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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陳知命喃喃自語,又看向男子“那你們也做了我們的茶,我很好奇,我們,算是新客,還是故人呢?”


    男子開口作答;“故人之子,也是故人,不過你既想做新客,那就讓我為你添一杯新茶,你就是我們接待的第一位新客”


    陳知命上前,看著那男子拿出的新茶,自語道;“且以新火試新茶,方不負年華”


    那男子聞言一頓,隨後竟哈哈大笑,屋後,一位身著邋遢的男子滿意的點點頭,對少年滿意,對此地滿意。


    那男子泡好茶,給陳知命遞上。


    “多謝”陳知命接過茶,望著周遭的一切,最終將目光瞄向了那帷幕之後。


    那男子見狀一笑,言道“你很好奇這後麵有什麽啊”


    “如此地方,怎能讓人不好奇”陳知命喝了一口茶,接著道;“不過好奇歸好奇,我可沒有那種刨根刨底的習慣”


    男子見陳知命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身迴到了屋內,離開時言道“諸位自便”


    喝完茶後,三人告辭離去,再度走過巷子裏,陳知命察覺到周圍有了微妙的變化,但他沒有言語,隻是帶著兩人快步離開,待到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巷子盡頭,幾道人影出現在了巷子裏麵。


    其中一人看向一旁一身邋遢的男子問道;“這便是,你要我們守護的少年?”


    邋遢男子看向他;“怎麽,想後悔了?你現在要是想退出,我不攔著你”


    那人見狀解釋道;“沒說後悔,隻是他手無縛雞之力,被人輕輕一捏便會灰飛煙滅,這任務艱難啊”


    邋遢男子望著巷子口方向,眉頭一皺;“那個人當年留了他一命,如此自負隻是為了親眼看看他能走多遠,這樣安寧的日子不知還能持續多久”


    街道上,陳知命發現周圍都怪怪的,但他又說不上那裏怪,隻得拉起兩人,趕忙離開。


    陳知命迴到小院,沒想到邋遢男子早已等候在那棵樹下,看到陳知命迴來,他拿著酒走了過去。


    陳知命讓小丫頭先迴屋,看著走來的邋遢男子,他淡淡開口;“大叔,你有事嗎?”


    “你小子”邋遢男子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陳知命趕忙解釋道;“大叔,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當然可以來,你想來就來……”


    邋遢男子打斷他,將一張信封遞交到他的手中。


    “這是什麽?”陳知命一臉疑惑的接了過來。


    “自己看”邋遢男子說完便不再言語。


    陳知命打開信封


    “三縣大比?還是文比?”


    陳知命看著他,指著手裏的信封問道;“大叔這是什麽意思啊?”


    邋遢男子解釋道


    “這是由郡王牽起的大比,簡單來說就是讓三縣的年輕一輩進行比試,比試又分文武比,我們選的是文比,這次大比獲得第一的人,將會破例被天羽書院收為學子,而大比又分縣內比和縣外比,縣內比的意思就是縣內部的比試,而縣外比才是真正比試”


    陳知命望著他,試探性的開口問道;“所以大叔你給我這個的意思是我可以參加縣內比”


    “不是”邋遢男子搖頭。


    “唿……那就好”陳知命長唿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要是讓他參加比試,那他不得被別人虐死,而且自己還要賺錢照顧母親和妹妹,哪有時間參見,但如果不是,那大叔為何又會特意來此送這封信,他正想開口,沒想到邋遢男子卻先開口;“經我們決定,我們淩烏縣一致決定讓你代表我們縣去參加比試,這是縣主親口說的,其他人也沒有反對,這次我來是通知你做好準備,正式大比的時間是四個月後,這段時間你可以多做準備”


    說著他從懷裏拿出另一封信,“這是正式的通知,過不了幾天這件事就會全縣皆知,你做好準備,有關的材料明天會有人給你送過來”


    說完他便準備離開,陳知命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大叔,這件事還有沒有商量啊,我要賺錢,沒有時間,我可不可以拒絕啊”


    邋遢男子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接著開口道;“這件事是縣主,郡王決定的,是不可以拒絕的,而且參加比試期間,每日有五十兩補貼,要是你能拿到第一名,可以獲得白銀千兩”


    “白銀千兩?”陳知命愣住,好龐大的金額,這都夠他十年的花銷了,如果不加上給母親買藥,這筆錢都夠他用半輩子了。


    他義正言辭的看向邋遢男子,一臉真摯的說道:“大叔,早這麽說不就好了,這種為縣做貢獻的事,以後大叔可以多找我,請代我向縣主他老人家問好”


    邋遢男子第一次被陳知命無語到,這小子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沒想到還有如此不要臉的一麵。


