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陰婦羅把車撞翻了,扭頭看向我們,猙獰的臉上,嘴邊掛著鮮血。


    我們幾個被嚇得連連後退。


    五竹膝蓋一軟,竟然跌倒在地,我趕忙將他拉起。


    此時,隻剩下籠子裏的一條眼鏡王蛇,把它投喂給陰婦羅拖延時間,也隻是杯水車薪。


    陰婦羅對活物異常的敏感。


    在這荒郊野外,經過一番纏鬥,有腿的東西都跑了,我們成了它最後的目標。


    邪道士在一旁放肆的狂笑,已然把我們看成了待宰的羔羊。


    陰婦羅嘶吼一聲,瘋了一樣朝我們衝來。


    李文希嚇得一聲尖叫,轉身便跑,而我卻是在情急之下從籠子裏掏出了僅剩的一條眼鏡王蛇。


    陰婦羅的速度太快了,就這樣的速度,哪怕在我們體力充沛的時候,都難逃魔爪,更何況是一番纏鬥,已經精疲力竭。


    我本是想掏出這條蛇,拋向陰婦羅來拖延時間。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想到什麽。


    像陰婦羅這種狂躁的東西,看似被邪道士所控製,可迷失了心智的東西,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本能大於一切。


    陰婦羅的本能是什麽?


    無疑是血食!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有血食的誘惑下,陰婦羅會不顧一切,失去控製,一切以血食為先,其次再聽從操控者的命令。


    倘若如此,如果有血食沾到邪道士身上,陰婦羅會不會攻擊他?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狠,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將眼鏡王蛇拽出了兩截,蛇血迸濺而出的刹那,感受到血腥味的陰婦羅果然在一瞬之間暴躁,嘶吼著,咆哮著,速度更快。


    眼鏡王蛇這種守墓獸,活著的時候對陰婦羅有克製作用,殺掉後,同樣是一片血肉,成了令陰婦羅瘋狂的血食。


    “老東西,這都是你作繭自縛!”


    我嘶吼一聲的同時,雙目已經血紅。


    陰婦羅暴躁,我比她更暴躁。


    先前邪道士為了防止我們逃跑,故意講出一些秘辛以轉移我們的注意力,趁我們不注意,強行與我們拉近了一段距離,所以此時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不超六米。


    正是他的狡詐算計,給我創造了機會。


    四五米的距離,一個人忽然間衝向另外一個人,隻在一瞬之間,甚至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事實果真如此。


    當邪道士瞳孔收縮,臉上神色由疑惑轉變為驚恐之時,我已與他近在咫尺。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邪道士一個措手不及。


    他光顧著得意,沒想到我會來這麽一招。


    與此同時,陰婦羅緊隨其後,嚴格來說,是朝著我和邪道士一起而來。


    “靠,小雜種,你要幹嘛?”


    邪道士驚唿的同時,閃身後退,同時他手裏快速結印,對著陰婦羅連聲大喊:“停!停!停!”


    可這時,陰婦羅雙目血紅,在血食的刺激下,根本不受控製,架起慘白而鋒利的雙手,撲了過來。


    也是因為邪道士反應慢了半拍,又在同時操控陰婦羅分了神,被我抓住時機貼近,他奮力一腳朝我踹來,我側身閃過,由於他穿著寬大的道袍,衣領處寬大,我順利將斷成兩截的蛇身扔進了他衣服裏,同時也吃了他一記重重的勾拳,被打飛出去。


    我跌倒在地,腦袋一片空白,滿嘴的血沫子湧了出來,染滿蛇血的雙手沾滿了泥土。


    此刻,邪道士要是操控陰婦羅朝我撲來,我會毫無懸念的殞命。


    好在我賭對了。


    我手上沾的這點蛇血和正淌著熱血的蛇神沒有可比性,那陰婦羅瘋了一樣,撲向邪道士,又抓又咬,邪道士無奈,隻能跟她扭打在一起,但如此一來,便騰不出手來解決掉進衣服裏的兩半截蛇身。


    李文希見狀,立馬折返了迴來,五竹也在這時朝我跑來,兩個人,一個背起我,另一個背起我媳婦,趁著他們內鬥的功夫,趕緊逃命。


    李文希倒還好,五竹背著我有些吃力,沒跑出多遠便摔了一個跟頭,這一下倒是把我摔的清醒了過來,比五竹還先一步爬了起來,我拽著五竹,沒了命的狂奔。


    五竹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白哥你可算在關鍵時刻醒了,這一跤差點沒摔死我,真疼。”


    就在這時,一輛越野車恰好從遠處唿嘯而來,引擎轟鳴聲巨大,車後黑煙蒸騰,竟是朝著我們而來。


    很快,越野車衝到我們跟前,一個急刹車竟主動停下。


    “快,少爺快上車。”


    車門打開,駕駛位上的人神色急迫的叫道。


    竟然是唐裝老者。


    那個經常出現在我家,與爺爺密謀什麽之人。


    我們三個頓時如釋重負,連滾帶爬的上車,離開此地,直到行駛出十幾公裏,依然後怕的不行,我們三個全都止不住的抖著。


    一段時間後。


    越野車停下。


    唐裝老者說:“少爺,到地方了。”


    我下車後抬頭一看,竟然是與爺爺約定碰頭的福鼎茶樓。


    “那些強悍邪物已經被我們擋住,現在這裏很安全,少爺你傷得不輕,剩下兩天就在這裏安心養傷。”唐裝老者對我恭敬說道。


    而後又轉身對李文希和五竹說:“二位,你們既然受到了牽連,還是暫時留在此地為宜,我會派人安排二位,不過在此期間,二位隻能留在自己房間,不得隨意走動,一切等我通知,二位意下如何?”


    李文希和五竹還處於驚懼之中,沒有緩過神來,尤其李希文,更是小臉煞白,聽了唐裝老者所言,幾乎同時忙不迭的點頭。


    隨後,兩個人被接引到房間。


    “少爺,如果沒有特別吩咐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唐裝老者幹淨利落的幫我安排好一切後,匆匆離去,我迴到房間,看著躺在身旁沉睡不醒的媳婦,緊繃的神經終於逐漸放鬆下來。


    經過兩天治療,我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


    一轉眼,終於到了約定的日子,我一大早便爬起,焦急的等著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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