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穿過菱窗,灑在他們交織的身影上,如夢幻泡影,不知是誰在沉淪,隱隱約約,有什麽在悄然滋長……


    篤,篤,篤——卻有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


    落落一驚,欲推開他,卻被江亦行不耐煩地按住了後頸,不許她走神。


    他不吭聲,誰敢闖進來,他不依不饒地啃噬著她的唇。


    可那陰魂不散的敲門聲又響了,門外傳來了徐伯的聲音,“大人,嘉怡郡主來了。”


    江亦行眉頭微蹙,不悅地鬆了手,落落卻啃上他的唇,“聽聞嘉怡郡主對大人情有獨鍾,看來這傷,是我著急了。”


    冰涼的指腹探進他的衣襟,他身形一顫,猛地去抓她的手,“這聽著,怎麽酸溜溜的?”


    她覆在他耳畔,熱氣肆意地噴薄在他耳蝸處,讓人心裏癢癢的,她的聲音極具低迷,“大人這麽完美的身子不該讓我獨享。”


    江亦行一驚,下一刻,隻聽一道衣帛撕裂聲,自己身上那一件單薄的內衣已經不堪重負。


    身邊空空,望一眼虛掩的菱窗,一聲輕嗤,“死女人。”


    聽到動靜,門外的人按耐不住,推門而入,“子珩?”


    菱窗外,有人頓足,子珩?


    江亦行走到了窗邊,借著關窗的空隙,往外看,卻早已沒了人影,合上窗戶,疲憊感油然而生,扯了外袍裹在身上,他抬眸看著來人,淡淡地道,


    “嘉怡,你怎麽來了?”


    嘉怡郡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側臉,那一道血痕實在刺耳,“刑部的人怎下手如此不知輕重。”


    她生了怒,江亦行漫不經心地說道,“無妨,已經上了藥,不會有事。”


    嘉怡擺手,身後的婢女呈上三五個精致的瓷瓶,她拿起其中一個,朝他走過來,“這是玉膚膏,定然不會讓你身上留疤!”


    江亦行抬手製止了她開啟瓷瓶的動作,笑意淺淡,“我是男兒,身上有疤不是很正常。”


    頓了頓,他還是接過來,“好了,我收下了,既然來了,就跟我說說宮裏的情況。”


    嘉怡郡主微微頷首,跟著他坐下身,不知怎地,她總覺得,眼下的江亦行比以往更加淡漠疏離,“父親一直守在皇宮,皇上至今未醒,蘇木隻說暫無性命之危,卻不知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太子在城中遭遇了埋伏,父親以為,恐是有人居心不軌,欲除去儲君,讓大啟大亂,又或許——”


    嘉怡郡主猶豫了一下,“是皇子中有人欲除之而後快。”


    江亦行抿了口茶,“在城中動手,可抓著人了?”


    嘉怡郡主道,“時將軍早有預料,布下天羅地網,無一落網。”


    江亦行微微勾起唇角,“可有活口?”


    嘉怡郡主道,“有,由錦衣衛看押,還有一事,太子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女子,五城兵馬司支援時,都看見了,據說是商賈白家的人,可……”


    “直說。”江亦行凝眉。


    “一日的時間,傳得滿城風雨,恐怕是有人刻意為之,也不知這女子究竟是何人,怎會會有如此高的武功?”嘉怡郡主納悶,五城兵馬司和太子身邊的暗衛向來嘴嚴,不可能會傳出這樣的事。


    江亦行輕嗬一聲,笑意微涼,“太子想給她一個功名傍身,還真是煞費苦心!”


    嘉怡郡主詫異,“子珩知道她?”


    頓了頓,又道,“太子如此用心,想來那個女子對太子而言,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吧!”


    江亦行眸色一沉,單手扶額,揉著眉心,“想來,皇上也快醒了,你迴去吧,我想睡一會。”


    嘉怡郡主狐疑地望著他,“子珩是說皇上快醒了?”


    語落,她忙道,“那我先走了,阿珩哥哥好好歇著。”


    她知道,他不喜歡凡事說的太明,更多的時候,他不說,你不問,便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出了梅花鄔,嘉怡郡主附耳在婢女耳邊,“去查查那個叫落落的女子!”


    抬眸望著梅花鄔緊閉的大門,眷戀的神色裏染上了一絲憂愁,轉身優雅地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皇帝轉醒,第一時間召見了江亦行,前來宣旨的是皇上身邊的曹公公,江亦行坐上轎輦,有意無意地閑話,“皇上醒了,可是著急找本官問罪?”


    跟在轎攆外的曹公公笑道,“江大人哪裏話,皇上若瞧著你這身傷,定要心疼的,哪還舍得問罪,此前不都是誤會?”


    江亦行慵懶地靠著椅背,帷幔被風吹動,那張風華絕代的麵容此刻染盡陰謀詭計。


    他不說話,曹公公自然知道他想聽什麽,“太子殿下請皇上封賞一名女子,皇上猶豫不下,也惦記著大人,這便讓奴才前來請大人走一趟。”


    江亦行勾唇,不再吭聲。


    江亦行進宮的時候,神色倦怠,左臉側方那一條血痕,在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即便是宮人見著了,也忍不住唏噓!


    皇帝靠在龍椅上,蹙眉看他,“怎麽迴事?”


    江亦行勾勾唇,笑得艱澀,順便佯裝起虛弱無力的模樣,“是臣失職,臣死有餘辜!”


    他伏跪在地。


    皇帝忙擺手,讓人將他扶起,還賜了座椅。


    江亦行依舊站在那兒拘著臣禮,“臣的疏忽導致皇上中毒,請皇上降罪。”


    皇帝沒耐心地瞪了他一眼,“行了,你這小子心裏頭想什麽,朕會不知道,裝模作樣,不就想讓朕替你出口氣。”


    一旁的蕭璟宸微微彎了唇。


    江亦行是什麽人?睚眥必報,受了刑部一陣鞭打,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見好就收,江亦行俯首,“臣叩謝皇上。”


    他毫不忌諱地盯著皇帝看了幾眼,“皇上的毒都解了?”


    皇帝遞去一個眼神,便有蘇木上前開口,“多虧了落落姑娘,從毒醫覃老的手裏逼出解藥。”


    “覃老?”江亦行蹙眉,“這事倒忘了,覃老應該是雙生子。”


    他實在佩服這個女人的膽識,竟把主意打到皇帝身上了,這一招禍水東引,把矛頭全部指向了生死閣,堂堂禦史台監察被搜查之後,竟發現他一直為生死閣賣命。


    皇帝如今的臉黑沉至極,更是發了話,讓江亦行不惜一切代價,瓦解生死閣的勢力。


    江亦行便順杆子往上爬,死不要臉地討要東西,“皇上,生死閣神出鬼沒,臣以為,如今的亂局正好,而,落落會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


    聞言,蕭璟宸陡然握緊了袖下的拳頭,麵色不改,道,“父皇,落落姑娘對兒臣有救命之恩,此次,父皇身上能安然,也多虧落落出手相助,兒臣以為,該賞。”


    江亦行笑意幽然地望著蕭璟宸,“太子殿下所言極是,這女子雖曾是生死閣的人,卻有一顆赤誠之心,不過,她最大的價值便是用來對付生死閣。”


    語罷,江亦行朝著皇帝,俯首一揖,“臣以為,皇上可依太子之言,賜予封賞,好彰顯朝堂仁厚,恩怨分明,繼而,這女子便可以為我們所用。”


    皇帝本還對封賞一事,有所猶豫,如今看來,江亦行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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