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迴到家後被沈夫人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無非就是問她在外邊有沒有人欺負她,有沒有吃好。


    果然,撒下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慌來圓,沈蘊說她這幾天去外地客串一個路人甲過過戲癮,在沈夫人的句句問候下答應了上映時提醒她看。


    “阿蘊,你姐姐是不是談戀愛了?”沈夫人也是抱著問一問的態度,她看到沈溪有一條朋友圈,簡單的風景照,甚至什麽文字都沒有,但她覺察到不對勁。


    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的額,她很清楚。


    沈蘊沒想到沈夫人問沈溪的事,遲緩了兩秒也跟著一頭霧水:“姐姐談戀愛了嗎,我不隻是啊。”


    她知道,她甚至曾撞見過,但她不能說。


    至少在沈溪坦白前她要守口如瓶,才不要當個泄密精,被動的也不行。


    她是天下第一好妹妹。


    沈夫人歎了口氣,女兒大了有男朋友也正常,就是怕被人欺負被人騙。


    周望和沈父一起迴來的。


    沈蘊很知趣喊了聲:“爸,哥,你們迴來了。”


    沈父看見沈蘊,眉心一皺:“你這幾天又跑哪去了,天天電話也不知打一個……”


    沈蘊表情不變的越過他。


    也不知是不是父女倆天生不合,很少心平氣和的聊兩句。


    沈夫人責怪:“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沈父:他問的難道不是關心?


    吃飯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周望事先提醒了,沒一個辣菜,在無人看到的瞬間,沈蘊瞪了他一眼。


    飯後,沈父沒事拉著周望下棋。


    沈夫人讓沈蘊給沈溪開視頻,旁敲側擊的問沈溪的私事。


    到也沒問出什麽來。


    待沈蘊上樓後。


    周望心不在焉的結果就是輸了棋,沒什麽情緒的手抵著額頭。


    沈父才掰迴一局,正是精神抖擻大殺四方的時候,見他揉著眉心不舒服的模樣:“怎麽迴事?這兩天累了嗎?”


    周望收了手搖搖頭:“沒有,再來一局。”


    沈父開始趕人:“得了,早點休息,你呀別逞強,現在是年輕能熬夜不假,等老了毛病就上身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凡事別太拚。”


    周望見他開始收棋子,緩緩站起來:“父親說的對,我這就去好好休息。”


    說完人不緊不慢的走上樓。


    徒留沈父有一句沒一句的抱怨:“還是年輕好啊,說睡就睡,到了我這個年紀,想睡有時候都睡不著。”


    這個點,誰睡的著呀。


    沈蘊已經在房間裏來迴走動幾次,麵色糾結拿捏不定。


    手中緊緊握著一包魚尾。


    她特意從傅安手中連哄帶騙才要來的東西。


    上次急性腸胃炎事件記憶猶新,她說過這輩子都不碰那玩意,但沈蘊還有個小小的疑問。


    究竟是這東西不幹淨,還是因為她沒吃早餐吃辣所引起的。


    個人更傾向於沒吃早餐。


    在和園幾天周望天天管她管的嚴,這不準吃那不讓吃,她嘴巴快淡出鳥了。


    沈蘊坐在床前低頭仔細看著手中的東西,辣椒鋪撒一層,紅油在袋中流淌,賣相極好,味蕾瞬間被勾起。


    吃!


    她就小嚐一口,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那是個意外,肚子空空就吃辣的,不疼她疼誰。


    這次不一樣,這次她不僅吃早餐,吃中餐,還吃晚餐了。


    沈蘊拿定了主意,深唿吸,再唿吸!


    兩隻小手找到開口的位置,她就嚐一丟丟而已。


    自我愉快的安慰著自己,兩手一搓,眼看就要撕開包裝袋的功夫,一道低沉的聲音乍然響起,嚇的她手瞬間往後一背。


    “蘊蘊。”


    突然響起來的聲音,沈蘊著實被嚇了一跳,抬起錯愕的小臉,心撲通撲通的。


    果然,人在幹壞事的時候是最膽小的。


    “你在做什麽?”周望眯了眯眼,他不過是叫聲她的名字,至於反應這麽大?


    “沒、沒做什麽呀。”沈蘊輕唿一口氣,她動作快,想來周望是沒有看到她手裏的東西,漸漸放下心,兩眼無辜的望著他,“哥哥,你怎麽上來了,不是在和爸爸下棋嗎?”


