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咬著下唇望向他,緘默片刻,隻覺胸口悶的不行。


    殺人不過頭點地,鈍刀子割人才叫疼。


    早死早托生!


    腦子一熱,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大膽自由熱情奔放有風險的藝術照……”


    不經過大腦的話說出後,沈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下好了,原本事就說不清。被她這麽形容一下,簡直是火上澆油!


    周望後背抵著沙發,聽清楚她的話後,目光一冷。


    熱情、奔放、大膽、自由,每個詞都較為稀疏平常,偏偏和照片綁在一起形容。


    水潤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瞧了他一眼,自知失言,沈蘊拖著調以求寬慰,“哥……”


    周望喉嚨緊了緊,冷聲道:“站起來說!”


    ???


    沈蘊臉上表情剛醞釀好,打算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即被他冷言出聲打斷。


    竟然還讓她站起來說!


    當她小孩子啊要被罰站?


    她剛才那會就沒想著坐下來說,是他硬拉著自己坐的!


    沈蘊鼓著腮幫子越想越氣,眼下有求於人,半是理智半是負氣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周望不疾不徐道:“別急眼。”


    “我沒急眼!”沈蘊下意識出聲反駁,待撞進一雙微沉的目光中短了底氣,想起難以啟齒的事,語氣軟了三分,“我就是…站起來的動靜大了些。”


    周望沒計較她的言行不一,“站我麵前,看著我把話說清楚。”


    原主的爛攤子要她來收尾,曾幾何時受過這個氣!


    沈蘊閉了閉眼,腳步一邁站在他麵前。


    “靠近些。”


    三十公分的距離還不叫近?


    沈蘊眉心一動,略帶賭氣的意味朝前一步,距離貼的極近,腿牢牢抵著他的膝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周望嗤笑一聲,小性子倒不少。


    今兒反常的來刻意討好他,他就知道一定有事相求,一如那天想要進綜藝提著午餐來見他。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沈蘊憋悶了幾天,事情迫在眉睫,不是她想裝瘋賣傻就能安然度過的,心一橫索性全盤托出,“是l照。”


    l照這事錯不在她,原主也非錯主,利息本金還了,如今被人威脅,要怪就怪趙朗。


    真不是個東西!


    一聽是l照,嘴角的弧度瞬間消失。


    周望麵色寡的可怕,早在她形容藝術照的時猜測了一下,卻萬萬沒想到會是l照!


    靜靜的不發一語,兩人一高一低,一仰一俯,氣氛肉眼可見的凝固起來。


    沈蘊悄悄咽了下口水,對上漆黑發沉的深眸心裏一緊,也就看了一眼,目光遊移到別處。


    周望眼底情緒晦暗不明,嗓音努力克製著慍怒,“還有別的嗎?”


    不問還好,一問她頓時站不住腳。


    “還有……”沈蘊垂下腦袋捏著衣角,支支吾吾道:“那個…除了照片,還有…還有視頻。”


    說罷沒敢抬頭,垂眸盯著兩條極為硬實的腿。


    腿貼著腿,像是絞著勁,誰也沒動一下。


    周望眸子裏像是淬了寒冰,結了一層冰霜,精致的下顎線繃的生硬,嗓音又低又冷,“繼續說。”


    沈蘊身形未動,長長的眼睫顫了一下,稍微抬了下頭,視線幹冷凝冰的正瞧著她。


    繼續說些什麽?知道的她全交代了。


    沈蘊雙手交握在前,拇指在指甲蓋是上輕輕打轉,細細迴想趙朗的話,除了提及照片視頻,似乎沒有其他的事,但又不確定原主有沒有幹過其他缺心眼的事。


    殷紅的唇輕啟輕合,帶著幾分猶疑,“應該沒…沒了吧?”


    應該?這個時候跟他說應該?


    但凡有個心眼,也該明明白白仔仔細細的道清始末,遮遮掩掩隻會害了自己。


    熱鍋上的螞蟻也知道急的團團轉,她倒好,高溫鍋裏還有心思洗個熱水澡!


    周望手抓在沙發背上,青筋暴露,優質的真皮被擠的皺巴巴,聲音極低,“拿出來我看看。”


    沈蘊手指一頓,有些窘迫的說:“這、這不太好吧?”


    話音剛落,周望腦仁氣的生疼,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發脹,冷冷的盯著她。


    都什麽時候了跟他說不太好吧?


    周望真想撬開她的腦瓜子看看裏麵熟了沒!


    沈蘊在他可怕的目光下,快速的權衡利弊後,磨磨蹭蹭的去摸挎包裏的手機,沒還巴掌大的手機映入視線。


    手中握著手機,一點一點遞過去。


    周望伸手毫不客氣的直接抽走她的手機,單手翻信息查看。


    手中落了空,沈蘊蜷縮著手指在身後,神色苦惱中夾雜著一絲窘態。


    晚上七點的a城還算熱鬧,各大商場公園擠滿了人,而在城市偏居的某一角,從玻璃窗中透出微弱的光,朦朦朧朧。


    裏麵氣氛尷尬極致。


    周望依舊單手舉著,本就不大的手機在他的手掌中更顯得小巧玲瓏。


    隻是……沈蘊耳尖發燙,眼底浸潤浮了一層熱度,她此刻站在他麵前穿戴整齊,但莫名的、仿佛被人扒光了看一樣。


    周望掃了照片一眼又看了看她,從頭到尾將視頻看完後,把手機倒扣在沙發上,目光不帶一絲溫度的緊盯著她。


    短暫的沉默片刻。


    “l貸?”周望喉嚨一動,眼神溫涼如春日晨水,冷冰冰的,“你是怎麽做到隻長年齡不長腦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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