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盞茶還是長了些。」


    禮部侍郎很訝異,兩個小姑娘下的棋居然能讓翰林學士有這麽高的評價,便也叫人拿去給他看了幾眼,得出與翰林學士差不多的結論。


    翻看了一眼對局的名字,嘉和郡主馮萱旁邊寫的便是蘇霓錦三個字,禮部侍郎看見這三個字時,眉心一動,像是想起了什麽,趕忙起身,招來殿中伺候一宮人,在宮人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將棋路記錄本交給那宮人,讓他從後殿出去了。


    翰林學士不解,問禮部侍郎:「怎麽迴事?有什麽不對嗎?」


    兩人除了是同僚之外,還是好友,禮部侍郎便在翰林學士耳旁解釋了幾句,翰林學士恍然大悟,打趣問道:


    「……大人怎可將這般隱秘之事告知於我,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禮部侍郎哂笑:「不怕。殿下根本就沒想隱瞞。」


    翰林學士明了,往側殿的方向看去一眼,小聲問禮部侍郎:「那殿下是定下那姑娘了?」


    「不好說啊。」禮部侍郎保守道:「咱們做好殿下吩咐的事就成,別管其他的了。」


    「是是是。」


    說到底,誰做太子妃跟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呢?辦好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情才是最要緊的。


    祁昶難得有雅興在廊下修剪花草,儲秀宮的宮人來迴稟事情,羅時將之引來。


    那宮人交給祁昶那份棋路記錄本,將禮部尚書讓他迴的話一五一十迴稟給祁昶知曉:


    「啟稟殿下,吳大人讓奴才來迴稟殿下,說一切辦妥,請殿下不必擔心。」


    祁昶抬手將之揮下,坐到一旁翻看著棋路記錄本,看著看著就不禁笑了起來,羅時從旁不解,問道:


    「殿下,您笑什麽呢?」


    祁昶將記錄本翻開給羅時看,說道:「我道她隻會寫字,沒想到下棋還是個高手。當真小瞧她了。」


    羅時知道祁昶為了今日儲秀宮比試暗自下了多道命令,沒想到蘇小姐根本沒要太子的人出手,自己就闖進了關卡。


    「嘉和郡主的棋藝為何如此不堪?宮中上下都傳她棋藝很是高超。」


    羅時看了那記錄本,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從棋藝的碾壓程度來看,蘇小姐簡直完勝,嘉和郡主毫無招架之力。


    祁昶冷笑一聲:「她高超的哪裏是棋藝。」


    羅時登時明白,嘉和郡主是太後的內侄女,從小在太後身邊長大,多受寵愛,而嘉和郡主的棋又是與太後學的,宮裏誰敢贏她?久而久之,就連嘉和郡主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棋藝有多高超了。


    「蘇小姐太讓人意外了。說不定,殿下的那些布局都用不上呢。」羅時說道。


    祁昶眯著眼睛想了想,說道:「怎會用不上?她那點小心思,孤還是知道的。贏一場棋,隻不過是為了不輸的太難看罷了。若孤不幹涉,她下麵就該出局了。」


    「讓下麵的人務必盯緊了。」祁昶對羅時吩咐,羅時領命下去傳達。


    遠在儲秀宮側殿的蘇霓錦正在想著下午琴藝比試過後,她被淘汰,在迴去的路上買兩隻八寶醬鴨迴去,突然沒由來的打了個噴嚏。


    吸了吸鼻子,蘇霓錦不解嘀咕:「誰在說我?」


    她進來側殿的時候,這殿中還一個人都沒有,現在已經漸漸的人多起來了,能進來的都是在棋藝中德勝的,此時此刻,全都一臉興奮,或欣喜,或交流。


    蘇黛雲開始兩局她一輸一贏,第三局才險險贏了,不知道是不是蘇霓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贏了嘉和郡主,讓蘇黛雲心慌了,反正蘇黛雲現在心情十分不好。


    氣衝衝的來到坐在一邊喝茶的蘇霓錦身旁,問:


    「蘇霓錦,你什麽時候學會下棋的?之前不還與我說不會嗎?」


    蘇霓錦懶懶的抬眼看了看她,慵懶的樣子非但不讓人感覺懈怠,還別有一番慵懶的風情,隻見蘇霓錦伸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對蘇黛雲道:


    「我說不會你就信啊?是不是太天真了?」


    蘇黛雲還不太適應這樣的蘇霓錦,她從小到大都是被嬌寵著長大的,雖然都是姓蘇,可她自小便知道,自己與其他蘇家的姑娘不一樣,因為她爹是嫡出,襲爵了奉國公,她娘是宣平候府嫡女,更是國公夫人,蘇黛雲作為兩府結合下的嫡長女,身份地位自然高人一等。


    而蘇霓錦從前對她百般示好,處處伏低做小,早就讓蘇黛雲習慣了那樣的蘇霓錦,沒想到,蘇霓錦一朝改變之後,居然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蘇黛雲。


    「蘇霓錦你真是個小人。看看你現在小人得誌的樣子,我們蘇家沒你這樣的女兒。」


    蘇黛雲的大聲,吸引了側殿中好些人的注意。


    「蘇大小姐,你爹和我爹早就分家了,你是國公府的,我是尚書府的,我是我爹的女兒,可不是你們國公府的女兒,你憑什麽決定我姓不姓蘇啊?你不讓我姓蘇,難不成還能讓你爹把我爹的姓給改了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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