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人家身份之前,蘇霓錦說的那些話還能當做是‘不知者不罪’,現在知道了還敢亂說話,那不是嫌命長了嘛。


    祁昶見她這般,無奈歎息:


    「你無需不敢,孤恕你無罪。」


    蘇霓錦被祁昶的一句‘恕你無罪’稍稍安慰了些,臉上迅速堆起了掩飾尷尬的笑容:「多,多謝殿下。」


    祁昶雙眼一眯,哪會看不出來她此刻的笑容有多勉強,試圖為自己解釋一波,往蘇霓錦靠近了一步:


    「那個,雖然現在說出來,你可能不太信。但其實今晚我來赴約,也是想來跟你坦白的。沒想到被嘉和攪和了,你生氣了嗎?」


    蘇霓錦覺得兩個人靠的有點近,就又往後退了退,祁昶見她後退,幹脆亦步亦趨的跟上,畫舫本來也沒多大,蘇霓錦退了兩三步後,就被一張椅子攔住了退路,一個不穩,就跌坐下去,祁昶得不到迴答,幹脆彎下身子,兩手撐在椅子的兩側扶手上,生生把蘇霓錦困在了他與椅子之間。


    「說話呀?」


    蘇霓錦實在不知道說什麽,試圖把身子沉下一些,想從祁昶胳膊下方的路徑逃走,被眼明手快的祁昶洞察先機,加上一隻腳攔住蘇霓錦的最後一條退路,一副非要問出個究竟的樣子。


    祁昶這頗具威脅性的舉動,讓蘇霓錦忍不住腦補出一場‘貴公子隱瞞身份調戲良家女子不遂企圖霸王硬上弓’的狗血戲碼,把心一橫,說道:


    「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麽呀?發表一下突然得知你是太子的感想嗎?我個人感到非常驚訝,不敢生氣,我這樣說行嗎?您滿意嗎?」


    蘇霓錦接連幾句問句讓祁昶愣了片刻,歎道:「你還是生氣了。」


    「……」蝦米?她哪句話讓他聽出來她是生氣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我……向你道歉可以嗎?」祁昶誠心誠意的說。


    蘇霓錦被道歉又是一臉懵,再度強調:「我沒生氣!」


    她是真沒生氣,這有什麽好氣的,他們又不是什麽需要彼此坦誠,彼此信任的關係,就算太子騙了她,她也沒啥好氣的,更何況,太子也沒騙到她什麽,反而還給了她好幾千兩銀子呢。


    不過話雖如此,蘇霓錦還是覺得心頭有點悶悶的,她把這歸咎於乍聞喜訊的激動。


    祁昶居高臨下盯著蘇霓錦,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端倪,蘇霓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說道:


    「我,我哥還在外麵等我,他估計也不知道您的身份,這才有了今晚的事情,都是誤會!我,我現在就出去告訴他,讓他今後別再整幺蛾子了,絕不會再打擾您,您看怎麽樣?」


    蘇霓錦跟祁昶打商量道,不是她慫,而是現在明顯人家的形勢比自己強,身份懸殊,自己又給他困在這方寸之地,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絕不再打擾我?」祁昶擰眉質問。


    蘇霓錦拿不準他的意思,試探一般點了下頭。


    祁昶便急的再度靠近她,蘇霓錦嚇得趕忙往後躲去,誰知躲的力氣太大了,後腦勺直接撞在椅背上,可憐兮兮的摸著後腦,看向不知為何有點生氣的祁昶。


    在強勢的威壓之下,蘇霓錦改口:


    「那要不,繼,繼續打擾?」


    祁昶一言不發,緊抿著好看的唇線,靜靜看著蘇霓錦。


    短暫的沉默過後,蘇霓錦終於受不了,埋怨起來:


    「不是,到底是怎麽樣,你給句準話行不行?時間不早了,咱們早點說完早點散,我和我哥是騙我爹娘說出來逛街的,不好逛太長時間。」


    祁昶將頭別到一邊,歎了口氣問:


    「所以,你今天晚上約羅時出來,是想讓羅時跟我求你們的賜婚旨意嗎?」今晚的計劃被全盤打亂,現在祁昶也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麽了。


    也許是氣她不生氣;也許是氣自己不坦誠,總之,在聽到她說‘不再打擾’和‘早說早散’之後,他的心情就開始氣悶。


    蘇霓錦沒顧得上理會祁昶此刻的心路曆程,她得趕緊解釋一句:


    「不是不是。我是來跟羅統領……也就是你說清楚的。」


    「說清楚什麽?」祁昶問。


    「就……那些事啊。」蘇霓錦有點難以啟齒。


    「什麽事?」祁昶緊緊逼近,逼的蘇霓錦煩躁起來,不想再跟他多糾纏,直言道:


    「能有什麽事!你不都知道了嗎?我就是想來問你,你為我做那麽多事,是不是喜歡我。」


    祁昶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被問懵了,愣了一瞬,剛要迴答,就聽蘇霓錦並不打算給他迴答的機會,自顧自的又說了下去:


    「不過現在,你的答案已經不重要了,我不想聽了,我現在隻想趕緊迴去,那個,那個……殿下就當是一場誤會好了,露水姻緣一夜情……呸呸呸,我在說什麽,不是不是,哎呀,我沒什麽說的了。就,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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