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爭議多,可先看作話,諸多看官認為主角這裏不合理的行為,是作者設定的後期需要用到的伏筆,如果各位覺得處理不好,那隻能跟看官們說聲抱歉。】


    對麵被嚇得臉都白了的薑明珠對上他黑沉沉的雙眼後,後背一陣涼意,她有種感覺,剛才他是真的想用叉子捅到她手上的!


    直覺上告訴她這是真的,可薑明珠理智上卻不認為這麽一個窩囊廢,真的敢對她下手。


    他要是有這種本事,也就不會被親媽跟後爸哄的團團轉,跟腦子不好使似的,給便宜弟妹當牛做馬了。


    心裏這麽想,可方才的驚嚇猶在,薑明珠並不敢亂說話。


    杭元昭並不理會她的想法,甚至連多看她一眼的想法都沒有,賠了餐桌損毀的錢之後,他循著記憶的方向,離開了這座商場。


    商場奢侈品雲集,是他從來都不會涉足的地方。


    依稀記得上輩子鄭家父子三人拿著他爸爸的遺產來此隨意揮霍,連給他買一個紐扣的想法都沒有,花用的理所當然。


    包括他的媽媽宋亞欣。


    她對他這個親生兒子不管不顧,隻給一口飯吃就算完成任務,倒是對旁人的兒女貼心貼肺,恨不能當成祖宗一樣供著,全然忘了他也是爸爸的遺產繼承人。


    隻可惜年少的他跟隨著母親過日子,在尚且懵懂的時候被宋亞欣的哭訴和眼淚給pua了,總是心疼她的辛苦與不易,所以寧願委屈自己,也要讓宋亞欣過得幸福和樂。


    他過了近二十年的透明人生活,反倒叫那幾個外人,用著爸爸的錢財將自己包裝成社會名流,宛如富家公子與千金。


    而他,大概就是那個長工。


    下了電梯,商場一樓除了一係列的名牌珠寶店,再往前走,便就是一些當下的網紅店。


    甜點,冷飲,零食,奶茶,應有盡有。此處也是人最多的地方,到處都是家長帶著天真的幼童在此玩耍。


    來來迴迴,忙忙碌碌,明媚笑鬧,這是末世之後再也看不到的場景。


    杭元昭收迴了看向這些店鋪的視線,他強壓下想要進去搶奪一通的衝動,轉向負一層,找到了自己的車。


    即便這些年宋亞欣對他不管不顧,可他半工半讀的大學畢業之後,也還是給自己掙了一筆小小的存款。


    隻是這時候的他已有些看清親媽的本性了,不過因著這些年的母子情分在,他做不到對她完全不管不顧,隻能大多數時候遠離這一家,逢年過節的再迴去看看。


    如果沒有末世,他的一生或許就會這樣單調的重複下去。


    可沒想到末世突如其來的來了,這一家子又不是能吃苦的,幾乎是在秩序剛崩塌的那幾天,鄭烽就帶著幾箱子的物資找到了他,說都是一家人,即便是這種艱難的環境也要守望相助,互相托付後背。


    那時候的他因為忙碌的工作並沒有在家中存下物資,隻是每個周末會買一些最便宜的掛麵放在家裏。


    等末世來了之後,又逢暴雨造成交通不便,物資更是難尋,依稀記得那個時候的他在見到親媽一家子,又吃上了一頓香噴噴的大米飯之後,對他們是感激涕零的,全然忘了以往遭遇的冷暴力。


    因而在親媽的眼淚攻勢中,答應保護好一家人。


    等暴雨過後,又是洪災來襲,他為了保護家裏的物資弄得滿身傷痕,險些丟了性命。反觀鄭烽父子三人,雖沒那麽體麵,可依舊身強體健,腿腳利索,壓根就沒有那種在天災之下艱難求生的麻木和痛苦。


    現在想來……杭元昭冷笑出聲,怕不是那時候的鄭方澤就已經得到了空間,隻是因為秩序的崩塌,他們總要融入人群,又怕被發現,所以才拉他出來當個擋箭牌的吧?


