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樂見狀趕緊將小孩兒領到一旁,蹲下摁著小孩兒肩膀耐心到:“你別怪師兄這個樣子,嘖,他也不是針對你,更不是不喜歡你,他就是……”


    朔妄安靜站在原地,沉默著沒說話。


    “他就是之前受了傷,昨天又和你蕭師叔鬧了別扭,這幾天他一直沒出房間門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他你要來的事情,她沒準備才不高興,的吧。”


    瓊樂也有些底氣不足,尚弦月身上有傷需要休息,但他也沒想到首席一連三天都沒出門,以至於這早傳來宗裏已經替他收了徒,甚至打包送過來的事,本人一概不知。


    師兄會因為這個生氣嗎?


    尚弦月甩上門迅速將自己收拾了,剛要開門又停下了,她的徒弟?


    雖然再怎麽說天縱奇才,獨領風騷,她的身份也是天元宗的弟子,未出師的弟子是不能傳道授業的,更別說他她還是個被發配出來的眾所周知修為很可能不再得以寸進的所謂首席弟子。


    要拜她為師是不合規矩的,動機上這小兔子想報恩她可以理解,但是這小孩兒在道乾宗又是什麽身份。


    好像聽過小喇叭說是天生劍骨天才小弟子,不過短短三個月而已。


    妖族棄子重生在在修仙大宗成為天才團寵?小兔子升職記?


    尚弦月撇撇嘴正要開門,身形一頓,馬上一轉躲向一邊。


    下一秒,她的門又被砰的一聲抽飛。


    “尚弦——你要徒弟不要——”


    尚弦月:“…………”


    你們都沒有禮貌!!


    風瀾訊出門護送朔妄,沒穿弟子服,身上是一件海藍色勁裝,分開的劉海兒見可見兩條交叉的深藍色抹額,腦後依然高高紮起一束高馬尾。


    “隻要你開金口——小爺就幫你送來,嘿嘿。”風瀾訊走進屋裏叉腰站定,笑的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像條傻狗。


    迎麵飛來一個茶杯,風瀾訊偏頭接住,看了眼還在晃悠的清亮茶湯,仰頭一口喝了,歎一句好茶。


    “喝了茶,把門修好。”


    尚弦月冷冷扔來這麽一句,風瀾訊睜大了眼睛,做西子捧心狀,“尚弦,忒不厚道啊,小爺才剛到。”


    最後受不住尚弦月的眼刀子,悻悻將門板扶起隨手貼了道符,瞬間門就重新按了迴去,看著像創口貼一樣貼在門上的符紙,眼角一抽,將茶杯放下了,瓊樂已經將小孩兒領進來站在一旁。


    看了小孩兒一眼,小孩兒也在看她,還是和當初救下他一樣眼巴巴的,充滿殷切的期盼和歡喜,好像能隔空從他眼裏流進她眼裏。


    尚弦月移開視線,看向風瀾訊,許久淺笑開口:“怎麽,宗主肯讓你過來?”


    風瀾訊茶杯點了點,尚弦月裝看不到,氣的這廝抓了尚弦月剛倒好的杯子,抬手就灌了下去,迎著飛來的眼刀子還厚臉皮地拋了個媚眼,對麵嫌棄地轉過臉。


    “那老登有什麽理由留我,我不來誰來,霍景深?”將茶杯放下,風瀾訊輕哼一聲,“得了吧,霍景深倒是恨不得能來,一天天忙的跟個陀螺似的,分身也用不過來。”


    手正要摸上茶杯給自己再倒一杯,結果摸個空,往對麵打眼一看,那紅瞳銀發的小妖精站在尚弦月身邊,正一板一眼重新燙了兩個茶杯,被他搶來尚弦月那個尤其多燙了兩遍,才徐徐沏了茶,先將一杯妥帖放在尚弦月手邊,又端了一杯給那隨侍小弟子,然後才滑了一杯給他。


    那小孩兒並不抬頭與風瀾訊的視線接觸,依舊乖巧微微低頭站在尚弦月身邊,而尚弦月那廝拿起茶輕抿一口,眼角餘光一掃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風瀾訊就沒見過這麽會賣乖的小東西,長出一口氣將劉海兒吹起,奪了滑過來的茶杯一口氣灌了下去。


