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薑家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行人走了進來。剛踏進門檻,二嬸就猛地扇了薑雲瑤一記耳光,力道之大連她的臉頰都瞬間紅了。


    “你這個笨蛋!你是不是想把我活活氣死!”二嬸心痛如絞,氣得渾身發抖。


    “你明知道郝德恆是個什麽樣的惡棍,也知道我們家的罪奴身份無法對他怎麽樣,你還偏要去招惹他,你是不是要把全家的命運都葬送進去才甘心!”二嬸憤怒地責問著,她的聲音充滿了失望和無奈。


    薑雲瑤悔恨交加,淚流滿麵地解釋道:“我本不想和他鬧成這樣,我隻是想將那些被騙的錢財追討迴來……”


    “如果那筆錢能輕易追迴,那還能稱之為欺騙嗎?”二嬸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昨晚已經提醒過你,這個虧吃下去就算了,要記住教訓。但你看看你,你做的這些事情,險些將我們全家拖入深淵!”說著,二嬸憤怒地抬起手,似乎還要再次教訓薑雲瑤。


    “好吧,二嬸。”薑雲霜的嗓音緩緩飄來,“此刻並非清算舊賬之時,郝德恆此人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我們必須另謀對策。”


    二嬸聽後愣了一下:“郝德恆不會輕易放手?他騙走了咱們家二十七兩紋銀,我們已然選擇忍氣吞聲,不再追究,他究竟還想怎樣?”


    “此人卑鄙無恥,心狠手辣,如今對我們懷恨在心,一旦抓住機會,定會步步緊逼,對我們施加壓力。”薑雲霜詳細敘述了自己如何編造一篇不存在的策論來誘騙郝德恆,使他放棄報警的經過。


    “當時我並未給他思考的餘地,強迫他立即作出決定,他因心中有顧慮才會上當受騙,然而這樣的謊言隻要一詢問製作荷包的人便會被戳穿。”薑雲霜繼續說道,“郝德恆貪婪成性,他可能會以此事大做文章。雲瑤當眾給了他一記耳光,他若以受傷為由訴諸官府,雲瑤恐將麵臨牢獄之災。”


    薑雲瑤臉色驟變,哭泣聲戛然而止:“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她不想身陷囹圄,想到父親身為堂堂男子,在監牢中待了數月便已形容枯槁,自己作為女子若是入獄,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雲霜,我知道我錯了,求你幫幫我!”薑雲瑤慌亂又害怕,緊緊抓住薑雲霜的胳膊,“我發誓,今後絕不再衝動,不再犯傻!”


    二嬸和薑文博也顯得驚慌失措:“雲霜,這可如何是好?”


    薑雲霜望著這家人焦慮不安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郝德恆若想借此事生事,無非有兩個目的,一是想要我們俯首帖耳,出口惡氣,二是貪圖錢財。我若沒有猜錯,他定會向我們索要一筆‘封口費’。”


    二房彼此相視,麵露難色:“這……我們是否應該屈服?”


    二房的積蓄在薑雲瑤偷偷給了郝德恆之後,雖然薑雲霜做主,家中共擔了一半的費用,但此刻二房手中僅剩下不足五兩紋銀。二嬸雖然對郝德恆的為人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對方必定不會僅僅滿足於五兩“封口費”。


    “絕不屈服。”薑雲霜堅決,“一分錢都不會給!並非因為我們給不起,而是不能開這個先例。一旦郝德恆嚐到甜頭,日後他必將變本加厲,以此相要挾,那將是一個無底洞。”


    薑文博憂心忡忡地說:“可是如果不給,他將雲瑤告到官府,我們該如何應對?”


    “稍安勿躁,我還在思考。”薑雲霜道,“既然我們不願意支付這筆錢,那就必須一次性消除這個隱患,讓他再也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


    當此不幸之事降臨,薑家眾人亦無心營業,一個個愁眉不展,聚首一堂,絞盡腦汁尋求對策。


    薑雲霜沉思良久,隨即招唿薑雲笙前來。


    “雲笙,榆錢巷外的通衢之上,攤販林立,你機智聰慧,帶上雲鶯假扮成路人,前去打探一番。”她說道,“今日榆錢巷中發生的巨變,隻需巧妙引導話題郝德恆身上,便能多少探得郝家的風聲。”


    薑雲霜指示,“尤其要詳細打探郝家的日常行徑,是否與何人結下梁子。”


    薑雲笙點頭應允:“遵命。”


    姐妹倆更換了整潔的衣裳,一同踏出家門。


    約莫一個時辰後,薑雲笙與薑雲鶯返迴。


    薑雲笙剛跨入門檻,便迫不及待地說:“二姐姐,我已有所斬獲。”


    全家人立刻圍攏過來。


    薑雲笙敘述道:“我與雲鶯化作食客,在榆錢巷外的餛飩攤前落座。尚未坐定,便聽到鄰桌之人正熱議郝家之事。我隨口詢問郝家母子平日為人,那位擺攤的大娘聞言,連手中的餛飩都停下了,她坐下來,情緒激動地講述郝家母子如何虐待兒媳,與鄰裏間頻生齟齬。那位大娘自身是個寡居之婦,還曾被郝德恆的母親誣陷不貞,勾搭外男……”


    二嬸輕咳幾聲,打斷道:“雲笙,不需描述得如此細致。”


    薑雲笙歪了歪頭,不解地問:“為何?”


    二嬸責備道:“你尚未出閣,談論這些事宜,難道不覺得羞赧嗎?”


    “可是那位大娘確實如此告訴我啊。”


    薑雲霜蹙緊了眉頭,沉思片刻,她問薑雲笙:“你所說的那位大娘,可是身著藍布長衫,頭戴繡花頭巾的中年婦人,約莫三十歲左右?”


    “正是!”薑雲笙驚異地問,“二姐姐,你認識她?”


    薑雲霜輕輕搖頭,她並不相識。然而,就在上午的榆錢巷中,她一句戳中郝德恆身為贅婿的身份,那個住在郝家隔壁的大娘,是唯一一個公開諷刺郝家母子,為梁氏和郝妞妞鳴不平的人。考慮到郝母的潑辣與不容人的性格,這位大娘平日裏定與郝家爭執不斷。


    既然已知郝家有著冤家對頭,那麽事情便有了轉機。


    夜幕降臨,天邊烏金漸漸西沉,薑雲霜召喚薑文博,叔侄二人稍作喬裝,一同前往榆錢巷外的繁華街道,準備展開進一步的探查。


    “大娘,勞駕來兩碗餛飩。”薑雲霜溫言道。


    在小吃攤後忙碌的中年婦女應了一聲,片刻之後便端上了兩碗散發著誘人熱氣的餛飩。


    “兩位請慢用。”


    正當婦人準備轉身離去時,薑雲霜忽然叫住了她:“崔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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