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清源縣先遣隊還沒傳消息迴來。


    應釗和瓊樂帶隊,霍景深看著這兩個人的名字,手握拳抵著眉心。


    事實上,先遣隊帶隊的應該是尚弦月,但是傳信去夜岐山驛找不到人,他還專門問了押送夢倩如迴宗的蕭疾,隻得到個閉關的消息,問在哪閉關……


    蕭疾咬牙切齒道,也可能是過家家去了也說不定。


    算了,蕭疾腦子一向不正常,他也不太抱希望能從他這得到確切信息,隻是若清源縣的情況不太複雜,應釗和瓊樂能應付的了倒好,若是不樂觀,還找不到她,自己免不了要替她帶隊,到時候首席弟子在外遊學卻擅離職守這事便瞞不下去了。


    “大師兄!先遣隊弟子的魂燈已經滅了大半了,宗主已經下令讓您、蕭師兄和首席師兄帶半數的內門弟子前往支援了,除首席師兄自行前往外其餘弟子在訓練場集合,正午從宗內傳送大陣直接傳送至清源縣!”


    事態緊急,通傳弟子直接推門一口氣交代完,便行禮靜待霍景深的答複。


    “我知道了,你直接迴宗主處複命,我負責通知另外兩位師弟。”霍景深接過通傳弟子手裏的玉簽道。


    這玉簽是二十人以上的任務派發給帶隊弟子的花名冊。


    通傳弟子應是便迴去複命了,霍景深歎口氣,將護腕帶上紮緊,甩腕召出藏鋒,出門向著地牢的方向去了。


    最近天下不太平,宗內幾乎沒什麽弟子留守,都在外出任務,說是召集半數內門弟子,頂天也過不了百人,人一少,想瞞過眾人便沒那麽容易了,所以隻希望阿月能看到消息趕到清源縣才好。


    地牢裏昏暗死寂,霍景深走動的腳步聲便顯得格外清晰,到了關押夢倩如的牢門前站定,作為重犯,夢倩如被單獨關押,牢門為三重九天玄鐵鑄成,內置精巧機關,開關為三重套疊的旋鈕,每次開關密碼皆不同,需有上一次的密碼打開後,機關重製的密碼便是下一次開啟的鑰匙。


    上一次是自己與蕭疾領了密令同來,將夢倩如和蕭疾一同關入其中,說是到提審之前,蕭疾都會在此看守。


    手搭上旋鈕開關,按密令的指示分別轉動三圈旋鈕,牢房大門緩緩打開,隻是眼前景象卻讓霍景深怔在原地。


    負責看守的蕭疾倚在門後牆根下,衣衫不整,昏睡不醒;而被看守的夢倩如更是衣裙淩亂,雖然還隔著一道鎖靈牢門,但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實在難以明狀。


    霍景深快步走向牢門,上麵的鎖確實還結結實實完好無損,那這兩個人,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手拍上蕭疾的臉,輕拍兩下沒能喚醒,摸了下脈,確實沒受傷,就是有些虛了。


    霍景深冷笑一聲,從儲物袋裏掏出個水囊來,拔開塞子,對著蕭疾兜頭澆了下去,水到覺除,蕭疾驚醒,腦子裏最後的畫麵便是被襲擊的那一刻,之後的畫麵被切斷,一股壓著的邪火無處發泄,靈力外泄,尺素蹭的竄進牢房將被通識術反噬的夢倩如拴著脖子拎了起來。


    也顧不上霍景深還在一旁,低吼道:“發生什麽了!尚弦月呢?!”


    阿月出事了?


    這下霍景深也顧不得追究這兩人不成體統的情狀,按住情緒激動的蕭疾,一字一句道:“發生了什麽,說清楚。”


    蕭疾迴頭見夢倩如被通識術的反噬地奄奄一息,如同死狗也不可能問出什麽,也漸漸冷靜下來,下意識去迴想當時的情節。


    可當迴想起來,腦海裏充斥的都是滿滿地溫涼柔軟和馨香濕滑,那個從小到大都強悍無匹的人第一次以那種毫無防備的柔弱姿態展現在他麵前,輕易便將構築起的理智防備全部摧毀。


    讓他隻想用力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當中。


    對上霍景深眼裏滿滿的急切關心,蕭疾竟然開始猶豫,他不想和別人分享那個人那樣的一麵。


    “夢倩如控製了尚弦音,用兩人之間的血脈聯係追蹤到了閉關的尚弦月,又用通感散讓我親手傷了尚弦月。”蕭疾留了幾分,籠統交代了些許。


    “阿月的水平怎麽會被鬼族的傀儡傷到?!”霍景深聽到尚弦月受傷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但還是理智分析著。


    “具體原因不清楚,我能看到時,就見她渾身結了寒冰,像是陷入了昏迷。”蕭疾抿抿唇,好似還能感受到一股冰涼濡濕的茶香,“夢倩如卸掉了她身上幾處關節都沒有反應。”


    被卸掉了幾處關節。


    霍景深握著藏鋒的手青筋暴起,聲音倒是愈發平和,“還有呢?”


    還有……蕭疾眼前閃過紅腫的唇瓣、晶亮的銀絲、白皙肌膚上遍布的吻痕和胸口的牙印,手指蜷曲了下,還有細膩的觸感。


    “嗯?”


    霍景深的疑問聲將黏膩的思緒強行拉迴,蕭疾努力平複下愈發急促的唿吸,掩飾性地吞咽下口水,才開口道:“可能還有些磕碰,後來傀儡被襲擊後,通感被斷開,我就不知道了。”


    蕭疾的聲音帶著暗啞,都是男人霍景深聯想到通感下意識覺得其中必有文章,可若是具體問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得問道:“最後的情景,你覺得,阿月會有危險嗎?”


    穿體而過的冰錐上的靈力應該是尚弦月的靈力凝結而出,難道是尚弦月醒了嗎?


    “當時襲擊傀儡的是尚弦月靈力凝結出的冰錐,但我不確定她是不是醒了,但,這樣說來,殺傀儡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救她,我想……”


    蕭疾想說她應該沒有危險,卻想到她當時被人壓在身下無力反抗的誘人姿態,這話咽了下去。


    “不管怎麽說,我們都得想辦法聯係阿月,確認她無恙,下一批支援由我們三人帶隊。”霍景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自己家孩子啥都好,就是太愛亂跑,要不這次之後他也把自己外派到夜岐山算了,看她一陣子就迴來,不然總也不放心。


    蕭疾被腦海中一些不好的猜測擾得頭昏腦脹,從儲物袋裏掏了許久,掏出個紙折的不知道什麽東西。


    顏色有些發黃,邊緣泛著毛邊,更奇怪的是好像曾經被人撕開又粘起來,大體上隻能看出是個長著翅膀的五角形。


    “這是何物?”霍景深疑惑道。


    隻見蕭疾咬破指尖在上麵滴了一滴血,然後舉在嘴邊小聲說了什麽,那形狀怪異的物件噌得飛向遠處,看不見蹤影了。


    “傳信的,小時候她送給我玩兒的。”蕭疾冷聲道。


    “傳信紙鶴?形狀倒是奇怪。”霍景深也見過類似的法器,是個傳音的小玩意兒。


    蕭疾聞言臉上表情有些氣憤,“什麽紙鶴,那是青蛙!”


    霍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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