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連魏薑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時,另一個黑甲男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匯報:“主子,人已經控製住了,沒有人受傷,另外兩間房裏的人也好好的。”


    “他們沒中迷香?”


    黑甲男人愣了愣,搖頭:“沒有,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都清醒著。”


    聽到這話,為首的麵具男人眯起了眸子。


    冉陀花是淵朝特有的品種,大周人士不可能認得,也就更不可能有所防備。


    可那對父女竟然沒有中招?


    不止是那對父女……


    男人將目光移到了魏薑身上。


    幾乎是瞬間,陰冷的劍光一閃而過,一把鋒利的長劍直接抵住了魏薑的喉嚨。


    但同時,也有另一把匕首抵住了那麵具男人的喉嚨。


    魏薑麵帶微笑,即便劍抵到喉嚨了,也未曾有片刻的驚慌。


    “我說兩位,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麵具男人危險地眯著雙眼,死死盯著身側的小女娃。


    而魏流央也正冷冰冰地盯著他,感受到對方滲透出來的強烈殺意,她手裏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門口的黑甲男人看到這一幕直接傻眼了。


    臥槽!什麽情況?主子怎麽突然就出手了?


    還有那個小女娃是誰?看起來隻有四五歲吧?居然能跟上主子的動作?


    天才?鬼才?神仙!?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小孩麵對如此強大的殺意,臉上竟然沒有一絲的懼色,甚至能跟主子有來有迴!


    不一般!這小孩真的不一般!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收手。


    眼看著氣氛僵持在這兒了,魏薑長歎了口氣。


    “央央,把匕首收迴去。”


    魏流央直接拒絕:“不行,他先收手。”


    魏流央平時性子軟糯,可一旦執拗起來,誰的話也不聽。


    尤其是遇到與她娘親有關的事。


    魏流央的眼神越來越冷。


    這個男人竟然敢對她娘動手,她必砍了他!


    這時魏流陰甜甜地開了口:“麵具叔叔,你還是把劍收迴去吧,首先你是殺不了我們的,我們一家三口雖然看起來很弱,但其實很厲害的,其次,我姐姐一根筋,你要是不收手,她必捅你,不光捅你,你帶來的那些人全都得遭殃,你也不想你的手下們死無全屍吧?”


    此話一出,麵具男人和門口的黑甲男人都愣住了,表情也凝重起來。


    這個小鬼笑得一臉純良,語氣也甜得膩人,可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吧?


    半晌之後,男人還是收了手。


    他看向魏薑,眼神冰冷:“他們是你的孩子?”


    魏薑點頭。


    男人的眼神更冷了:“你就教你的孩子這些?”


    “……”


    怎麽辦?無法反駁!


    魏薑的笑容有些尷尬:“我如果說他們是自學成才,你信嗎?”


    天地良心!她真沒教他們這些!鬼知道他們跟誰學來的!


    麵具男人沒搭理她,隻是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後就離開了。


    魏薑長舒了口氣。


    “娘,痛不痛?央央幫你唿唿。”


    外人都離開後,魏流央立馬化身貼心小棉襖,撲到魏薑懷裏撒嬌。


    雖然那個男人收了力道,但她的脖子還是被劍氣劃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痕。


    “娘沒事,央央把娘保護得這麽好,娘怎麽會痛呢?”


    魏流央鼓著嘴嘟囔:“可娘還是流血了,都是那個男人的錯!央央也要讓他流血!”


    說著她就跳下床,握緊匕首就要往外衝。


    魏薑欲哭無淚,趕緊將她拉了迴來:“不可以,央央忘了嗎?娘說過不可以傷害好人。”


    魏流央不解:“他是好人嗎?”


