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蘇霓錦很快恢複笑顏:「你碰著我麻經了。」說完,便甩了兩下手臂,然後才如祁昶所願,挽住了他。


    祁昶的目光盯著蘇霓錦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小狐狸有什麽事瞞著他,蘇霓錦被他看的心虛,目光一動,拉著祁昶往一家生意不錯的酒樓去。


    「咱們吃點東西吧,我都餓了。」


    祁昶:……


    他還想再問點什麽,可是被小狐狸拉著往前走,祁昶隻能跟上,便是心中有疑問,也隻能在這一刻暫且放下。


    他這段時間精力還不錯,朝中事宜確實太忙,忙到都有些冷落他的小妻子,女孩子本就敏感,若是受到冷落,心中定會難過,他需得多花些時間賠她才行。


    兩人一直玩到傍晚時分才想起來迴宮,祁昶早就讓人準備了馬車來接,馬車行駛沒多會兒,蘇霓錦大約是玩兒的累了,直接靠在祁昶肩頭睡著了,祁昶將她小小的身子擁在懷,感覺似乎瘦了一些。


    祁昶低頭看她,馬車裏隻有一盞燈籠亮著,光線有些昏暗,陰影投射在小狐狸的眼睛上,居然染上一層薄薄的青灰色,小狐狸確實是瘦了些,眼瞼稍稍有些下陷,雖說這樣看起來,眉骨略高,五官更為立體,可瘦了就是瘦了。


    祁昶雖說不常陪她,卻也時常問宮人她的狀況,據宮人說,她並不早起,夜裏睡的也不晚,宮中飲食都是禦膳房準備的,更加不可能是因為飲食原因,照理說不應該會瘦的。


    伸手撫在她的臉頰上,絲滑的觸感一如既往,卻嬌弱的令人心疼。


    一直到進了宮門,蘇霓錦都沒有醒來,祁昶也不讓人吵她,下馬車的時候,直接是他抱著下去的。


    一路將人抱迴了寢殿,安放在寢殿床上,親自給她除去外衣,袖子帶過胳膊的時候,睡夢中的蘇霓錦忽然眉頭一蹙,小聲嘟囔了句:


    「疼。」


    沒碰到她呀,祁昶納悶,將蘇霓錦的外衫除下,正要拿去掛起來的時候,忽然想起白日裏他碰到她胳膊時,她似乎也如這般顯出不適。


    祁昶把衣服放到一邊,重新迴到床邊,將蘇霓錦的袖子向上撩起,低頭查看起來。


    蘇霓錦的胳膊上潔白一片,並沒有祁昶想象中的受傷痕跡,難道是骨頭受傷了?也不對啊,骨頭受傷的話,皮膚表麵肯定也會有青紫之類的痕跡。


    祁昶伸手在她胳膊內側捏了兩下,也不知是碰到了哪裏,蘇霓錦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從祁昶手中抽迴了自己的胳膊,一隻手按在手肘處,然後就瞪大雙眼,空洞洞的盯著承塵,似乎在想自己這是在什麽地方。


    「你手怎麽了?疼嗎?」


    若是先前祁昶隻是懷疑蘇霓錦的胳膊受傷了,那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


    蘇霓錦聽見祁昶的聲音,才從恍惚中迴過神來,放開了自己的胳膊,欲從床鋪上坐起,誰料身子剛動,就被祁昶按下,祁昶再次將蘇霓錦的胳膊拉到麵前細細查看。


    「我,我沒事。不疼啊。」


    蘇霓錦暗叫不妙,埋怨自己怎麽會突然睡著了,讓祁昶發現了不對勁。


    她這兩天依舊在用自己的胳膊做靶子練習針灸,胳膊上沒什麽痕跡,不過隻要一碰到就紮心的疼。不過幸好,這些疼隻有她自己知道,表麵看不出什麽,隻要她一口咬定不疼,便是祁昶也應該看不出什麽吧。


    祁昶的手在蘇霓錦胳膊上撫了兩下,分明感覺到她身子忍不住發抖,祁昶哪裏還忍得住,將寢殿中的燭火盡數點燃,猶如白晝般亮堂。


    蘇霓錦想抽迴自己的手,一個勁兒的解釋:「我真沒事兒,你別大驚小怪的了。」


    「真沒事兒就讓我看看又怎麽了?別動。」


    祁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危險,讓蘇霓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著若自己竭力掩藏,反而會引起他更多的懷疑,不如讓他自己看個明白,現在蘇霓錦隻希望那些小針孔自己藏好點,別讓祁昶看出什麽才好。


    可到底是皮下受了傷,哪裏經得住人仔仔細細的盯著查看,若是祁昶看過一遍沒發覺不對就放棄的話,說不定蘇霓錦就能蒙混過關,可偏偏祁昶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將蘇霓錦的胳膊對著光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讓他看到了一點微乎其微的可疑小點。


    「這是什麽?」祁昶用手指戳了戳,蘇霓錦咬著牙故作輕鬆:


    「什麽是什麽?」


    祁昶指著那處問她,蘇霓錦便隻顧裝傻:「你到底在說什麽?這裏嗎?」


    蘇霓錦自己用手也上去戳了幾下,又撫動兩迴,神色輕鬆:「沒什麽啊。殿下,你到底想說什麽呀?」


    祁昶見她神色如常,斂眸再看她手臂那幾處紅點,猶豫片刻後,才決定放下蘇霓錦的胳膊,解釋道:


    「先前替你脫外衣時,你喊疼來著。我便瞧瞧是否哪裏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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