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腦袋一下空白。


    “什麽?!”


    “幾位道友竟然全都隕落了?”


    “那林道友呢?”


    秦銘內心當中,頓時翻江倒海。


    要知道幾人當中,除了馮氏兄弟是練氣期八層修為,其他三人可均是練氣期圓滿。


    饒是如此。


    以這樣的陣容,居然隻有馮遠一人生還。


    “哎,說來慚愧,若不是最後逃跑時,我跟林子梟道友在一起,用他的陣法斷後,恐怕我也迴不來了......”


    “至於林道友......我逃離時,隻看見他被數名練氣圓滿的修士圍攻,怕是兇多吉少了。”馮遠歎了口氣,淡淡說道。


    話音剛落。


    馮遠麵色突然一陣潮紅,嘴角溢出一絲黑色血液,他露出一副痛苦難當的神色,捂住胸口,劇烈喘息。


    秦銘分明看見,對方的瞳孔中有一抹晦暗的死氣掠過。


    秦銘見狀,趕忙取出一枚療傷丹藥,準備給他服下。


    “咳!咳!”


    “秦道友,不必浪費丹藥了,我受了致死重傷,如今全身經脈盡斷,氣海丹田被破,再多的療傷靈丹都已無力迴天。”馮遠咳出一口黑血,伸手阻止了秦銘的動作。


    “馮某心知肚明,已是將死之人,如今也隻是靠艮雪丹,強行吊著一口氣罷了。”


    秦銘神色複雜地望著馮遠,雖說自己跟他關係也就一般,但作為相處了多年的鄰居。


    馮氏兄弟直爽的性格,給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被人圍攻?”


    “難道幾位道友,不是去遺跡尋求築基機緣了嗎?”秦銘眉頭一蹙,疑惑地問道。


    馮遠抬手擦拭掉嘴角的黑血,望了一眼秦銘,隨即解釋道:“遺跡自然是去了,不過我們幾人僅是進入了遺跡外圍的區域,即便如此,依舊收獲了築基靈物,天火靈液。”


    “除此之外,其他還有不小收獲。”


    “可就在我們準備離開時,半道上突然冒出來眾多宗派修士,埋伏並襲擊了我們。”


    “這些人當中,以百花宗和神農門的修士居多,也有靈羽門和金雲穀的修士,我們從遺跡所得之物,盡數被這些門派之人所奪。”


    “勞命一場,隻是給人徒作嫁衣。”


    “我弟弟和幾位道友,也是死在他們手中。”馮遠說到這裏時,目光當中充滿了仇恨。


    秦銘聞言,果然不出所料。


    這些宗門,把上古遺跡的消息公然傳開,再流出裏麵有築基資源的信息。


    其目的,就是誘使散修前往,充當探路的炮灰,縱然是僥幸從中獲得了好處,也絕逃不出宗派的掌心。


    “哎!馮道友,節哀。”秦銘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對方。


    一時間。


    兩人沉默無言,氣氛凝固。


    馮遠猶豫許久,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隨後他忽然抬起頭,目光盯著秦銘,認真說道:“秦道友,我有一筆交易想跟你做,不知你願不願意?”


    “哦?是何交易?”秦銘被他這麽一問,不禁詫異不已。


    隻瞧見馮遠,從儲物袋取出一個玉瓶,一枚龍形令牌,以及一張殘破的地圖,擺在了桌麵上。


    隨即他緩緩開口道:“這便是我們此行的最大戰利品,玉瓶之內即是築基靈物,天火靈液。”


    “隻是,這份靈液乃是我獨自發現,並偷偷私藏起來的,就連我弟弟都不知曉。”


    “至於這枚令牌和地圖,是我們五人共同在遺跡外圍的一處山洞中,一具古屍身上發現的,應該是跟進入遺跡關係甚大。”


    當秦銘聽到眼前之物,便是傳說中的築基靈物‘天火靈液’時,心髒砰砰狂跳。


    道心不禁開始動搖起來。


    修仙者在衝擊築基期時,除了服用築基丹,輔以築基靈物‘天火靈液’,可再增加二成的成功幾率。


    對於大境界突破來講,二成幾率,已經是相當之高的提升了。


    “這三樣寶物,我可以贈與秦道友,但作為交換,秦道友必須答應馮某兩個條件。”馮遠神色嚴肅地說道。


    “第一,秦道友日後若是有機會築基,幫我殺那幾個門派的一名核心弟子,為我們報仇!”


    “第二,我馮氏兄弟二人,在修仙界無親無故,僅在魏國的某個世俗凡間當中,還留有一道後人血脈,秦道友日後有機會的話,在能力範圍內幫我照顧一二。”


    秦銘聞言,眉頭皺成了川字。


    饒是他對這天火靈液心動不已,可對方的條件,居然是讓自己去報仇,並且報仇的對象還是針對幾個宗門。


    他暗忖了一會,當即迴絕道:


    “馮道友,第一個條件恕我不能答應,在下隻是一名靈植師,實力低微,萬不敢做出跟數個門派為敵之舉。”


    “第二個條件,若真有機會,秦某倒是可以答應下來。”


    “至於,那枚令牌和遺跡地圖......秦某也收受不起。”


    秦銘一眼就看出來,那枚龍形令牌和殘破地圖絕對是個燙手山芋。


    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這玩意。


    他可不想惹禍上身,成為眾矢之的。


    馮遠聽到秦銘的答複,臉上流露出失望。


    可他也沒什麽辦法,以秦銘小心謹慎的性格,如此態度反倒是在情理之中了。


    他掙紮躊躇良久,咬牙道:


    “行!那便依秦道友所言,希望道友不要食言。”


    說罷,馮遠收起龍形令牌和殘破地圖。


    隨後將那瓶築基靈物‘天火靈液’,輕輕推至秦銘麵前。


    秦銘目光熾熱,拿起玉瓶,撥開瓶蓋,靈識往內一掃。


    隻見其內,盛放著小半瓶如火焰般的靈液,散發著驚人的靈韻,甚是神奇。


    “果真是天火靈液!”秦銘狂喜不已,將其蓋緊,默不作聲收入了自己儲物袋。


    話又說迴來,這靈液他也收得問心無愧了,畢竟靈羽門核心弟子薑坤,可是被他親手宰了。


    馮遠取出一封手書,以及一塊玉佩信物,將其交到秦銘手中後囑咐了幾句。


    隨後。


    兩人交談結束。


    “行了,馮某也該告辭了,秦道友不必送了。”馮遠跟秦銘打了個招唿,起身離開。


    秦銘望著馮遠步履瞞珊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有種物傷其類的莫名感觸。


    想當年,馮氏兄弟也算是青陽坊市中的一號人物,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馮遠臨出門時。


    忽然轉過頭,露出一抹十分牽強的笑容,對著秦銘自嘲道:


    “我自知時日已無多,此番一走,怕就是尋個風水寶地等死罷了,那枚令牌和遺跡地圖不出意外的話,也會隨我一起陪葬,若是秦道友哪天想通了,也盡管可前來一取。”


    他說罷,低聲告訴了秦銘一處地點。


    隨即,馮遠不再多作逗留,離開了青陽坊市。


    秦銘望著馮遠走遠,苦笑道:


    “你去找風水寶地長眠也就算了,幹嘛還要告訴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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