    他搖頭離去,聽著後麵那略顯欠揍的話,他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大叔慢走”等到看不到人影,陳知命臉上的笑容才收斂下去,他目光看向遠方,喃喃低語“本意不想如此啊,此番怕是不好置身事外了”他最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從來往的商人旅客隻言片語中他得知了其它六郡也舉行了這所謂的大比,就連那幾個座大城裏麵,也在發生類似的事。


    他猜測此事估計是那張椅子上坐著的人的意思。而能讓他下達如此命令,估計是發生了大事,他雖不知道,可一但卷入此事,再想抽身可就難了,但如今已不是他所能改變的了,他能做的,唯有隨機應變。


    他站在院門前久久矗立,直到一隻小手伸到了他的手心裏。


    “哥哥,外麵風大,我們進屋好不好”小丫頭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


    少年看著身旁的小丫頭,握緊了那隻小手,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再也承受不住被風吹下,微風拂過,樹葉隨風飄到了陳知命身前,他望著落葉。


    “是啊,起風了,該迴去了”


    遠處,邋遢男子走到一位老者身旁,與他一同望向遠方。


    “怎麽樣,他接受了”


    “是啊,接下來就看你如何把與他一同參加的人刷下來了”


    老者撫須一笑,笑言;“比起等待死亡,你最終還是決定讓他走出去試一試”


    邋遢男子說道;“這人呀,不服老不行,你老了,我也快老了,我們都沒有當年的熱血,拿劍的手已經生鏽,雖不能再戰,但還是可以替這些尚是劍胚的年輕人開開路,磨磨劍”


    老者看著他,似乎是從他嘴巴裏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一臉詫異。


    邋遢男子見老者這般看著自己,有些害怕的後退一步,嘟囔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對老頭子更不感興趣”


    老者有些恍惚的看著他,似乎看到了當年,看到了那個自負天下第一,看到了他的意氣風發。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城隍殿前斬城隍,萬州江陵戰百舟,百花之中敗百客,闐垣一劍斬仙樹,淩烏獨劍赴外廊,一劍霜寒萬魔宗”


    老者嘴裏不停的念叨,邋遢男子見此卻微微一笑:“不過是一些往事罷了,如今已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又何須常掛心中”


    一陣微風拂過,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老家夥,迴去吧,起風了”


    老者聞言一笑,轉身離去,他佝僂著身子走在風中,就像遲暮的老人一般,一邊走一邊喃喃念叨:“起風好啊,風起了,一些該掉的葉子也好順勢而落”


    邋遢男子轉身望向某處院子,嘴角掛著淡淡笑意。


    “是啊,起風好啊,枯葉不落,怎生新葉”


    院內,陳知命來到母親床前,握住他的手說道


    “母親,近來有沒有好點”


    “多虧了你和小蘇丫頭的悉心照料,為娘現在覺得好了很多”陳母語氣裏麵帶著欣慰。


    “那就好,不過母親還是要注意,要隨時保持心情開朗,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


    他囉嗦了一番之後,來到堂內,望著那幅每日抬頭就能見到的畫作,他近來每每看到此畫心神都會變得奇奇怪怪的,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哪裏怪,隻是最近連做夢都會夢到此畫,昨日在平仲寺裏,他也曾問過方丈此事,方丈卻告訴他此乃福分,有緣享之那他便是有緣人,方丈還要他迴來之後,入夜之時用心去看此畫,睡覺之時去迴憶此畫,直至睡著為止。


    小丫頭從門外進來,看著陳知命盯著那幅畫看,於是便來到他的身旁,她看著陳知命,嘴裏嘟嚷著哥哥又在發呆。


    旁晚時分,明月高掛,小丫頭望著月亮呆呆出神。


    陳知命拿了一件披風給她披上,問道;“雨洛想家了?”


    小丫頭急忙捂臉,頭搖得跟波浪鼓一般;“沒有沒有,洛洛隻是在想,那個地方的月亮有這裏一般明亮嗎?那裏的糕點不知道好不好吃,那裏不知道會不會冷……”


    小丫頭靠在陳知命懷裏小聲嘟嚷,沒過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他小心將小丫頭放迴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再次來到院子裏的時候,陳知命看著天上的月亮,喃喃低語;


    “那裏的月亮很亮,那裏的糕點很好吃,那裏也不會冷,因為你就是他們的明月,你快樂,他們就快樂,他們也不會冷,因為……不管身在何方,是以何種方式存在,他們都很愛你,愛……一直都很溫暖,”


    每日嘻嘻哈哈,就算心中想念,泛苦,你都不形於色,這樣未免太苦,所以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晚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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