    最起碼的,有人出去搜尋物資也會叫他們一家少些被人懷疑的風險。


    可恨他當時看不清。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甬州別墅區,杭元昭沒費那個勁將車子開入車庫,隻隨意的停在了門口,進了大門之後便直往三樓而去。


    到了樓梯處,恰好見二樓的鄭方澤揉著眼睛下來,見到他似乎還有些驚訝。


    隨即,他臉上掛起了僵硬的笑:“大哥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不需要跟薑小姐去約會嗎?”


    杭元昭沒在乎他的態度,冷淡說:“薑小姐看不上我。”


    “怎麽會?她都那樣……”


    話說一半,好似覺察到了口誤,鄭方澤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肯定是大哥你又擺出這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叫薑小姐不痛快了,咱們跟薑家不能比,這些年爸爸媽媽為了大哥你付出了不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父子三人,可我們這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叫媽媽能更好的享福。薑小姐就算懷了孕,那也是薑總的女兒,比其他人優秀了很多,就算是方韻,不也在努力得到薑總的青睞嗎?”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這點小事有什麽值得在乎的?他們一家子不都是幹這個的?


    杭元昭將視線落在比他小了兩歲的鄭方澤身上,有一個專業男小三的親爹,鄭方澤的容貌著實算不上好,隻能說端正有餘,清秀不足。


    也就比歪鼻子斜嘴強上一點。


    他在五歲那年跟著宋亞欣和鄭烽父子三人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年幼的他聽信了宋亞欣的鬼話,說有了新爸爸和弟弟妹妹之後,就會有更多的人愛他,因而他乖乖順順的等著他們結婚,雖然很想念爸爸,可也期待往後的生活,畢竟他的親媽還在身邊。


    可沒想到這個親媽是跟誰過就向著誰,婚後鄭烽父子說什麽就是什麽。


    當然,能給富婆當男小三的鄭烽,表麵功夫做得比他的兩個孩子好很多,至少當著宋亞欣的麵對他總是溫和有禮,像是一個儒雅又有風度的長輩。


    可私下裏在宋亞欣看不見的地方,每當鄭方澤和鄭方韻兄妹與自己拉手玩耍之後,鄭烽總是能掛著他那張不變的笑臉麵具,拿出濕紙巾輕輕柔柔的給他的兒女們擦手,並說:“摸過髒東西的手一定要清理幹淨,不能當一個髒小孩。”


    那眼神,好像他是一個不明病毒一樣。


    這些事情作為幼童的他並不能理解,也沒人教他,可是他能感覺到鄭烽那張和善麵皮下的深深惡意。


    知道鄭烽是個什麽人,杭元昭也沒什麽失望的,隻是上輩子的他被宋亞欣洗腦太久,這會子迴到別墅,腦子裏的思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心裏都是數不清的後悔。


    杭元昭深深地看了鄭方澤一眼,對這個跟他父親一樣愛做表麵功夫的人沒有任何交談的欲望。


    他手裏提著背包,徑直走向三樓,那裏有個宋亞欣專屬的衣帽間,任何人都不願意進去的地方。


    宋亞欣有個壞毛病,那就是外表收拾的光鮮亮麗,自己的臥室總能弄得跟狗窩一樣,隻是這事總是有人縱容她,以前是爸爸,後來是鄭烽,家裏都是他們或者保姆收拾,因而她越發的變本加厲,甚至很享受這種狗窩給她帶來的安全感。