    這次輪到魏流陰開口了:“姐姐真笨!他當然是好人了!那對黑店夫妻知道那群人不好惹,所以根本沒打算對他們動手,隻有我們才是他們的目標,原本那些大叔是可以不插手的,可他們擔心我們出事,這才出手將那對黑店夫婦抓了起來,之前突然對娘出手,也僅僅是為了試探,壓根沒動殺心。”


    魏流央聽明白了,但她還是很不高興:“娘,我不喜歡那個男人。”


    不僅僅是因為那個男人讓娘受傷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就很不喜歡。


    魏薑愣了愣,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他不過是個路人罷了,以後也不會再見,央央不必放在心上,時候不早了,快些睡覺吧,明天還得趕路。”


    魏流央點頭,乖乖躺下睡覺。


    倒是魏流陰,機靈的小眼睛一轉,甜甜地說道:“娘!我想去茅房,你們先睡吧。”


    魏薑並未在意,讓他早去早迴。


    魏流陰趕緊跳下床跑出了房間,然而他並不是衝著茅房去的,而是直接來到了那個麵具男人所在的房間。


    他敲了敲門,然後輕輕打開一條門縫,將小腦袋伸了進來:“叔叔,你睡了嗎?”


    此時房間裏的兩人正在議事,突然被一個小鬼打擾,都愣了一下。


    “出去。”男人語氣冷漠,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


    魏流陰倒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推門走了進來,然後小跑到男人麵前:“我知道叔叔剛才是來救我們的,但姐姐卻誤會你是壞人,實在太沒禮貌了,我替姐姐向你道歉,你別生氣好嗎?”


    男人在心裏冷笑了聲。


    這小鬼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幹淨。


    他可沒忘記之前被這小東西威脅的情景。


    “說完了?說完了就出去。”


    魏流陰卻當聽不到一般,自來熟地鑽進了男人的懷裏,仰著腦袋撒嬌賣萌:“叔叔的武功好厲害,一下子就把壞人打趴下了,是在哪裏學的呀?”


    男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親近給弄得怔住了。


    這小鬼不知道什麽叫分寸感嗎?


    “與你無關,不該問的別問。”


    “哎呀,叔叔別這麽小氣嘛,人家是真的想知道!我也想變得像叔叔這樣厲害,叔叔可不可以教教我?”


    男人冷笑道:“你方才不是說你們一家三口都很厲害嗎?還需要我教你?”


    魏流陰撒嬌道:“人家那是胡說的,我爹爹和姐姐的確很厲害,但我不一樣,我不會武功的,除了驚為天人超級可愛的顏值和絕頂聰明機靈敏銳的腦袋以外,我幾乎一無是處,超弱的!”


    “……”


    他一時分不清這小鬼是在自貶還是在自誇。


    一旁的黑甲男人強忍著笑。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被一個小孩整無語,一物降一物啊。


    麵具男人在心裏歎氣,對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他又動不得粗,一時還真沒了辦法。


    “時辰已經很晚了,迴去睡覺。”


    魏流陰捂著肚子,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是我肚子好餓,一直咕咕地叫個不停,實在睡不著,叔叔你們有沒有吃的啊?”


    合著是討吃的來了?


    男人歎氣:“青陽,弄些吃的給他。”


    後者立刻去辦,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端來了熱乎乎的飯菜。


    魏流陰眼睛都亮了:“大叔!這都是你做的嗎?真賢惠,以後誰娶了你誰就有福了!”


    “……”


    這話……對嗎?


    魏流陰抱起碗就開始幹飯,男人靜靜地看著他,道:“吃飽了就趕緊迴去,半夜到處跑,你爹就不擔心?”


    魏流陰脫口而出:“她不是我爹。”


    男人愣住:“不是?你剛才不還說他是你爹爹?”


    魏流陰翻了個白眼:“此爹非彼爹,你看我長得這麽可愛,再看看我爹爹那張平庸的臉,很明顯不是親生的嘛。”


    男人沉思了半晌。


    這倒是,雖然那個青年並不醜陋,卻也跟英俊兩個字毫不沾邊。


    而他身邊的兩個小鬼雖然年幼,但也能看出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的確不像是親生的。


    這麽說是養父?


    魏流陰突然問:“叔叔你們是要去皇城嗎?”


    “是。”


    魏流陰雙眼放光:“真噠?太巧了,我們也是要去皇城的!不如我們同行吧,這樣萬一又遇到黑店打劫,你們就能保護我們了!”


