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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向晚去電信公司查之前的手機號。


    她記得那憨厚老實的夫妻倆手機號自己留了的,留在了黑江的手機號裏。


    結果查不到,能查到通話記錄,但是查不到儲存號碼。


    向晚悶悶不樂的迴去,中午徐白迴來將這事說了。


    徐白伸手:“手機還有服務密碼給我。”


    向晚:“幹嘛?”


    “天下第一帥的老公給你查。”徐白說帥說的像是要去喝羊肉湯一樣隨意。


    向晚噎了噎給他了。


    下午向晚手機裏全部內容便成了一個文件出現在徐白電腦上。


    徐白翹起二郎腿有些得意。


    點開和陳峙好幾年前還有這兩年在香舍裏的聊天記錄細細的看了會,撇嘴不悅。


    接著是楊玉堂的。


    七年前倆人剛處兩個月。


    楊玉堂微信說喜歡她。


    向晚迴“恩。”


    楊玉堂追問喜不喜歡他。


    向晚迴:“喜歡。”


    “多喜歡?”


    向晚迴:“你覺得呢?”


    “我覺得很喜歡。”


    “哦,我很喜歡。”


    “喜歡誰?”


    “你。”


    徐白眼圈紅了,定定的看了好大會,一鍵清空格式化,收拾完心情,接著擺弄鼠標一點點的偷窺著向晚這些年和別人的從前。


    冷不丁的,點開了相冊。


    支著下巴的手無意識蜷了蜷,隨後怔鬆在原地。


    向晚雲空間裏有很多照片。


    卻沒有她的。


    滿滿的,全都是一個男人的背影。


    做飯的,扯著她的手在走的,以及漫天煙花下背著她的一個黑漆漆頭顱,還有……產檢的單子。


    兩個月時第一次出現的b超單。


    三個月的。


    四個月的。


    五個月的四維彩超單子,娃娃旁邊畫著一個散著頭發小姑娘,和一個高大辨不出男女的小人牽著手。


    接著是兩大一小的雪人。


    不同角度的,很多很多。


    全都是。


    徐白有些眩暈,支著下巴的手沒撐住砸在桌麵上。


    為什麽這雲空間裏全都是他的照片,孩子的單子,還有……一家三口的。


    徐白腦袋突然劇烈疼痛了起來。


    額角像是被根根針一下下的往裏麵紮。


    麵前的世界轉瞬光怪陸離,層層疊疊的變成了虛幻和扭曲。


    向晚扭曲了,照片扭曲了,一切都脫離了既定的軌道,逐漸扭曲了。


    徐白全身發虛,從電腦椅上往下滑落,重重的摔在地麵。


    腦中來迴的蕩著一句從前莫名其妙擠進腦袋的話。


    嘔的人想要嘔吐的話。


    “好好的五分鍾路程被你作到了兩個半小時。”


    ……向晚研究了一下午唐京憲那款凍瘡膏的成分。


    很不錯,卻不完全,最起碼成本壓縮的極低,效果便打了折扣,上去的隻是利潤。


    畢竟拿到藥監局批次正兒八經上電視廣告的凍瘡膏可不常見,小小的一瓶因為廣告和疏通關係便上去了成本。


    但利潤還是大。


    向晚將昨晚飯局那幾個大佬的資料匯總在一起,埋頭寫了一下午的研究報告。


    寫到眼睛看不清後嘖嘖兩聲。


    一切成立的根本還是在於黑江那家祖傳秘方凍瘡膏。


    合格與否,能不能拿到批量生產售賣的證,其中的成分都是關鍵,道阻且長……不走陰路走陽路可真浪費時間。


    向晚抬頭才發現天色都黑透了。


    後知後覺……徐白呢?


    怎麽現在還沒迴來。


    向晚蹦去座機給自己的手機打電話。


    沒人接。


    糾結了下,打給徐白。


    第二遍接了。


    向晚:“你怎麽還沒迴來?”


    “……徐總在醫院。”


    向晚匆匆趕到醫院,在急診室一樓瞧見了病床上的徐白。


    遠看是無恙。


    向晚長出口氣,原地站住抹去額角的汗。


    剛準備過去,視線範圍內進了一個女人。


    大紅色的羽絨服,急匆匆的從護士台走去徐白所在的位置。


    高高的馬尾,白色的大毛領,又高貴氣質又好。


    是鬱名姝。


    向晚抬起的腳放下,原地站了一會,打了個寒顫,來的太急了,忘了穿襖子。


    抱著搓了搓手臂,抬腳轉身和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


    被個女人架著,臉腫著,嘴角全是血,卻實實在在是楊玉堂。


    向晚驚愕到無法唿吸,不由自主的朝後退,手腕被拽住。


    楊玉堂被揍成一條線的眼睛睜開,死死的看了她半響,從齒縫中擠出字:“向晚!”


    楊玉堂嗓門一直都大,向晚從前感覺耳朵或早或晚會被他咋唿的聾了,這會感覺也是,除此之外,耳邊還迴蕩了一句。


    ——再讓我看見你,我拿我早亡的媽發誓,一定會弄死你。


    嘴巴開合半響,向晚:“你認錯人了。”


    向晚蹦起來掙紮:“你認錯人了!”


    “你當老子瞎嗎?”楊玉堂手臂握的很緊,一把掙開扶著他的女人,朝前就要把向晚扯過來。


    向晚尖叫:“鬆手!救命!我不認識他!救命!”


    不該這麽恐懼,卻不得不恐懼。


    向晚對不起楊玉堂。


    細數從前,最死有餘辜的是柳川,最無辜的便是柳眠和楊玉堂。


    倆人都不該如此。


    對不起突生的除了內疚便是羞於見人。


    向晚眼圈瞬間便紅了,另外一隻手摳他的手指,可憐巴巴的哭著道:“你真的認錯人了。”


    “認錯你麻痹啊!”


    “她說了。”楊玉堂攥著向晚的手掌上覆了一隻蒼白的手,“認錯人了。”


    徐白聲音很輕,被鬱名姝攙著站在向晚身邊,白著臉額角帶著汗,卻字字堅定。


    楊玉堂鬆開手。


    徐白低頭睨了眼向晚,將外套脫了給她套上,小心翼翼的搓了搓她的臉:“別怕,我在。”


    說罷將人擋到身後:“這是我秘書向團團,你個不長眼的在這發什麽瘋。”


    “你們三個可……真會玩。”楊玉堂原地晃了晃,幾乎有些站不住。


    徐白冷漠道:“關你屁事,煞筆。”


    楊玉堂勃然大怒,一個拳頭豎起就要砸過去。


    徐白接住,眉眼暗沉,帶了些不易察覺卻又無法忽視的陰鷙和惱怒,以及想要置人於死地的瘋狂:“滾開!不然就讓你那一條腿進棺材的爹跪下來求我,不是求江氏,是求我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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