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終於從他懷裏起身,江亦行率先翻身下床,點了一盞燈,“先吃點東西,好嗎?”


    見她微微點頭,他趕緊讓小笙進來伺候落落洗漱,自己去廚房拿了飯菜。


    還是和以往一樣,他一絲不苟地伺候著她用飯,卻是安靜得很。


    “你真舍得把我送到東宮?”她問。


    “不舍得。”他毫不猶豫地迴答,卻也沒去看她,半垂著眸,斂了所有脆弱的情緒,隻留給落落一張極是好看卻毫無波瀾的容臉。


    落落點頭嗯了一聲,還算滿意,這混蛋,若敢說什麽舍得之類的氣話,她定讓他後悔!


    他喂她喝粥,卻依舊沒有直視她,剛放下碗筷,就見一隻手拿了點心送到了自己嘴邊,驀地抬眸,落落露出一絲溫和的淺笑,問他,“不餓嗎?”


    他張了嘴,一口吃下那塊點心,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又見她將一碗粥推到了他麵前,“吃飽了,再說。”


    “落落,我做不到親自送你過去,我讓……”他低低地道,有些有氣無力。


    “我哪也不去。”落落打斷他的話。


    “什麽?”江亦行終於抬眸望她,眼底燃起一絲希冀。


    落落伸手端起那碗粥,第一次喂他,他呆愣地張嘴,呆愣地盯著她看,粥一到嘴裏就囫圇吞下。


    “好吃嗎?”落落問,似憋了笑。


    他點頭,“你說,你不去?”


    “你想我去?”她反問,又送過去一口粥。


    他猛地搖頭,“不想。”


    “嗯。”她又是低低地應了一聲,俄而道,“我怕你太難過!”


    他沒有說話,隻是木訥地吃著她喂過來的飯菜。


    “江亦行!”


    “嗯。”


    “你怎麽就這麽窩囊了?”她肅聲問。


    “還真是有點後悔招惹你。”他笑得有些苦澀。


    他殺伐果斷,何曾這般委曲求全,一再退讓過。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落落很是嚴肅地道,“江亦行,你再敢說什麽成全我和太子的話,我就真的跟他走了。”


    眉睫陡然揚起,江亦行眸光程亮,“你……”


    “困了。”落落轉身就躺到了床榻上。


    江亦行細細地咀嚼著她的話,忽而揚唇笑了,緊接著鑽進被窩,摟她入懷,四目相對,無聲中已經心下了然,“我永遠不想鬆手。”


    “好。”落落重重地闔眸,環住他的腰肢,困意席卷而來,低低地說,“我想一直陪著你。”


    他愣了一瞬,俄而唇角抽搐地笑了,眼底浮上來水澤,下意識地緊緊擁住她,唇瓣抵著她微涼的額頭,“說出去的話可不能反悔。”


    “嗯。”她低低地迴應了。


    他低頭去看她,卻發現她是真的睡了……


    次日,白芷和沈桑靈早早就來了梅花鄔,聽聞,落落昨日情況很不好,擔慮地差點就哭了。


    “夫人還未醒,請二位姐姐在此先用茶。”小笙眼睛紅腫,想來昨夜也偷偷哭了好一陣。


    “你們暫且放心,玄燁願意出手,夫人眼下就一定不會有事。”墨川上前寬慰。


    “你家大人呢?”白芷問。


    “在房裏,夫人沒有醒,大人也就一直陪著,已經好幾日沒去朝堂了。”墨川說著,神色開始凝重起來,“若是夫人的毒解不了,大人該……”


    “呸呸呸!”沈桑靈忙打住他的話,“胡言亂語,落落的毒一定能解。”


    以往最口無遮攔的人,到這個時候,也恨不得每天向神佛叩首幾百次,求菩薩保佑!


    “落落?”江亦行望著臂彎裏的女人,眉頭緊鎖,她還未蘇醒,身子就開始輕顫,想來應該是到了藥浴的時間。


    他立即彎下身,將她抱起,轉身就出了房門去了沐浴房,給她寬衣的時候,落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大人眼眶這麽紅?是又要哭了?”


    聽著她有氣無力的打趣,江亦行又好笑又好氣,輕嗤道,“小笙跟你說我哭了?”


    正好解到她最後一件裏衣,他停了手,卻被她摁著,示意他繼續,他一愣,抬眸望向她,“你確定?”


    她笑道,“大人昨日不是趁人之危,把我給看光了嗎?”


    “情非得已。”江亦行唇角微抽,心下腹誹,這死丫頭是什麽都敢說啊!


    “是情非得已?”落落眯起了眸子,“還委屈大人了?”


    “不是。”裏衣褪下,她光滑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裏,隻剩下了一件素色的肚兜兒,江亦行覺得自己嘴巴都有點打結了,心如駭浪,手也跟著不聽使喚。


    “你確定?”他的手搭在她胸前肚兜上,溫熱的指腹觸碰到她柔軟的身軀,又問了一下。


    落落忽然將玉手勾住他的脖頸,驚得江亦行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眸子,耳尖忽然就紅了,她得逞般地笑了,“我就怕大人,心火難消,灼壞了身子。”


    江亦行這才又想起他做下的好事,這女人是真以為他沒辦法要了她啊?


    思及此處,他毫不猶豫地扯了她的肚兜,輪到她亂了,幾乎是扯掉肚兜的同時,猛地貼到了他身上,避免他將那座雪峰一覽無遺,他邪魅地勾了唇角,大手落在她腰間,一路往上,女子柔滑細膩的肌膚令他唿吸急促了幾分。


    她的身子越發僵硬,他的手每到一處,都能令她不由地輕顫,雙手也不知何時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肩胛,“那個……你……”


    她後悔了?


    可是晚了。


    那廝俯身就啃住了的脖頸,帶著撩人的氣息,“夫人覺得最後會是誰心火難消?”


    她的臉染上了從未有過的紅霞,美得令人窒息。


    他想她認輸,她勾緊了他的頭,他滾燙的唇吮吸著她的脖頸,鎖骨,沒再往下,而是忽然堵了她的唇。


    唇上,口中,都是他一派席卷的狂亂,他情難自抑地低咬她的名字,“落落……”


    她有些招架不住,唇齒廝磨,落落覺得自己越來越脫力。


    腰身被他掐在手裏,忽然他鬆了口,抱起了她,放進溫泉裏,他知道,她在極力忍耐著身體的疼痛,她不想藥浴,卻不得不這樣!


    藥粉傾入水中,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修長的手繞過她腋下,緊緊圈住她,輕柔地輾轉在她唇瓣,更像是無聲地慰藉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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