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甩幹,上船。”杭元昭招唿著水裏的小黑上來。


    見此,沉湘眼眶發熱:真好啊!


    她雖然小時候過的不怎麽樣,可後來,還是遇到的好人多。


    師父就很好。


    他的狗也很好。


    “沉湘?”


    杭元昭上了皮劃艇後,見她還在發呆,就喊了一聲:“走吧。”


    沉湘側頭看他,忍下了眼中的淚意,笑了:“好。”


    這樣也挺好的,能共走一段路,也算是緣分,不必執著的追求什麽。


    人想開後,年僅十八歲的沉湘,身上透露出一股沉穩和豁達的氣質,出彩的不再是麵容,而是她這個人。


    “師父,你的物資點離這裏大概有多遠?我盡力快一點。”


    你有你的路要走,我能做的,就是不拖累你。


    空中一束光線打了下來,自從暴雨期後,被烏雲層層遮擋的太陽終於露了麵。


    淺金色的光落在沉湘的臉上,襯得發絲都變得有了虛影,她仰起頭去看:“出太陽了,會萬物複蘇嗎?”


    不知為什麽,杭元昭在心裏下意識的接了話:大草原的動物們,又到了荷爾蒙旺盛的時候。


    他張嘴就來:“你要是暫時沒有方向,跟著我走一段也不是不行。”


    沉湘忽地就捏緊了船槳,眼光灼灼:“真的嗎?”


    杭元昭不自然的避開了她的視線:“我會往北方去,一路上盡量管吃喝,你也必須出力,並且情況緊急的時候,我可能會以保自己為主。”


    “沒問題的師父!”沉湘語調上揚,連翹起的碎發都展露著愉悅:“生死自負!不白吃白喝!”


    這九個字,是媽媽告訴她的。


    媽媽說,末世之中,哪怕是母女,也要做到生死自負,不白吃白喝,隻有這樣,當其中一人不在的時候,剩下的那個,生存幾率才不會降低。


    杭元昭被她的笑恍了一下神,聲音淡淡:“你能做好隨時獨身的準備就行。”


    “我會的!”沉湘拍著胸脯,非常自信的說:“我會當好你的先鋒和肉盾的!”


    杭元昭:“?”


    肉……盾?


    額……


    杭元昭覺得,自己還不至於這麽無恥的拿個跟自己無冤無仇的人當肉盾的,隻說:“這一片我早就摸好了路線,按照畫好的地圖先走吧,往西去。”


    “看積水退卻的速度,速度慢的話,繞道去蘭若市,要是快,就直接往徽州去。”


    沉湘仔細看了一下地圖,大致記了一下,就將地圖收好:“我明白了。”


    說話間,不遠處傳來人聲,杭元昭說:“走吧,我來劃,你用錘子砸沿路的浮冰。”


    這種事,得交給專業的人來。


    一晚上過去,上升的溫度足夠讓剩下的冰層步入融化階段了。


    他起身接過了一側船槳,小黑也非常自覺的跑到了另一邊,兩隻後腿人立而起,前腿扶著船槳,哐哧哐哧的搖了起來。


    沉湘驚呆了:“這什麽品種?狗還會劃船?”


    杭元昭說:“雪納瑞和泰迪的串兒。”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它以前還趁我不在家的時候,躺在跑步機上舉杠鈴。”


    沉湘:“……”


    更驚訝了好嗎!


    關鍵是,泰迪的串兒,還會長到一米多高?


    “變態物種?不太像。”


    杭元昭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可能是吧,你找的那辣椒不也是變態物種?”


    隻要屬於生物範疇,都有成為變態物種的可能性,包括人類。


    隻是天性不愛狩獵人類的比較少罷了。


    ……


    倆人在水麵上劃行了兩天,這兩天,積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往下降。


    水越少,水下積攢的髒汙就越惡臭。


    杭元昭找了個小荒山停下,麵積不大,但倆人清理出個休整點還是沒問題的。


    沉湘檢查著皮劃艇,心疼的不得了:“這才兩天,怎麽就磨損了呢?要不然我們找找建築吧,看能不能找到膠水之類的補補。”


    “這個不急,你先在這裏砍樹劈柴,斧頭我包裏就有,這裏有我的物資點,我藏的物資裏有個中型的衝鋒舟,趁著現在太陽出來,有足夠的地方就多晾點柴禾。”


    燃料他是不缺,但他得給沉湘找點事做。


    沉湘點頭,拿了斧頭,看著他下水遠去。


    她想著現在是倆人搭夥,不能師父說砍柴,她就單純的砍柴,時間充裕的話,還得在附近找找蛇或者醜魚什麽的。


    畢竟倆人是真的能吃。


    兩天下來,兩大背包的物資已經快啃光了。


    並且,她好像比師父還能吃。


    好在師父留下的背包裏有抄網,能利用上!


    想到這裏,沉湘砍柴更加的用力了,等柴禾劈好碼住,她在周圍的地上翻了翻,待找到足有手指粗細的蚯蚓時,幾乎是皺著眉頭將這些東西砍的稀巴爛,而後撒向了水中。


    水裏醜魚依舊有,但是現在太陽出來,醜魚不喜歡露出水麵。


    可帶著血腥味的蚯蚓一撒下,在水底遊蕩的醜魚們,瞬間就跟癮君子似的,揮舞著四條腿,呲著一口鋼牙就往上竄。


    沉湘掄著她那一百來斤的大鐵錘,盡量將飛出的醜魚往岸邊上揮,偶爾有個別沒揮上岸的,她就用撈網撈迴來。


    可能是因為太陽的原因,醜魚出水後各項感知都很遲鈍,所以杭元昭迴來的時候,就見沉湘腳下躺了二十多條的魚屍。


    見她挺能幹,杭元昭挑眉:“這麽多?留一半熏幹後你自己背著,我這裏還有別的肉幹,搭配著吃。”


    既然決定暫時同行,那就隻能盡量做到合理,反正極寒後的醜魚,能量對他也有用。


    肉幹什麽的,他總不能全國各地到處藏。


    隻能趁著極熱還沒來,在食物不匱乏的情況下,多做一點帶著了。


    沉湘沒意見:“那師父你來處理一下,我再打一點兒。”


    杭元昭掃了一眼小黑:“你也去。”


    沉湘一看,略有些懊惱:糟了!忘了狗也是要吃飯的!


    好在小黑也特別給力,等杭元昭將地上的魚都處理完,那邊一人一狗又弄了一堆的醜魚上來。


    甚至這狗看了沉湘的動作後,思考了兩分鍾,還學會了去地上挖蚯蚓,徹底的成了一隻打窩仙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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