    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著罪魁禍首,她穿的裙子,想藏袖子裏都沒有。由於被子是平鋪開,她坐的地方剛好壓住,被窩裏也塞不進。


    看來隻能找個機會丟其他地方。


    周望眼不瞎,如此直白的動作他瞧的是一清二楚,隻是沒瞧見具體的東西而已:“你藏的是什麽?”


    隻要沒被抓住她就還有狡辯的機會。


    沈蘊站了起來,朝他一笑:“女孩子家用的東西 ,你不懂,別問了,問多了我會不好意思的。”


    求你了,別問了。


    問多了容易露餡,容易挨罵。


    沈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如果被發現自己一定沒啥好果子吃。


    周望嘴角微動:“是麽,女孩子用的東西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不是幫你買過的。”


    除了這個他真的想不出來其他的東西。


    越是掩藏,越是引起他的好奇,周望步步逼近。


    沈蘊沒想到這招不好使。


    是了,沒買之前還能忽悠下他,買了之後,確實是不太好打發了。


    你別過來啊!


    周望隱約覺得不是什麽好事,笑意沉了沉,站在離她一米的地方:“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幫你拿出來?”


    分明就是在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沈蘊腿抵著床,低垂著頭沒吭聲。


    周望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不是啥好事,眸光沉了沉,也沒開口,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她。


    沈蘊心裏一陣哀嚎,早來晚不來,偏偏在關鍵時刻來,你說氣人不氣人。


    下次,一定把門鎖死!


    沈蘊抬頭看了他一眼,對她沉什麽臉,跟審犯人似的。


    一時間,發虛的心升起了一團火氣。


    沈蘊來了性子:“我不想給你看行不行?我的東西我有權利處置,你沒有權利要求我必須拿出來。”


    反正就是不拿出來。


    周望似笑非笑的盯著硬著頭皮垂死掙紮的人:“你就不怕再吃出什麽毛病?”


    沈蘊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是魚尾?你剛才看見了?”


    聽見是什麽東西後,周望這下是真的冷了臉:“沒看見,猜的。”


    他瞧見她撕包裝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吃的東西,不過是詐她一詐,沒想到真的詐出來了。


    還炸出個王炸。


    魚尾!


    上次讓她吃到醫院的玩意,不長記性,背著他又偷吃。


    是不是他沒上來沒發現,待會又會痛的滿地打滾,再進醫院!


    周望麵色沉的可怕。


    沈蘊此刻腸子都悔青了,她嘴那麽快幹嘛?在他涼嗖嗖的眼神下不甘心的嘟囔句:“你誆我!”


    周望一言不發的伸出手。


    含義再明顯不過。


    沈蘊自知抗拒不過,老老實實的將藏在身後的東西交到他手掌中。


    小聲的為自己辯解:“我沒吃,我就是看看而已,真的。”


    口子那撕裂了一點縫,未完全撕開,裏麵的油不至於跑出來,但也彰顯著魚尾的主人先前的真實意圖。


    周望隻是掃了一眼便知到哪個地步,涼涼開口:“然後再聞一聞,嚐一嚐?”


    沈蘊被話攆話的嘀咕著:“這不你來了嗎?”


    周望被她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氣的心髒疼:“那我要不來呢?”


    “不來你就吃幾口,然後繼續痛的臉色發白渾身難受,大不了再去醫院掛個水!”


    “沈蘊,你能不能為自己的身體負點責任!”


    每一句話都紮進了沈蘊的心窩裏。


    她就是吃個東西而已,至於上升到對自己身體負不負責的程度嗎!


    這不沒吃著嗎!


    被管的幾天,已經消磨了她所有的耐性。


    沈蘊鼓著腮,不服輸的頂嘴:“我吃點辣的,怎麽就成對自己不負責任了!我上次痛是因為沒有吃早餐導致的,這次肯定不會痛了。”


    周望強忍著怒火:“你隻想著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關心你的人,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


    “我沒讓你關心我!你又不是我親哥,也沒資格管我!”沈蘊脫口而出。


    任性的話像一根冰柱杵在兩人中間。


    周遭一時寂靜下來。


    半響。


    周望一字一頓:“是我多管閑事。”


    他扯了下唇,情緒不明將的將魚尾塞進她掌心,不帶一絲溫度的轉身就走。


    未攏收的掌心,抓不住任何東西,魚尾應聲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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