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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之湛所居的院落很偏僻破敗,即使是當初在冷宮中的爾爾都沒住過這種連遮風避雨都做不到的寢殿。


    小奶團深吸一口氣,鼓足了所有勇氣,剛準備敲門,老舊的木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


    “我呸!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南昭皇子啊?不吃拉倒!”一個小太監罵罵咧咧地走出來。


    待看到門口的爾爾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慌張。


    這裏的太監宮女雖然不認識爾爾的樣子,可也能分析出她是這宮中的貴人們。


    嚇得跪在地上請安。


    爾爾皺著小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想了想,奶聲奶氣地道:“我剛聽到你讓小哥哥吃不好的東西,你去把那些不好的都吃掉,聽到沒?”


    “……”


    太監臉上的笑僵住了。


    漪綠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沒聽到九公主的話?”


    原來是近日宮中盛傳的九公主。


    那更是他得罪不起的了。


    小太監笑的很諂媚:“是,奴才等會就去把那些吃了。”


    等九公主一離開,那些東西他吃不吃又沒人知道。


    這小信息瞞不過漪綠,還不等她提醒公主,爾爾就斬釘截鐵地道:“不行!你跟我一起進去,把東西吃掉!”


    她可是要抱小哥哥大腿的。


    苦著臉的小太監在漪綠的眼神下跟在了爾爾的身後。


    係統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不錯不錯,崽崽,你越來越有反派的樣子了。】


    不枉費它耳濡目染這麽長時間。


    爾爾也很驕傲,拎著裙擺跨過門檻,小心翼翼地往裏麵走。


    詹之湛神色平靜的從地上撿起一個已經發了黴,還滾了一圈泥灰的饅頭。


    他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目光毫無波瀾。


    爾爾看到這一幕,突然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在係統哥哥還沒來之前,她過的也是這種日子。


    詹之湛看到他,漠然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幻。


    明明昨日還怕他怕的要命,怎麽今日又找了過來?


    “小哥哥,你別吃,饅頭吃了會肚肚疼的。”小奶團還是有些怕他,可一想到來的目的,便鼓足勇氣:“讓他吃!”


    被她指著的小太監躬著腰,腆著臉賠笑:“殿下,讓奴才來吃好了。”


    詹之湛眼眸微微一暗,將手中的饅頭遞過去。


    看著這已經看不出原樣是饅頭的黑坨坨,小太監臉上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要不是九公主還在這,他都想把饅頭砸詹之湛的臉上。


    “吃啊!”爾爾還在一旁像個小惡魔一樣的催促他。


    “……”


    緩慢張開嘴,小小的咬了一口。


    那味道直衝天靈蓋。


    讓小太監都恨不得幹嘔,表情猙獰的讓人都害怕。


    爾爾小幅度地偷瞄了眼詹之湛,發現他的目光並沒有在小太監的身上,反而在看……她?


    “你——快點吃!”爾爾立馬縮迴腦袋,假模假式地‘威脅’著小太監。


    一定是他吃太慢了,小哥哥才會瞪她的。


    小太監:“……”


    他隻得全都往嘴裏塞,直到整張臉都塞滿了,才把饅頭吃完。


    “公主,奴才——”


    小太監話還沒說完,詹之湛就讓開了他的身形,露出了他背後的那看不清是什麽菜色匯聚的碗。


    黑黑綠綠的,聞著都有餿掉的味道。


    “這裏還有。”


    小太監:“……”


    等他吃完,整個人都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爾爾脆生生地開口:“以後不許你再欺負小哥哥,不然我會讓你吃更多難吃的東西喔!”


    “……是,奴才知道了。”


    等他離開,小奶團怯怯地釋放著她的善意:“小哥哥,我給你帶了很多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不必。”


    詹之湛如同一塊融不化的寒冰,冷漠地拒絕了她的好意。


    爾爾並不氣餒,巴巴地追在他身後:“等等我吖。”


    一進屋,爾爾就被這滿地的煙塵嗆得直咳嗽,咳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這怎麽感覺比你當初住的地方還要破啊?】係統不由得感歎。


    屋裏除了一張瘸了腿的桌子外,連個凳子都沒有。


    就連床榻上的被褥都沒有。


    現在可是四月天,夜半時冷的滲人骨。


    即使在係統的檔案裏這詹之湛也能稱得上最慘的男主。


    從小就父不疼母不愛,受盡眾人欺淩刁難,好不容易遇見個關心他的小宮女,誰知道卻是個叛徒,轉手就把他給賣了,讓他成了南昭的天煞孤星。


    這下更是成了眾人的發泄源。


    就連南昭戰敗也都歸咎在他的身上。


    年僅六歲的他就被當成質子送到了北境。


    秦無聿隻是將他隨意地丟了個殿裏,讓人看管著。


    卻在兩年前,被人誣陷謀害皇嗣,就此便住進了這地方。


    【崽崽,他可不是那麽好攻略的,你得做好長期準備。】


    聽完了係統哥哥的話,爾爾也感覺小哥哥比她還慘,至少她還有爹爹和哥哥,他卻被親人給拋棄了。


    詹之湛發現,眼前這小家夥望著他的眼神突然從膽怯變成了憐愛。


    “……”


    莫名其妙。


    一種油然而生的責任感席卷了爾爾。


    她會努力噠!


    “這些很好吃,小哥哥你嚐一嚐嘛~”被濾鏡糊了臉的爾爾不由分說地拿出小籠包。


    同時還讓漪綠把食盒打開,將一盤又一盤的美味佳肴擺上桌。


    “九公主,你到底想做什麽?”


    詹之湛早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小奶包是誰。


    他雖說從入北境就沒見過秦無聿,但秦無聿有一雙藍色的眼眸是舉國皆知的,而這小家夥也有一雙異於常人的藍眸。


    更何況如今宮中流傳的皆是這位九公主的事。


    隻是他不明白。


    這位深得聖寵的九公主為何會主動找上他,還特地教訓太監為他出氣?


    他不覺得自己身上能有她所圖的。


    “我……我隻是……”爾爾著急的有些口吃,她不能說出是係統哥哥讓她抱大腿的,可又一時間找不出什麽好的理由。


    視線在對上詹之湛那過分好看的臉時,大腦一片空白,嘴巴不由自主地道:“因為小哥哥好看,爾爾喜歡。”


    詹之湛:“……”


    原來是看上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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