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道乾宗。


    “嘶——”


    青梧看自己小師弟捂著腰間,停下來白淨可愛的小臉兒都皺成一團,神色難看極了,挑挑眉開口:“這是練劍閃著腰了?”


    大手一拍他後背,又笑道:“小孩兒也有腰?”


    他平常嘴甜乖巧的師弟卻沒說話,隻是手放在腰後的位置臉色有些蒼白,一時間青梧也正色起來,彎腰要抱他去看藥師,被小孩兒擋了下來。


    半晌,小孩兒似是鬆了口氣,但表情還是很奇怪,拜別了青梧心事重重地走了。


    …………


    咯啦,咯啦。


    “咳咳,呸!”


    夢倩如將自己從牆上摳下來,吐了口血沫子,看向主座那邊,隻看見兩個依偎在一起不動的身影,一瘸一拐湊過去,謔這倆人殉情了?


    不對,王的身體還有氣,就是心脈斷了。


    問題不大。


    又看向坐在那氣息全無的血色人影,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刀傷,身上的血應該都被放幹了吧,不愧是王。


    但是致命一刀在心髒處竟然偏了幾寸,不過心髒也已經停跳了,就是這臉上……手正要扯下白綢,下一秒,她的手齊腕飛了出去。


    “別碰她。”


    蕭疾黑黢黢無機質的眸子死死盯著她,沾滿鮮血滑落在地的尺素繃直了邊緣像是赤練蛇一樣竄了出去,夢倩如隻得咬牙撿起斷手鏈接結界外的行屍換位逃了,換位的行屍刹那間被尺素攪成碎肉炸開。


    胸口像是裂開一個大洞一樣,不斷有陰風通過,寒冷劇痛,伸出僵冷的手,白綢被揭開的瞬間,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一隻冰涼柔軟的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是阿舒嗎,阿舒來帶他走了。


    還是,師兄?


    腦子早就凝滯不堪,地麵震顫搖晃,身體失重時好像被擁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是熟悉的味道,雨後寺廟裏香火嫋嫋升起,一個白衣身影彎腰向他伸出手,勻稱漂亮的指節間躺著一隻金鈴。


    …………


    “咳咳,嘔……”


    尚弦月意識恢複時,正感覺到蕭疾這貨要爆她馬甲,男身女身除了身量和臉若不扒她衣服並不容易看出來,現下雖然已經恢複到了男身,但白綢覆眼,光線昏暗,她想蕭疾這貨應該也是認不出來的。


    但要是最後一道防線掉了,她狡辯都不好狡辯。


    鬼王的結界崩塌了,他們掉在了之前尚弦月進去的樹林裏,蕭疾已經躺在地上暈了過去,心脈斷了,尚弦月覺得很難辦。


    (統子,他心脈斷了有什麽辦法嗎?)


    (叮!九轉迴魂丹,活死人肉白骨,友情價隻要哦)


    “…………”尚弦月木著臉被係統的比心砸了一下。


    (ok,先欠著,現在先給我。)


    (滾,你那凝血丹就行)


    (能行嘛,剛剛不是說得九轉迴魂丹嗎?)


    (小毛病包的,係統不是做慈善的,概不賒賬)


    …………好吧


    給蕭疾喂了凝血丹,能看到他臉上的死氣在慢慢褪去,將他安置在一棵樹上,用尺素打了個結,轉身走了。


    看著自己身上駭人的傷口,尚弦月動了動,傷口扭曲裂開,流出稀薄的血,摸上胸口隻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動,但是主觀上她幾乎沒感受到什麽痛感。


    (怎麽迴事統子,身體都傷成破布口袋了,平常人早死了吧,我連疼都不疼,這正常嗎?)


    (叮!正常捏,為了宿主能更好的完成任務,必要的時候會為宿主屏蔽痛覺呢,一切為了宿主健康成長哦。)


    狗屁!


    尚弦月暗罵一聲,沒有疼痛的警示人就不會有深刻的恐懼,不過是為了讓打工人勤勤懇懇的打工的手段罷了。


    不過算了,有的罪能不受就不受,就是這一身傷,動一動就出血,換衣服也沒用,這麽迴去,小喇叭不當場嚇死。


    (不能先把這傷恢複一下嗎?不然這很難不掉馬吧)


    (叮!可以的,恢複外傷需要200積分,但是宿主沒有積分哦)


    (但是,隻是表麵上看不出來還是可以辦到的哦)


    (…………也行)


    夜岐山驛裏,瓊樂急的團團轉,啊啊,他為什麽要讓首席一個人啊,這都好幾天了,首席還沒來,他身上還有傷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就在他蹲在門口揪頭發的時候,一片幹淨的衣擺停在他麵前,抬頭一看,獨屬於首席的又冷又美的臉霸道地闖進他的視線裏。


    “首……師兄!你終於迴來了!”瓊樂想起尚弦月說的出門在外,別再提他首席的身份又改了口,一副急得要哭的樣子,上來要抓她手臂,被輕飄飄躲了過去。


    假裝看不到瓊樂怔然失落的表情,邁步進了他們的院子,瓊樂也是不拘小節的性子,難受了一小下又追了進來,嘰嘰喳喳追著她說。


    “師兄,你不在這幾天我都快瘋了,先是宗裏來信說道乾宗最小的天才弟子非要來咱們宗遊學,還點名要暫拜在你門下,宗裏傳信問你的意見。”


    “我?麻煩,不管。”尚弦月坐下倒了杯茶,將嗓子裏的血沫衝下去,喉管被那一刀劃開,聲帶也被割斷,看似張了嘴,實際隻是內息在腹腔震動發的聲,音色有些沉悶。


    “誒?可是那個可是個好苗子,天生劍骨呢,也不知道乾宗哪來的好運氣,夜岐山裏撿天才……不過師兄你聲音怎麽聽著怪怪的。”瓊樂視線落在尚弦月脖頸上,可今天師兄罕見穿了件高領的衣服,擋的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見。


    “丹藥吃壞嗓子了。”尚弦月臉色不變,聽到夜岐山撿到的這句話手上一頓,將茶杯放下,“你說夜岐山撿到的。”


    “啊,對,是這樣。”正納罕首席也會吃錯藥,就聽又問了。


    “有說長什麽樣子嗎?”


    “呃,傳信沒具體說,但信上提了一句紅瞳銀發。”


    “…………”


    世界真小,真的。


    “還有前兩天,大師兄和風師弟紛紛傳音問師兄的現狀,愁死我了,還有……”


    尚弦月扶額,隻覺得自己在聽唐僧念緊箍咒。


    “尚弦月!死了出聲!”門外傳來一聲暴喝,門板被一道紅影抽飛。


    真沒素質!!!蕭疾這個逆子!


    “還有就是蕭師兄昨天晚上一身血,神情特恐怖抓著我問師兄你去哪了……”


    “…………”


    她已經知道了,拴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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