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的器材全部消毒。”


    “啊?”


    徐曉東愣了下,趕緊學著趙毅的樣子戴上橡膠手套開始幹活。


    趙毅則將血袋給江婉掛上。


    “鉗子。”


    “給。”


    趙毅拿著鉗子不再仁慈,將傷口的衣料纖維清理幹淨。


    用力過敏讓江婉疼得叫了出來,汩汩黑血不斷從傷口冒出。


    徐曉東看得觸目驚心,將頭轉到了其他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趙毅長舒一口氣,看著桌子上的江婉開口道:“好了,接下來就是好好調養了。”


    徐曉東看著桌子上的江婉,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唿吸已經平穩下來,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不是去執行任務了嗎?”


    趙毅微微點頭;“對,杜海敏已經死了。”


    “死了??”


    徐曉東有些震驚,沒想到趙毅一個人就完成了這個任務。


    他轉頭看著江婉道:“那江婉怎麽會受傷?”


    “這……”趙毅考慮下開口道:“徐老板,這個事情還是等她醒了自己跟你說吧。”


    “你這裏有房間嗎?”


    “有啊,怎麽了?你想要休息?”


    趙毅搖了搖頭:“我就不了,再過一會就是開工時間了。”


    “不過你最好將江婉給安頓下。”


    徐曉東有些尷尬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一直將她當成女兒來看待。”


    趙毅:“不管你之前怎麽看待,想要她活命就將她安頓好。”


    “好吧。”


    徐曉東抱著江婉離開,趙毅將現場的棉花消毒用品和各種器材全部收拾起來。


    能夠燒掉的全部燒掉,沒辦法燒掉的打包藏起來。


    天還沒亮,廠區外麵就響起了口哨聲。


    大鐵門外不停地有人砸著門:“開門開門!!給我開門!!”


    值班的工人從睡夢中蘇醒,趕緊起來開門。


    嘩啦啦——


    鐵皮廠區門一打開,身穿製服拿著槍的巡捕在陸隊長的帶領下衝了進來。


    值班的工人傻眼了:“兵爺,這是咋了?”


    “你就是昨天值班的?”


    值班的工人微微點頭:“對啊。”


    “昨天晚上你們廠有沒有人離開或者進來過?”


    值班的工人撓了撓頭,昨天晚上他太累了加上徐曉東一般不會管值班的情況,所以他就睡著了。


    但他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有汽車聲音。


    “好像沒有。”


    “好像?有沒有人進出你都不知道?”


    陸隊長嫌棄地一把將工人推開,大聲喊道:“給我將這個工廠包圍了,今天誰都別想離開這裏。”


    “是。”


    值班的工人還想說什麽,被兩邊的巡捕狠狠按住。


    員工宿舍中,巡捕衝進來大聲喊道:“所有人都給我起來!!”


    眾人從睡夢中驚醒,看著門口衝進來巡捕愣住了。


    “怎麽迴事?怎麽就巡捕?”


    “你們要幹嘛?”


    巡捕上前就是一腳:“統統都給起來!!”


    “陸隊長有令,所有人到門口集合!!”


    “不想死的都給我出來。”


    正在睡覺的大壯等人朝著趙毅的被窩看去,還沒迴來。


    “副隊長,咱們怎麽辦?”


    “不著急,先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嘛。”


    “好。”


    幾人起來穿了鞋就跟在大部隊後麵離開。


    巡捕們則在宿舍裏翻箱倒櫃,將被褥和各種物品丟得到處都是。


    工廠內的空地上,陸隊長看著手中的花名冊,一個個清點人數。


    工人們穿著單薄的衣裳在早晨的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


    “不對啊,怎麽少了一個?”


    陸隊長隨便找了一個工人問道:“你們中少了一人,是誰?”


    “少了一個?”工人撓了撓腦袋,迴頭看了一眼工友:“哦,好像少了一個新來的。”


    “少了誰,去哪了??”


    工人開口道:“一個叫趙毅的,因為做工作做得不行被老板叫出去懲罰了。”


    “趙毅?”


    陸隊長看著手中的名單,這人是前不久徐曉東從外麵帶迴來的。


    “你們徐老板現在在什麽地方?”


    “就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裏。”


    “走,帶我去。”


    陸隊長帶著幾個人荷槍實彈地向著辦公室走去。


    “開門開門!!”


    辦公室內的趙毅起身去開門。


    巡捕衝進來將趙毅給控製住。


    趙毅假裝害怕道:“你……你們幹嘛?放開我!!”


    陸隊長看著他道:“你就是趙毅?”


    “是啊,你們是誰?”


    陸隊長笑了笑:“別裝了,昨天飯店的槍戰跟你有關係吧?以為能夠躲掉嗎?”


    趙毅撓了撓頭一臉懵逼:“兵爺,你在說什麽啊,我完全聽不懂啊。”


    “聽不懂?”


    陸隊長上下打量著趙毅,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還有那爛到腳趾的破鞋,無處不透露著貧窮和窩囊。


    這樣的人不可能去暗殺,就是一個社會底層的乞丐而已。


    “你為什麽不在宿舍?”


    趙毅不好意思道:“因為幹活幹得不好,老板把我訓了一頓,他讓我在這裏自己反省,我看他也不在就偷偷睡著了。”


    趙毅小聲道:“你可千萬不要告訴老板,要不然我肯定會被開除的。”


    “去去去,少扯沒用的,徐曉東呢?”


    “在他自己的宿舍,我帶你們去。”


    趙毅在前麵帶路,帶著眾人來到一處房間前敲門道:“老板,在嗎?”


    “誰啊?”


    “外麵有人找你。”


    “煩死了。”


    徐曉東不耐煩地喊了下,打開門看著外麵的陸隊長不耐煩道:“陸隊長,這一大早的帶人來我這耍什麽威風?”


    陸隊長嘿嘿一笑:“徐老板,這真不是我的主意。”


    “昨天晚上發生了大事,不少日本人和華夏人都死了,有人舉報你們廠區進了什麽陌生人,上頭非讓我過來檢查。”


    徐曉東打著哈欠道:“你要檢查就檢查吧,我先睡一會了。”


    他轉頭對著趙毅道:“陸隊長要查什麽就讓他查,你們全力配合。”


    趙毅點頭道:“放心吧老板。”


    “等下。”


    見到徐曉東要關門,陸隊長一隻腳擋住。


    “陸隊長,你這什麽意思?”


    陸隊長笑了笑:“徐老板,我這外麵查得差不多了,就剩你這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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