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熏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色,這裏麵怎麽還有她的事呢。


    “祖母,您這是何意?當初想讓我嫁與太子做妾,不惜聯合太子將我軟禁在府中的,難道不是您的意思麽。一切都是合著您的意,怎麽反成了我們無恥?”


    “嗬,這是裝了幾日乖巧,終於忍不住露出本性來了?”


    衛老夫人的態度變得太突然,這也是衛南熏沒有料想到的,這當中道理是哪裏出了錯?


    “祖母,孫兒隻是護父心切,絕沒有忤逆您的意思。”


    “孫兒在皇覺寺為全家都祈了福,還特意為您與太子殿下求了平安符,孫兒待您之心日月可鑒。”


    衛南熏已經一並跪在了衛榮德身側,她微垂著眼睫,言辭誠懇聲音順柔。


    連衛老夫人都有一瞬間要信了她的話,可惜,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


    “你的東西我可不敢收,誰知道許了什麽願,會不會咒我老太婆早死的。”


    “還也配提太子殿下,若讓太子知道你幹得那些好事,他定要將你處以絞刑,不僅要連累你懷孕的阿姊,還會牽累我們衛家上下,我們衛家就是你們父女的踏板。”


    衛南熏臉色一沉,她是做了什麽事,會令老夫人如此動怒,態度轉變的這麽快。


    仔細一想,好像還挺多的,不論是拋頭露麵做生意,還是騙了衛明昭幫她逃出京,又或是剛前陣子騙她是王氏阻撓她嫁給太子的。


    忤逆的事情幹得太多,也不知道老夫人說的到底是哪一件……


    她一時猜不到,隻能先低頭認錯。


    “祖母,孫兒沒有做過對不起衛家和太子的事,不管是什麽樣的風言風語入了您的耳,令您如此動怒,也是孫兒不孝。”


    聞言,王氏先坐不住了,什麽意思?在這陰陽怪氣是她在傳謠言?


    這衛南熏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暗戳戳點她!


    “喲,我們熏丫頭話說得可真是漂亮,犯了錯便是別人在造謠編排,敢情你是絕不會有錯了?”


    “伯母,我清清白白,什麽事都沒有做,您可莫要血口噴人。”說著說著,她竟是擦著眼角細細抽噎起來。


    “我知道,您怕我入宮分走了阿姊的寵愛,這才百般阻撓,可我與阿姊是最好的姐妹,我隻會幫襯阿姊,替她籠住太子殿下的寵愛。我與她皆是衛家的人,又何必分那麽清你我呢?”


    她聲音都哽咽了,還帶著些顫音,襯上她那張比花都要嬌豔的臉蛋,別說是男人了,便是女人瞧了都會起惻隱之心。


    衛老夫人有片刻的遲疑,看著王氏的目光也有些猶豫。


    畢竟她說的也有道理,王氏費盡心思找了那麽多老二父女的錯處,最終的目的還是不讓她進宮。


    一邊是誠心侍奉她多年的兒媳,一邊是豔如牡丹,定會被太子喜歡的孫女。


    到底誰的話更可信……


    見衛老夫人麵露猶豫,王氏就心道不好,這老嫗婆實在是貪心又多疑,真不好對付。


    還好她有後招,不然今日還真奈何不了這小賤人。


    “母親,我本不想將事情弄得那麽難堪,畢竟用熏丫頭的話來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衛字,到底是一家人。”


    “可熏丫頭執迷不悟,仍不知悔改。這樣下去,隻會帶著我們衛家為她陪葬,我作為她的伯母,衛家的國公夫人,今日必須得將事情講清楚。”


    眾人的目光皆是朝她看去,就見王氏拍了下手掌,道:“將人給我帶上來。”


    話音落下,就見李媽媽帶著個下人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小的見過老夫人,國公夫人。”


    衛老夫人隻是從王氏那聽了一耳朵,至於這所謂的證人也是頭次見,便抬了抬手道:“你是何處伺候的,起來迴話。”


    “啟稟老夫人,小的並非府上的下人……”


    衛南熏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對眼前這仆從有些眼熟,卻沒太大的印象,怎麽也想不起這是誰,又能做什麽證人。


    便率先開口道:“既不是我們衛家的下人,又如何能摻和衛家之事,祖母,您可得擦亮眼睛啊。”


    “熏丫頭這是心虛了?為何不等人家把話先說完呢。”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什麽可心虛的,就怕有些人捏造些人證出來,才真是其心可誅。”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多久。不用管她,你隻把你所見所聞全都告訴老夫人。”


    那仆從看了眼衛南熏,驀地睜大了眼睛:“是她,就是她!小的絕不會認錯。”


    “我在平鎮親眼看見她進了個宅院,然後從裏麵出來個窮書生打扮的男子,把我們家公子打成了重傷,現下都還沒辦法下地走動。”


    等等,她想起來了,她就說這人怎麽看著眼熟,卻又想不出來是誰。


    這不是那姓文的狗腿子跟班麽,文竹西想要調戲她,一路追到了她院子外。


    後來被人打傷趕走……


    “我們家公子可是文尚書的嫡長孫,不過是見這姑娘落了東西,想要追上把東西給還了,沒曾想卻糟了這對奸夫淫婦的毒手。”


    衛南熏:???


    奸夫淫婦?!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他口中的奸夫是……


    裴寂。


    想到那個人,她還是會有短暫的失神,但很快又迴過神來。


    “休得胡說,分明是你家公子垂涎我們姑娘的美色,我們姑娘不堪其擾,才會將人趕出去的。”


    說話的是跟過來的織夏,她忍了許久,在這個人開口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


    “至於那男人,是他受傷昏迷在地,被我們家姑娘救迴來的,哪有什麽奸夫之說。”


    “哦?也就是說,你們承認了,熏丫頭離家在外時,確與個外男同處一室,你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別說你是熏丫頭的婢女,偏向她說話,便是放眼滿京城,誰家的女娘會與陌生男人共處一室的。”


    王氏陰惻惻地冷笑兩聲:“就這,你也敢說自己清清白白?也就是我發現得早,不然誰知道會不會珠胎暗結,讓太子殿下戴了好大一頂帽子。”


    “你胡說!那男人分明是……”


    “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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