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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和鄧柯分手了,理由有些埋汰,顯的向晚有些毒,很像徐瑤那種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但徐白還是高興。


    心理建設了幾天,忐忑又興奮,緊張又體貼的想等她緩和下情緒,稍微再等幾天告白。


    然後向晚在校門口被楊玉堂摟走了。


    倆人親親我我了一年,看著像是要走到最後,畢竟年歲都不小了。


    徐白飛去了國外。


    等到了楊玉堂和她一刀兩斷。


    向晚又戀愛了,這次不是戀愛,是要訂婚,和江州。


    徐白這些年一直在和向晚陌路、陌路、再陌路。


    就這麽自卑又怯懦的看著她談戀愛。


    看著她的性格與徐瑤越來越像。


    而自己卻依舊按捺不住的把眼睛長在她身上。


    就像是受害者最終愛上了施暴者。


    不管說與誰聽,針對他補不好的童年傷疤,最後隻會得一句,被拋棄是你活該,沒人要是你活該,被至親的人厭惡打罵更是你活該,因為你骨子裏就是個沒自尊廉恥的賤貨。


    向晚談了幾年戀愛,徐白便自我厭棄了幾年。


    想起從前,厭棄濃鬱到了空前的高度。


    他真的喜歡向晚。


    為了她,高三上了兩年,就為了確定她上哪個大學。


    為了她一句玩音樂的真帥。


    在她和楊玉堂恩愛的時候去國外沒日沒夜的練樂器,將欲望和卑微沒底線發賤的討好深埋進骨血。


    他沒有夢想,沒有喜好,沒有追求,眉眼的餘光全數用來捕捉她眼底的光了。


    真的很想她能喜歡他,很想和那些人一樣摟著她,看她對著他笑。


    卻隻是想想。


    若是沒那夜她湊上來突然的一句“玩玩?”


    就真的隻是想想。


    可她湊上來了,倆人的關係雖然扭曲,卻真的開始了。


    向晚像會上癮的藥,不沾還能遠遠的看著。


    沾過了,便受不了,更忍不住遠遠的看著。


    恨不得將她的血肉啃食進自己的腸胃,和自己融為一體。


    所以……怎麽忍?


    徐白沉默的摟著她想,怎麽忍?


    明明有理由接近,怎麽忍?忍不住的。


    連傷她都不敢,怎麽忍。


    所以明知道徐瑤在盯著,卻還是忍不住。


    向晚突然開口:“徐白,你喜歡我多對不對?”


    徐白:“我會和鬱名姝結婚。”


    “因為你爸?你要把江家搶迴來?”


    徐白沒說話,向晚有些想笑,但腦子太暈了,笑不出來:“可害你爸死的罪魁禍首是我,真要報仇,你該留在我身邊報複我。”


    “他要的是江家貨輪在江氏血脈身上,搶走江氏貨輪的是江州父子。”


    向晚打斷:“你現在還在幫我開脫,就是喜歡我。”


    向晚聲音太弱了,打斷都帶著喘。


    徐白凝眉半響,額頭垂下覆著她的額頭。


    不燙,甚至……有些涼。


    徐白眉頭狠狠的皺了下。


    向晚不太對勁。


    剛才昏迷後,細細的摸遍了她全身,除了膝蓋骨有些腫燙外,別的地方沒什麽異樣,可為什麽聲音這麽虛弱,“你哪不舒服?”


    向晚手抬起,覆住他半張臉:“徐白……”


    向晚的手是熱的,但指尖特別涼。


    徐白:“你到底哪不舒服?”


    “你不信我便罷了……人心隔肚皮,誰也不是誰的誰,我不怪你。可咱倆都要死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能再跟我說句……喜歡……”


    向晚委屈的不得了。


    都要死了還說和鬱名姝結婚。


    結個屁。


    咱倆的屍體會埋在這一片漆黑裏,等到救援隊發現的時候都僵了,鬱名姝會跟一個屍體結婚嗎?想得美。


    世上不會有深情到願意和一個屍體結婚的女人。


    向晚委屈完遲鈍的彎了彎眉眼,手指艱難的纏住他的衣襟,繞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徐白這個人和她真的不一樣,是個不記仇的大傻逼。


    好也不好。


    好的是沒將他爸的死安在她身上,沒將他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也安她身上。


    但不好的是,他安在了自己身上。


    哪怕說罪魁禍首是江州父子,提及老爺子事時那平淡卻深刻的自責卻讓人無法忽略,他最怪的是他自己。


    哪怕老爺子從小便不要他,更甚者,對他的疼愛帶著目的性。


    他卻依舊會有向晚無法忽視掉的極其濃鬱的自責。


    向晚對親情很無感,就算徐白開車撞死了楊素和向父,她大約也沒什麽太深刻的感覺,可以繼續和徐白歡天喜地。


    但徐白不行……


    人和人可真的是不一樣……


    向晚心底有些淺淡的失落。


    倆人拋去前情舊怨,喜歡不喜歡,信任不信任這些後,最無法跨越的橫溝竟然是……一條於她而言無關緊要,死了更好的……人命。


    人命可是……大於天的呢,怎麽賠?


    向晚精神有些恍惚了,倚著徐白心口,隱約聽見了咚咚咚跳躍極快的心髒,還有嗡嗡嗡的入不進耳的吵嚷。


    誰在說話?


    不是徐白,是徐白的話,自己怎麽會聽不到……


    所以是黑白無常嗎?


    你們來帶我走?


    我可以跟你們走,眠眠給燒紙錢的時候還能給你們買最好的酒,但你們要記得把徐白也帶走,他心跳好快,應該也窒息了。


    向晚無意識的勾唇,有些得意。


    還想著結婚……做什麽美夢呢。


    可真是個大傻逼……


    ……


    徐白發現不對勁是靠近肩膀的布料那潮濕了。


    不是雪,周遭圍堵的樓板間沒有雪,向晚睡著的時候他一寸寸的打探過,沒意外的話,是兩側鋼筋不足的樓板崩塌,正中央的樓板健存,四周空間被分裂出了一塊塊的隔板,最邊緣和大門的位置被雪覆蓋,但別的地方寬大,且有空隙在,是相互連接的,不然被雪覆蓋下,不會有這麽大的迴音。


    二百多平米的翻新女浴室,氧氣足夠二人活七十二小時,等到找不到他的鬱名姝來救人。


    所以他什麽都沒做,安靜的抱著向晚等著她醒來和自己說說話。


    可不是雪……


    徐白抖著手將沾了潮濕的手指遞到嘴邊。


    是血……


    徐白愣住,將人放平,慌亂的一寸寸檢查血從何處來。


    來源是耳朵。


    “向晚。”徐白在黑暗中顫巍巍的捧著她的臉泣不成聲,哆哆嗦嗦的喊:“向晚,向晚,你醒醒。”


    “向晚!向團團!你醒醒,向晚你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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