟。


    不去找是因為他知道還活著,準確來說,是他讓他活著,在臨江重新生。


    徐文放鬆了些,嬉皮笑臉:“長得不像?”


    好些人說他長相小時候誰也不像,但是大點了,和徐白很像。


    陳峙不答。


    徐文笑得歡:“如果你是說性格的話,那我遺傳了他們的優點。”


    有向晚的現實和涼薄,有徐白手把手啟蒙的悲憫心腸。


    就是遺傳了他們倆的優點。


    陳峙看了他很久:“的確,遺傳了他們優點。”


    陳峙按了按眉心,找出手機打電話。


    就一句:“你兒子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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