    這話明顯是隨口唬人的。


    先不說那三個成年人,就剛才那個拿匕首的小女娃,武功就絕對不低,哪家黑店能打劫他們?


    男人幽幽地瞥著他:“你們也要去皇城?”


    魏流陰點頭:“是啊,爹爹他們要去皇城辦事,不過我不一樣,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哦?”


    魏流陰貼在他身上,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告訴你,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哦!其實我去皇城是為了找我親爹的!”


    男人一愣:“你親爹在皇城?”


    魏流陰用力點頭:“對啊!我娘就是大周人,一直都生活在皇城,後來被我親爹拋棄,絕望之下拖著孕肚遠離了家鄉,所以我親爹肯定也在皇城。”


    一旁的殷青陽忍不住插嘴:“聽你這麽說,你親爹是個拋妻棄子的人渣啊,那你還找他作甚?”


    魏流陰侃侃而談道:“我長這麽大都沒見過親爹的樣子,好奇嘛,正所謂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是人是狗總得牽出來遛遛。”


    “……”


    這小鬼到底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混話?


    還有這些話用在這裏對嗎?


    魏流陰眼珠一轉,突然笑吟吟地撲進了麵具男人的懷裏:“叔叔,你可不可以把麵具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啊?”


    男人危險地眯起眸子:“為何要看我的臉。”


    “我想看看你長什麽樣,說不定你就是我要找的親爹呢?”


    此話一出,房間裏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殷青陽正震驚這小子的腦洞是有多大,麵具男人的眼神徹底陰沉了下來。


    “小鬼,罵得挺髒。”


    剛才還說他爹是個人渣,現在就說他是他爹,罵他人渣是吧?


    魏流陰挑眉一笑。


    聽出來了?這人比他想象中聰明嘛。


    “人家開玩笑呢,叔叔一個成年人,肯定不能跟我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吧?”


    這小鬼……


    “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叔叔的臉,你武功不俗氣質不凡還聰明睿智,而我長得可愛腦袋又聰明,我覺得我很可能是你的種,別看我不靠譜,但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男人冷笑:“那你這次的直覺失靈了,我並未娶妻,身邊更不曾有過女人,你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況且我五年前並不在大周。”


    魏流陰愣了一下。


    看對方的眼神,不像是說謊。


    莫非真的認錯了?


    魏流陰垂下眸子,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下一秒又恢複了燦爛的樣子:“什麽嘛,又認錯了啊,我就說沒這麽好運,看來還是得去皇城找,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叔叔休息了,明天見!”


    說完,魏流陰一溜煙兒就跑不見了。


    男人不禁輕笑了聲。


    這小鬼雖然欠欠的,倒是挺討人喜歡。


    他抬起眼眸,忽然看見殷青陽愣在原地,好似在走神。


    “青陽?你怎麽了?”


    殷青陽這才迴神,幹笑了兩聲:“許是有些累了。”


    “時候的確不早了,你也迴房吧,明早還得趕路。”


    殷青陽點頭退了出去,他站在門口,複雜的眼眸中夾雜著一絲傷感。


    “若魏薑還活著,她和主子的孩子也該這麽大了吧。”


    房間內,男人終於取下了麵具,而麵具之下的臉,正是楚湛。


    次日一早,魏薑等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用早膳,剛踏出房門,一股極強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隻見客棧的一樓大堂裏,十幾個黑甲男人正坐在一起用膳,聽到二樓傳來動靜,齊刷刷地投來目光。


    魏薑和龍申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倒沒什麽反應,可龍栩栩被嚇壞了,總感覺頭皮發麻,汗毛直立,隻得小心翼翼地躲在魏薑身後,連頭都不敢抬。


    魏流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楚湛,立馬撲了上去。


    “叔叔!早上好!”


    楚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接話,卻也沒推開。


    龍栩栩驚得直瞪眼:“流陰!你什麽時候跟他們這麽熟了?”


    魏流陰得意道:“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是人是鬼看了都喜歡,混熟還不是一睜眼的事?”


    魏流央直接戳穿了他:“你是不是又亂認爹了?這都第二十八個了。”


    魏薑:“……”


    楚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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