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想到答案。


    沈鳶一把拎住他脖頸後麵的衣服,往長凳上一丟,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他哇哇大叫!


    沈鈺害怕的趴在凳子上,掙紮著想要起來,無奈後背被沈鳶腳踩著,不能動彈。


    忽然,他覺得胯間一涼!


    沈鳶扒掉他的褲子,高高舉起戒尺,鉚足了勁落下來,啪啪啪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廳堂!


    流煙和綠蘿看的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很快轉過身去,不敢直視。


    路過的小廝紛紛駐足圍看,丫鬟們則害羞的避過身。


    “你敢打我!我要告狀!我要告狀!”


    沈鈺吃痛的挨著戒尺,一張臉漲得通紅,口中還不忘哇哇的叫。


    從橋上的蹴鞠砸頭,幾次三番出言不遜,再到今日縱容綠蘿潑水!


    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沈鳶可不會輕易放過。


    她至少要讓沈鈺三天下不了床!


    “誰再敢看本少爺!小心我將你們全部趕出府!”


    “還不快滾!”


    脫掉褲子的沈鈺,宛如沒穿衣服,在小廝們刻意的圍看下,羞得無地自容。


    “知錯了嗎?”沈鳶收迴戒尺,歇了口氣。


    沈鈺咬緊牙關,將臉往邊上一橫,沒有迴答。


    “既如此,是願打願挨,不願求饒了。”


    沈鳶用濕帕子將戒尺擦拭幹淨,起身繞在凳前走了兩圈。


    眼看著下一秒又要揚起戒尺,沈鈺突然失聲尖叫:“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


    再不認錯,他的屁股墩兒估計得跟猴子一樣!


    綠蘿見沈鳶這般膽大,還敢明目張膽的打小少爺,急的要為他說話:“三小姐畢竟不是沈府之後,大庭廣眾之下欺負小少爺,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沈鈺可算聽見有人為自己說話,一麵掙紮著爬起來,眼淚汪汪往下掉,手上還不停的提褲子。


    “哦是嗎?”


    沈鳶轉身看來,隨手將戒尺扔給流煙,默默的挽起了袖口,款步上前。


    她的氣勢有些淩人,讓綠蘿不禁生出幾分懼意。


    “你……你要做什麽?”


    沈鳶冷笑:“有句話說的好,有仇當場報,能睡安穩覺!”


    “啊啊啊!”


    綠蘿被揪著往水缸邊上一推,整個人匍匐在地上。


    沈鳶跨步上前,反手鎖住她的手腕,一把拉起來丟到缸邊。


    “三小姐不要……”綠蘿連聲求饒。


    她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沈鳶看向清澈的水麵,側著腦袋俯身道:“你也嚐嚐寒冷入骨的滋味!”


    隻聽見撲通一聲。


    沈鳶壓著綠蘿,將她上半身逼進了水缸裏。


    水麵立馬傳來咕嚕咕嚕吐泡泡的聲音。


    綠蘿在水裏掙紮,無奈沈鳶壓製著,隻能靠雙腳求饒!


    “放開她!”


    一聲嗬斥過後,沈婉寧跟陳氏急急往這邊跑來。看見綠蘿被壓在水缸裏,半天不露頭,急的團團轉。


    “鳶姐姐!縱使綠蘿犯了大錯,也不至於要她去死吧!難道父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罔顧人命的?”


    沈婉寧的聲音尖銳入耳,好像還是頭一次這麽失態。


    丫鬟們齊齊將綠蘿從水缸裏撈起來,她渾身濕透像隻落湯雞,狼狽極了。


    抬眼看見沈鳶,更是下意識後退一步。


    沈鈺也在同時衝到陳氏懷中,邊告狀邊嗷嗷直哭。


    陳氏責備的瞪了沈鳶一眼。


    又差府醫檢查沈鈺的身上,確定沒有傷到重要部位才鬆口氣。


    “你弟弟又是犯了什麽罪狀,要這樣欺負他?”


    “他縱容婢女,辱我在前。”沈鳶迴答。


    “你是當姐姐的人!就算被欺負也應該寬容大度的原諒才對!怎麽可以睚眥必報,小肚雞腸?責罵阿鈺幾句不行,非要脫下他的褲子動戒尺?你弟弟小小年紀,在下人麵前丟了臉,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自上一次當著眾人的麵提過祖母的事情以後,陳氏好像連作戲也不願意了,直接冷著臉迴懟。


    在她心中,對沈鳶僅存的八年養育之情,消散的無影無蹤!


    “所以母親覺得,我沒有資格管教阿鈺,是嗎?”


    陳氏挺著下巴,“當然!”


    “好,那他故意指使綠蘿,在嚴寒天氣,朝我潑來一盆涼水,該如何責罰?”沈鳶微眯著眼睛,語氣已經不太客氣。


    陳氏側過臉,顯然是知道理虧不知道如何迴答。


    總之,沈鳶是沒有資格責罰阿鈺的!


    同時,身邊的沈婉寧也護著綠蘿不吱聲。


    周遭圍看的小廝們見場麵的氣勢有些不對,紛紛避身離開。


    沈鳶冷眼瞧著身邊一切,譏諷一笑,絲毫不理會躲藏在陳氏懷中洋洋得意的沈鈺,轉身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三小姐等等奴婢!”流煙小跑著跟在身後。


    陳氏怒氣未消,見沈鳶已經離開,覺得事態平息了,當下鬆一口氣,摸著沈鈺的腦袋低聲教訓:“我都說了讓你別去招惹她,怎麽還不聽?”


    沈鈺揉著屁股墩兒,委屈巴巴的說:“我不想四姐傷心,我不想沈鳶嫁給裴大哥!”


    “傻孩子,讓你四姐嫁給裴忌才是真的毀了她!否則,上好的喜事怎麽會落在沈鳶的頭上?”


    沈鈺還是聽不明白,他覺得裴大哥清風明月,儀表堂堂,四姐嫁給他怎麽會受委屈?


    沒等他詢問出聲,管家從祠堂方向跑過來,神情有些慌亂的稟告:“夫人!三小姐在祠堂前長跪不起,請求列祖列宗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上劃下去!小的,小的怎麽勸也不聽,說什麽她都不願意起來!”


    “什麽?”


    陳氏和沈婉寧皆為失色,沒想到沈鳶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


    明明跟裴家的喜事迫在眉睫,她鬧出這一場戲,不就是想要大家都在她麵前低頭?


    陳氏此時顧不得沈鈺,將他交給伺候的嬤嬤帶下去,馬不停蹄的朝祠堂去。


    祠堂四麵通風,寒意刺骨。


    沈鳶卸下珠寶首飾,身穿素白,身形瘦弱的跪在蒲團上。


    陳氏和沈婉寧趕來時,聽見她匍匐著身子,將額頭抵在地板上,對著各位祖宗的牌位,一字一句清楚說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外姓之人阿鳶特來求見,望祖宗們萬莫嫌棄!既然沈家已經容不下我,還請祖宗們給父親母親托夢,讓他們將我從族譜上劃名!日後,橋歸橋,路歸路,便是此生再不相見,我也心甘情願!”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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