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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度娘解憂不了,那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柳湘南下載了一個做飯的某果app,再上麵搜索著“適合病人吃的”,但出來的答案,都是“適合糖尿病患者”之類的吃的。


    無奈之下,柳湘南隻得放棄了手機這種智慧工具。


    用著她記憶中,每次她一生病,養父就會給她煮一碗素麵。


    她問廚房的人要了麵粉,自己和麵,等待麵團醒麵時,她又拿了一根胡蘿卜出來。


    上初中的時候,會有一些申請需要大人蓋章,但是刻章的集市太遠,為了方便,不麻煩養父她就拿了胡蘿卜刻章。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漸漸地,她發現雕刻也很好玩。


    故而,時常會在做飯或者心情煩躁的時候,用胡蘿卜西瓜等等為媒介,雕刻一些形狀來。


    熟能生巧,經過七八年的練習,雕刻一些鳥類或者是花類的,不過是兩三分鍾的事情。


    她雕刻了一株梅花,還有兩隻喜鵲在上麵。


    “哇。”


    陳太蘭這時忍不住出聲感歎:“少夫人,你這雕刻的刀工也太好了吧。”


    柳湘南其實也算是從小到大都活在被人誇讚的生活裏,誇她成績好,誇她有善心,誇她有孝心等等。


    但她依然還是會害羞。


    “你謬讚了。”


    她羞澀的笑了笑,便將雕刻好的東西放到了一旁,開始擀麵切細絲。


    其實廚房裏有大廚自己做好的掛麵或者刀削麵等保存,但是柳湘南覺得,煮掛麵未免有些太過敷衍路向北。


    最重要的是,自己擀製的麵條,會有一種濃稠感,吃起來會感到溫馨。


    掛麵,湯比較清,略顯寡淡。


    別人製作好的麵不能代表她的心意,她想將自己的感激和真誠的謝意都放在麵條裏。


    因為路向北,不僅僅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是她的人生導師!


    一碗素麵做好,柳湘南將麵條放在托盤上端上樓。


    賈總管替她推開門,又很識趣的關上門,是一個合格的工具人。


    路向北抬起眼,看到了柳湘南托盤上的麵條。


    三根上海青,一個荷包蛋,還有一株胡蘿卜雕刻的梅花與鳥。


    從賣相上來看,不錯。


    在看到柳湘南將托盤放到床頭櫃後,他出聲批評。


    “形式主義少一點。”


    柳湘南身子一僵,臉上因為尷尬而染上了紅色。


    她又做錯事了!


    摔!


    “對不……”


    她連忙改了話口:“好的。”


    “扶我坐起來。”


    柳湘南乖巧聽話的將他抱起來坐直,而後將碗端到了他的麵前。


    路向北那浩瀚星辰的眼眸,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你是想要讓我這個病人自己吃飯?”


    柳湘南:……


    大哥,你傷的是腿,不是手也不是手臂啊……


    最重要的是,你已經二十六歲了,不是二十六個月的幼兒啊……


    心裏吐槽完了的柳湘南,咬了咬唇,想要道歉,又生生的咬著自己的唇不發出一丁點聲音。


    真是!


    骨子裏習慣性道歉這一條,什麽時候能改啊!


    麵條這個東西,不如米飯或者是湯水一類的好喂。


    柳湘南拿著筷子夾著,麵條有點長和滑,時而會掉,濺起一些湯汁在兩人身上。


    她越是想要夾起麵條把事情做到完美,可就越會事與願違。


    就比如當下,她想著多的夾不住,那就夾個兩三根。


    但那兩三根在遞送到路向北嘴前時,有一根不是很聽話的沾到了她的食指上。


    因為太過尷尬和著急,柳湘南的道歉,就不經過大腦的冒出來了。


    “對不起,我這就把麵條扔了!”


    她著急的放下碗,連忙站起身想要把麵條丟到垃圾桶裏,但是她的右手腕被人抓住。


    柳湘南看向路向北,有些不明所以,而後,她就看到路向北俯首,用那帶著涼意的唇,將她食指上的麵條,含在了嘴裏,並慢條斯理的咀嚼了幾下,咽了進去。


    明明他的唇是涼的,但是柳湘南卻覺得,被他唇碰過的地方,炙熱到幾乎要化成灰!


    她雙頰爆紅,兩耳嗡鳴。


    不知道路向北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是為何。


    難道,他,他對她一見鍾情?


    喜歡了她?


    柳湘南心情緊張和胡思亂想時,路向北的一句話,立即將她心中那些旋旎給澆滅。


    “柳湘南,浪費糧食,可恥。”


    柳湘南:……


    明明她才是個農村人,知道農村的食物來之不易,也很清楚吃飯不能浪費糧食。


    可是現在被路向北這麽個大少爺教育了,莫名有點羞恥和慚愧。


    當然,更怪的是她心裏有些難以言明的失落。


    “對不……我知道了。”


    她嘲笑自己剛剛荒唐的想法,而後調整了心情,重新喂飯。


    這一次,她想到了辦法,那就是用筷子把麵條用力夾斷,再放到勺子裏喂給路向北吃。


    一碗飯在緊張和煎熬中度過。


    柳湘南想著自己總算是可以離開了,但是路向北卻又開了口。


    “形式主義的浪費,現在看到了嗎?”


    她雕刻的那個胡蘿卜,他沒有吃。


    “看到了。”


    “對於一個久病初愈或者大病初醒的人來說,你雕刻的胡蘿卜是生的,太硬,不適合,懂了嗎?”


    柳湘南認真點頭:“懂了。”


    一些資源用在不恰當的時機,就會成為資源浪費。


    “還有,你剛剛說了對不起。”


    “我沒有吧?”柳湘南有些不太確定的說著。


    “有。”


    路向北一臉堅定:“你手上沾了麵條想要丟到垃圾桶時。”


    他不說還好,一說柳湘南就想到了他剛剛唇貼在了她食指的事情。


    即使時間過去了好一會,但是一想起來,她食指被他唇碰過的地方,還在隱隱發熱。


    但是她有點緊張,因為之前路向北說的“後果自負”,像是一個特別不好的結果。


    現在她道了歉,會有什麽樣的處罰?


    打她嗎?


    罵她嗎?


    細細想來這些好像都可以接受。


    路向北雙手交疊,一臉好整以暇。


    “所以,你今天的處罰就是,背一篇英文版魯迅的《社戲》。”


    柳湘南:!!!


    老天爺啊!


    救救我!


    這比打她罵她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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