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鄔。


    江亦行靠在扶椅上,慵懶地投喂著湖中魚兒,百無聊賴之際,一隻白色信鴿落在他手邊。


    他伸手捧起信鴿,拿下它腳上的信箋,“定是累壞了,帶下去好好飼養。”


    墨川從他手裏捧起信鴿,瞧著大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好奇道,


    “是不是千機有好消息?”


    江亦行悠悠地伸著修長的指節,朝著桌案撣了撣,似在揚灰,可那桌麵幹淨得幾乎毫無塵埃,“讓人把整個梅花鄔打掃一遍。”


    “啊?”墨川驚歎,“整個?這也不髒啊!”


    江亦行悠悠然起身,微微蹙眉,“照辦!”


    墨川喃喃應下,“知道了,大人,我會四下點好熏香,您最愛的檀木香。”


    秦浩猜測今夜應當是有客到,墨川守在門口,倒想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言,大概快到亥時,真的有客人到了。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走下馬車的女子,驚到忘了上前引路,秦浩朝他挑眉一笑,領著女子進到梅花鄔。


    “姑娘,裏麵請。”


    落落看他一眼,眉眼中正,不苟言笑的模樣,“看來你們大人猜到了我會來。”


    秦浩凝目看了她一眼,“姑娘似乎並不驚訝。”


    “我也猜到他會等我。”


    落落的從容自如,讓秦浩刮目相看,心底不由擔心起自家大人,向來算無遺漏,會不會有天敗在這個女子手裏。


    跟著他往屋裏走,落落絲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這所宅院,一應一物,擺放對稱齊整,每一處都散發著淡淡的雅致與極致的講究。


    行至一片梅花林,落落微不可察地頓了下足,梅花樹上還沒有梅花,星星碎碎的綠葉仿佛在為不久後的梅花開路。


    月光如細絲,輕柔地、悄無聲息地灑落在她身上,她姣好的麵容,原本就帶著幾分不屬於人間的清冷,此刻,在月光的輕撫下,更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朦朧美。


    江亦行坐在林中的樓閣內,骨節分明的手,輕柔地拈著白玉茶杯,愜意悠然地望著徐步朝他走來的女子,


    “姑娘,請。”


    江亦行溫柔含笑地遞上一杯熱茶。


    落落抿了一口香茗,淡淡地瞧了眼對坐的人,他的臉上總是掛著似笑非笑的淡淡笑意,眸光溫柔如絲,卻似有種摸不著的光亮,而那份光亮是讓人忌憚的。


    “不如大人開門見山吧。”落落眼底染了不蘊,這廝安排林楊縣那一出,讓她有種被人玩弄於掌心的不爽。


    江亦行笑,修長的指尖輕柔地把玩著茶杯,“白家突遭橫禍,白芷悲愴昏迷了兩日,醒來後匆匆辦了喪事,就入京了,是不願睹物思人逃避呢?還是另有其因?”


    落落勾唇一笑,不做迴應,等著他繼續說。


    江亦行悠悠然地給她添上新茶,“我好歹是大理寺卿,這種滅門慘案,怎好置之不理,於是讓人調了案宗,白家主仆十六名,皆死於刀傷,財物丟失,可奇怪的是,他們身上的珠寶價值連城,卻未遺失,也不知是不是匪徒不識貨?”


    目光在她麵容上凝滯,神色裏閃過的那抹狠厲和淡淡憂愁被他捕捉,


    “說來也巧,姑娘進京後,一個神秘的女殺手也出現在了京城。”


    落落抬眸望向他,依舊雲淡風輕,“僅是如此?”


    江亦行身子前傾了一點,迎上她美麗卻冰冷的眸子,“更巧的是,兩年前,那名殺手消失匿跡,於縣白家正於那時多了位落落姑娘。”


    落落笑了一下,“隻是猜測,大人似乎太過草率了。”


    江亦行的目光下移,落在她左肩,“我更好奇,姑娘是怎麽遮住傷口,可以讓我的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原來那日檢查左肩的人是江亦行安排的,所以無論她的左肩有沒有傷,都可以安然出城,落落神色染上一絲不蘊,


    “大人明知此次前往林楊縣,會是無功而返,卻還是讓我去了。”


    這種人真的好討厭,算到了一切,就不能直接開門見山?


    江亦行扯唇一笑,“姑娘親自走一趟,才會登我梅花鄔的門不是?”


    這個人城府太深了,在她之前算好了每一步,在林楊縣,他愕然以一副主人的姿態做盡了地主之誼的事,便是林楊縣縣令也對落落恭敬有加,說什麽:大理寺卿的朋友,他必然好生款待。


    他眼底的探究讓人很不舒服,落落轉眸望著天邊的殘月,


    “想來,我和大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白家的仇隻能依靠他的力量,所以,暫時聯盟,未嚐不可!


    一切,真的如他所料,每一絲風吹草動,每一個細微末節,都握在他掌心。


    江亦行收迴眸色,徐徐起身,“好,為表誠意,我帶姑娘去見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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