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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涼了,接近深秋,向晚整個腦袋縮在被子裏,沒了擾人的陽光,頭一次睡了個很好的迴籠覺。


    再睜眼,徐白還在那坐著,眼睛看向的卻是窗外,向晚撓撓頭爬起來:“你幹嘛……”


    聲音帶了點剛睡醒的嬌。


    徐白收迴眼:“劉姨怎麽得罪你了?”


    劉姨?


    向晚想了會,想起了昨天那迴事,麵不改色道:“你說什麽呀,我聽不懂。”


    “你知道五十二的人骨頭有多脆嗎?”


    向晚盤腿坐被窩裏,沉默的看著他。


    徐白接著說:“新聞看過嗎?獨居老人摔倒一下就是一條人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磕到的是腦袋,就這麽死了,怎麽辦?”


    “關我什麽事?”向晚軟綿綿的迴應,聲音多乖,其中蘊含的意思多冷漠:“關我什麽事?那是她自己摔的,跟我有關係嗎?”


    “就因為忘了給你玩半小時平板?”徐白的尾音拉起來的弧度很匪夷所思,像是難以置信一般。


    向晚垂頭捋自己有點亂的長發,垂眉側臉,很乖巧的說:“跟我沒關係,是她自己摔的。”


    “肥皂水跟你也沒關係?”


    向晚掀眼皮,不冷不淡道:“對,跟我沒關係,還是說你們家在傭人的衛生間裝了監控,親眼瞧見我弄了肥皂水潑她衛生間的地麵上了?”


    徐白沉默半響,冷笑一聲:“你……”


    向晚打斷接道:“我不是個人,你說過了,我知道。”


    徐白起身摔門走了。


    向晚撇嘴跟著爬起來,麵不改色下帶了點不屑。


    傭人的平底鞋都是特製的,除了靜音,還帶了防滑底,她就潑了三分之一,測算的很清楚,最多骨折,根本沒有喪命的可能。


    徐白這個大傻逼,就會嚇唬她。


    向晚知道歸知道,中午吃了飯還是下意識問了那個傭人現在怎麽樣。


    本來就對她不待見的傭人,對她更不待見了。


    聽見她問話,朝後躲了一步,嫌惡的和她對視,但是一言不發。


    向晚不問了,安靜的喝湯。


    吃了飯上樓敲江家老爺子的書房門。


    開門後進去:“劉姨怎麽樣了?”


    江老爺子冷冰冰的看她:“如你鎖想。”


    向晚手指無意識的蜷了蜷,喉嚨滾動:“哦。”轉身想走被叫住。


    “無聊嗎?”


    向晚怔了下:“什麽?”


    “是不是很無聊。”


    “是。”


    “想不想有個人給你聊聊天。”


    這是在搞什麽名堂,向晚顰眉,半響後點頭:“想。”


    “既然你這麽想,我便勉為其難的給你安排,出去吧。”江老爺子笑的溫和了些。


    向晚皺眉,沒說什麽,出去了。


    徐白半夜迴來的,在向晚門前駐足了會,手抬起來接著又放下了,轉身迴房間。


    剛進去便頓了下,挑眉看向微亮的床頭夜燈,被窩裏聳起了一團,翻來覆去的。


    徐白不知道,這瞬間,自己皺了很多天的眉頭舒展了些,腳步跟著放輕了,一點點的朝著床邊挪。


    不過挪了兩三步,翻來覆去的一團不動了,接著被子裏漏出一張粉白的臉,黑幽幽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亮的驚人,奶聲奶氣的說:“你迴來了。”


    徐白腳步停了,轉身將房門關上,扯領帶丟包一氣嗬成:“我準你進我屋了嗎?”


    奶聲奶氣的聲音依舊:“徐白……”


    徐白脫了外套坐在床邊解扣子,漫不經心的迴:“恩。”


    “劉姨死了嗎?”


    徐白解扣子的手頓住,側臉看她:“承認是你做的了?”


    向晚頓了半響:“跟我沒關係。”


    氣氛瞬間便冷了。


    向晚說的是事實。


    是她先三番四次招惹她的,拿眼神刀她,話裏話外的諷刺她,指甲刮她的手,沒有半句抱歉,理所當然的好像她是個招人厭的垃圾。


    她隻是……小小的教訓她一頓。


    向晚說的強硬,眼圈卻紅了,嘴角下垂,看著委屈的不行。


    徐白:“既然跟你沒關係,她是死是活你為什麽還問。”


    向晚憋了會,吐話:“兇宅,住著不吉利……”


    徐白氣笑了,戳她的額頭。


    向晚被戳的往後仰,彈迴來後更委屈了,死死的咬著唇不哭。


    徐白看了她一會:“沒死,小腿骨裂。”


    向晚愣了下,哦了一聲,眉眼轉瞬間便歡樂了,嬉皮笑臉的下床要走。


    手腕被拽住:“你來就是要說這個?”


    “昂。”向晚理所當然。


    徐白握著她手腕的手變緊,拽著她接著問:“這別墅保姆加保安還有打理草坪的,裏外不低於二十個人,你為什麽不問他們,專門跑來我房間,睡我床上問我。”


    “因為沒有人跟我說話。”向晚掰他的手指,聲音很低:“沒人跟我說話,他們都和劉姨一樣瞧不起我,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話……”


    向晚隻是在很平靜的陳述事實,控製不住的,卻又紅了眼圈。


    還是有點委屈的。


    從住了這開始,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是真的有點委屈。


    委屈的向晚吸了吸鼻子,掰開他便走。


    手腕又被扯住,同一塊地方。


    向晚有點疼,紅著眼睛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徐白鬆手,從拽著她的手腕變成扯著她的睡衣。


    向晚皺眉,扣他的手想將睡衣扯迴來。


    “除了這個,還委屈什麽?”


    向晚怔了下。


    徐白歎氣:“除了沒人跟你說話,還有什麽委屈。”


    “網,無線網開了,但一天隻開兩次,一次半個小時。”


    徐白將她豎起的兩根手指合上,神色很淡:“少玩手機對你好。”


    “可……”


    “你想玩多久?”徐白打斷。


    向晚想了想,“三次行不行?”


    徐白頓了下,手蜷了蜷,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別再不做個人,就行。”


    還是在罵她,向晚卻彎了彎眉眼,甜滋滋的說:“好。”


    心情很好,向晚坐在床邊沒走,語重心長的提點他:“你如果有喜歡的,可以帶來跟我作伴,但得提前跟她說清楚我的情況,不能瞧不起我、欺負我。”想了想又加了句:“別搶兄弟的女人,說句良心話,為了個女的跟兄弟鬧掰太丟人也太難看了,還有,女的哭哭啼啼心不甘情不願的,也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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