    “我不在宗裏,大師兄自然要格外忙一些。”尚弦月將茶杯放下,小兔子就像個自動續杯機器人,又給沏上了。


    聽著這人語氣裏帶的明顯的笑意,尚弦真的不是在幸災樂禍嗎?風瀾訊想起遠在天元宗傳了好幾道傳音和好幾封書信都沒得到迴應,天天臭著張臉,急的滿嘴燎泡的霍景深,太慘了,他選擇不嘻嘻地同情他一秒。


    風瀾訊把自己的杯子滑到小孩兒手邊,小孩兒裝看不見,乖乖巧巧給瓊樂添了茶,才給風瀾訊滑迴去。


    風瀾訊一口灌下去,呸呸呸,全是碎茶葉渣滓,最後一口給他了是吧。


    尚弦月伸手揉了揉小孩兒柔軟的發絲,把順毛小兔揉成了蓬鬆的炸毛小兔,那小孩兒不生氣甚至順著她的手溫順地蹭了蹭。


    “所以你來就是為了送他過來?”尚弦月順手將手腕擱在小兔子肩膀上,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小孩兒似乎比在秘境裏遇見時高了些,原本可能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那現在倒是高了些許,有些少年的影子了。


    “當然不是了,夜岐山附近邪修鬼族妖獸活躍的很,我畢竟晚進內門,錯過了出門曆練的機會,所以也是趁機來曆練曆練。”


    “你自己?”尚弦月瞟他一眼,借著靠著少年肩膀的力,拿過放的有些稍遠的茶杯,乍一看她幾乎是將小孩兒整個圈在懷裏。


    “當然不是了,你帶我。”風瀾訊看過去的時候,那小孩兒整個像是被尚弦月罩住,血色的眸子轉向他,再看看尚弦一無所知的冷臉,隻覺得像是個冰神仙和他的狐狸小嬌妻,話說那小子是個兔子來著吧。


    “我帶過的都死了。”尚弦月從新坐直,靠在椅背上。


    “不是,你拿我和那群……比?我有那麽一無是處嗎?”風瀾訊解開靈魂上的封印後,自認為可能和尚弦月這種不能以常理論之的怪物還有些差距以外,於他一人之下皆是菜鳥。


    尚弦月品著杯子裏的茶眨了眨眼,一笑,沒說話。


    不是你丫笑個球啊!


    風瀾訊轉向小孩兒,小孩兒不理他。


    風瀾訊指著自己,又轉向瓊樂:“小喇叭,你說,我有那麽一無是處嗎?”


    瓊樂本來躲在後麵淡定吃瓜,突然被cue,臉上的表情很尷尬,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隻道:“風師弟被宗主破格收為弟子,自然是有過人之處的。”


    救命,他和風師弟真的接觸不多,隻知道是外門弟子一夜築基,進了內門後麵還改了名字,別的時間太短他也沒時間了解啊。


    “尚弦你看,還是有人慧眼識珠。”風瀾訊笑著得意看了尚弦月一眼,又朝著小孩兒抬抬下巴,“小喇叭,給他們展開說說。”


    “呃,這個……”瓊樂臉都憋紅了,看看得意洋洋的風師弟一眼,又看了看首席師兄有些壓不住的嘴角,最後苦著臉道,“這個,還是不展開了吧……”


    看風瀾訊震驚看過來,瓊樂笑的越來越假,人在笑,聲音在哭:“我真,展不開……”


    “…………”風瀾訊覺得自己現在已經風化成了一座掉渣的石像。


    尚弦月努力壓著唇角,拍了拍低著頭笑地顫抖的小兔子肩膀,“你非逼他幹嘛。”


    風瀾訊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別說還真讓他找著一個。


    “尚弦,剛才我就想問了,你這聲音怎麽迴事。”


    “…………”尚弦月不笑了。


    “師兄是吃錯藥吃壞嗓子了。”瓊樂貼心搶答。


    小喇叭你這個九漏魚真是師兄的開檔小棉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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