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我接了這聖旨,真的成了使節,也仍是無官無職之人,王爺若要娶小女,還是門不當戶不對的。”


    “衛叔父放心,此事,我都已安排好了。”


    關於此事,裴寂再多的也沒有了,衛榮德也不好再多追問,顯得女方家中太過急切不矜持,隻定下了明日進宮謝恩。


    他見女兒全程眼巴巴地盯著旁邊的男子,兩人站在一處,檀郎謝女別提有多登對。


    雖然有種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嬌花被人摘了的心酸感,隻得不甘願地揮了揮手:“行了,我去瞧瞧你大伯母那邊會不會出事,你們聊會吧。”


    衛南熏的雙眼驀地亮起,她還以為有父親在,兩人沒辦法說上話了。


    聞言歡喜不已:“多謝爹爹。”


    真是女大不中留。


    衛榮德想說幾句又舍不得在人前說女兒,便搖了搖頭走開了,可走出沒幾步,就又猛地迴頭。


    恰好就看見裴寂牽著他寶貝女兒的手,便要親吻下去,劇烈地咳了幾聲。


    板著臉,道:“就一刻鍾。”


    衛南熏隻是給他看,之前手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讓他不要擔心,並沒有想做什麽親密的事情。


    沒想到會被父親給誤會了,有種做了錯事,被家長給抓到的錯覺。


    她的臉騰得一下就徹底紅透了,把手猛地從他的手中抽了迴來,背到了身後去。


    “知道啦,女兒馬上就送他出去!”


    裴寂看著被甩開的手掌,以及小姑娘跳開到自己一人遠的距離,他連伸手都夠不著。


    頓時哭笑不得,他這還沒打算做什麽呢,若是被衛榮德知道,他就隔著一堵牆壓著他的寶貝女兒親。


    他是不是該把他千刀萬剮了?


    不過到底是在別人的地盤上,總得要尊重未來的老丈人,裴寂再有不滿也都咽了迴去。


    等徹底看不到衛榮德的身影了,衛南熏臉上的熱度才降了點下來,兩人也終於能夠單獨說說話了。


    她最為在意的,自然是父親的這個使節到底是怎麽來的。


    他沒有隨意給父親弄個官職,反而尋了如此適合父親的使節,一看就是精心策劃過的。


    若算起來,從皇帝嚐到所謂的西域特產,再到想要打通與西域的往來,絕不是一兩日的功夫能成的。


    一想到他考慮得如此妥帖,她便心中歡喜不已,不是因為尊重,是做不到這般的。


    至少她可以保證,天底下除了裴寂,沒人能對她如此用心。


    “不喜歡?”


    衛南熏連連點頭,怎麽可能不喜歡呢,在聽到那個聖旨的時候,毫不誇張地講,簡直有煙花在她腦袋裏炸開。


    “那就夠了。”


    衛南熏像是有無數個問題想知道,皇帝的身子真的好轉了麽,裴聿衍要如何處置,他一個手握重兵的王爺,皇帝真的能容忍他在眼皮子底下走動麽。


    可衛榮德隻給了一刻鍾時間,她再多的問題,也都被吞了迴去。


    正想加深這個吻,衛和玉的聲音就在遠處響起:“阿姊,爹爹讓我來喊你,說是有要事與你商量。”


    小少年雖然對情愛還懵懂,但也很妥帖地沒靠近,隻隔了遠遠地衝他們喊了聲。


    “一刻鍾已經超了。”


    衛南熏手忙腳亂地將人給推開,紅腫著唇,蒙頭衝了出去。


    待裴寂理了理衣裳,一臉酣足地緩步出去時,衛和玉還站在那。


    瞧見他出來,怯生生地喊了聲:“王爺。”


    裴寂覺得這小少年比第一迴見麵討喜多了,主動地摸了下他的腦袋:“想騎馬,隨時與我說。”


    衛和玉的雙眼驀地亮起:“多謝王爺!以後你來找阿姊,我都替你放風!”


    -


    裴寂出了衛府,即雲就跟了上來:“爺,您這麽做,會不會讓陛下懷疑?”


    他臉上掛著的笑,頓時一收,眼底升起隱隱的寒意。


    想起了昨日在禦書房與皇帝交談的場景,他與這位皇兄,也有好些年未見了,他迴京時,皇帝已經昏迷不醒,自是沒有見上。


    他們兄弟二人都心知肚明,裴寂若真想救他,早在進京當日,就能找到救治之法。


    他不過是懶得摻和這對父子的博弈,也懶得管這個兄長的死活。


    可皇帝就算清楚,也沒辦法點破,他如今身子虛弱,朝中大臣因此次太子謀逆或殺或貶了大半,裴寂若有半點反心,他是絕無反抗之力的。


    故而,皇帝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守拙,你認為朕該如何處置太子。”


    裴寂依舊是冷著臉,眉眼微挑滿不在意地道:“陛下的家世,與我何幹。”


    把皇帝準備好要說的話,瞬間堵了迴去。


    “守拙,保康也是你的侄兒。”


    裴寂連眼皮都沒抬,輕嗤了聲:“我若說殺了,陛下就會聽我的?”


    皇帝自此一事,看上去更加蒼老了,發間夾雜著白發,整個人的神態也有氣無力的,竟有些像是個年邁的老者了。


    這等上位者,最怕的就是衰老和死亡,更何況是天下掌權者。


    即便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弟弟,若有反心,他是根本招架不住的。


    但還是要不停地試探,好似這樣就能讓他安心。


    “陛下既問了,便不想殺,又何必多此一問。”


    皇帝搖了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道:“這次多虧了守拙,不然朕恐怕是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你可有什麽想要的,朕都可以答應你。”


    “聽母後說起,你似乎最近有了心儀的女子?這倒是新鮮,什麽時候帶來給朕瞧瞧。”


    “或是朕給你們賜個婚。”


    裴寂在聽到皇帝提起衛南熏時,他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皇帝不會這麽好心,也不會突然在這種地方聊起家常來的,他看似和藹,嘴上說著要賜婚,實則是在拿衛南熏威脅他。


    若是以前,裴寂定不會受他威脅,這對他而言,再稀疏平常不過了。


    但如今有了衛南熏,還有她的家人,他可以全身而退,可若是鬧僵了,總難免會嚇著他們,到時衛榮德更不願意嫁女兒了怎麽辦。


    他本也對這皇位沒興趣,還不如順了皇帝的心意。


    “不必,此事我已有了打算。”


    皇帝聽他這麽說,嘴角的笑容緩緩地耷了下來,略顯渾濁的目光有些幽深。


    不等他再開口,卻聽裴寂懶洋洋地道:“不過,我倒真有一事,想向陛下要道恩旨。”


    便是衛榮德出使西域一事,皇帝聽完終於重新露出了笑容。


    裴寂這是在退大步,求小恩,如此進退,方是君臣相處之道。


    說完,裴寂向上拱了拱手,朝外去,臨到殿門邊,抬了抬手沒有迴頭道:“待婚成,我便會挾妻眷迴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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