    等鄭烽哄到了她手裏的錢之後,便以心疼她每次造成的淩亂美都被保姆破壞為由,在三樓騰了個衣帽間給她隨便糟蹋,不用保姆去收拾整理,也算是徹底將自己從髒亂中解救出來。


    他想,鄭烽知道宋亞欣手裏的珍藏和珠寶已經很久了,這麽多年都沒哄下來,那除了外麵,唯一可能的就是三樓那個衣帽間了。


    以宋亞欣的性子,肯定是藏在家裏的。


    就是不知道鄭烽有沒有翻過,當然,翻過也沒用,畢竟當年的宋亞欣用唯一的智商給了他這個親兒子一把鑰匙。


    也有可能是她知道鄭烽是什麽性子,畢竟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可是她很享受這個“完整”的人生,除了不跟鄭烽吐口這筆珍藏,其他的,便是親兒子也不在乎了。


    反正兒子是她生的,不可能背叛她,她也就無所謂兒子有沒有遭到不公。


    活著就行。


    見他一言不發的就上樓,鄭方澤跟了上來:“大哥,你今天怎麽怪怪的?”


    他有種感覺,這個便宜大哥不一樣了,並且心中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麽超脫他掌控的事情發生了。


    杭元昭不搭理他,那鑰匙從小到大一直在他的脖子上掛著,就是洗澡都沒拿下來過,這是宋亞欣要求的。


    到了衣帽間門口,門一推,一股難聞的味道直擊鼻腔。


    鄭方澤見他麵不改色的進去,心底的失落感越發的重,便也強忍著不適跟了上去。


    “大哥?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嗯?他還跟著?


    杭元昭尋找扳指的心神被扯迴了現實,順腳就給他踹翻,之後抓著他的腦袋,哐哐照著牆來了兩下,這才把跟死蝦一樣的鄭方澤給扔到了門外。


    他有無數搜尋物資的經驗,再加上他對宋亞欣有足夠的了解,因而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了那個可能存在的保險櫃。


    嗯,一堆扔在這裏沒洗過的內衣下麵的破爛鞋盒後麵一個高倍數化妝鏡後麵的還塞了不知名頭發的鑰匙孔。


    宋亞欣也是能人。


    這完全就是想要錢想瘋了的鄭烽也下不了手的地方。


    但是他能。


    他從脖子上解下鑰匙,打開保險櫃後先是被裏麵的珠寶晃了一下眼,來不及感歎杭家祖上的底蘊,便一股腦兒的將珠寶和幾本產權證明都掃進了背包。


    事實證明,能被藏在這裏的,產權證明隻能是他的名字。


    但凡是好操作的,怕早就進了鄭烽的口袋。


    他提著背包開門出去,恰好看到鄭方澤揉著腦袋,一臉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


    “你怎麽敢打我?!”


    話說完,他雙眼的視線落在了杭元昭的背包上,意識到對方做了什麽後,他直接撕破表象,露出了兇惡的醜陋嘴臉。


    “你是不是偷我家的東西了?”


    “家裏?我媽大山裏走出的大學生,你爹是牛郎專業戶,你家能有什麽東西?”


    那枚扳指被他貼身放著,杭元昭放鬆了些許,終於肯正眼看他:“你家要有這些東西,你爹也不至於賣屁股了。”


    “你!”


    有些事能做,但是不能說。


    被人罵到臉上,如今二十出頭的鄭方澤是又氣又怒,可這股情緒抵不上心底的不安,冥冥之中有股預感,他好像錯失了什麽。


    “你把背包打開給我檢查,我就不會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麽事。”鄭方澤威脅說。


    “否則,你就等著沒媽吧!”


    便宜後媽是杭元昭的軟肋,那個廢物女人一哭,杭元昭就恨不得有求必應。


    杭元昭停下了步伐,笑了笑。


    鄭方澤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你這是什麽眼神?”


    “沒什麽。”


    杭元昭唇角的笑更深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疾上前,像死狗一樣拖著他的脖子走到扶梯旁,而後以一種抹雞脖子的姿勢,將他的門牙一下一下的磕在扶梯上。


    不多時,地上落了幾顆斷牙,杭元昭收迴了手,將人扔在地上便揚長而去。


    上輩子自己就是因為他牙齦上火疼的受不了才去搶消炎藥的,眼下做點好事也不是不行。


    牙掉了,就不用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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