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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商乙思考了一下:五倍,不能再少了。


    我說:幾倍不是你我說了算,得看情況來定。


    你是溫家嫡女?


    正是。


    難怪龍須爺爺要殺你。


    龍須爺爺?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已經來不及。


    我就說你們一些無名小卒不敢和溫家叫板嗎,原來背後有人。你們膽子也是夠大的,他都被抓起來了,還敢造次。


    龍須爺爺有恩於我,他讓誰死,我必須幫忙完成他的遺願。


    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死,你可以同他解釋為什麽沒能殺了我。


    誰說我殺不了你!


    他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我大聲讓兩個捕快捂住鼻子,可蔥油餅的香味擴散太快,吸入鼻腔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你此刻看到的麻袋裏裝的就是我,我在一輛去往鮮城的馬車上。


    我以為我這次真的完了,要客死他鄉。


    你知道,陸承和刑部尚書還有他們的人都在暗中保護,秘密跟蹤。


    三天的路程,我隻喝了幾次水,他們怕我渴死。因為秋昇的意思是,必須見血。


    你看到的宅院並不陌生,正是秋家舊宅,我被從馬車扔下去,解開袋口,被拽出來。


    你看扔我的兩個小夥子,我要是他們娘,知道他們做此惡事,非得鞭子抽他不可。


    然後,我就見他們手上出現了鞭子,我視線模糊。你能看到,和鮮豔打我的鞭子一模一樣。


    客商乙:給我往死了打!


    客商甲:未免太過殘忍,直接取她性命就是。


    我:……


    好家夥,在他眼裏,直接取我性命反而是仁慈之舉?


    可不管如何,我覺得我今天在劫難逃,遺憾的是見不到我未出生的孫子或孫女,還有不能接夫君和兒子出獄。


    我閉上眼睛。


    兩個小夥分別被溫石和溫翡踹了一腳,並搶過來鞭子抽在他二人身上。


    捕快和侍衛們也過來了,與這裏的人拚命搏殺,死傷無數,活捉了客商甲和客商乙,就地,


    審問。


    然而兩個人的嘴都比煮熟的鴨子嘴還硬。


    刑部尚書派人將前將軍府搜查一遍,終於在秋昇此前住的房間發現了密道。


    右侍郎道:尚書,不知什麽情況,還是我先下去看看。


    刑部尚書道:本官聞有異香,隻怕你聞不得,等著,有事本官叫你。


    尚書小心。


    刑部尚書慢慢走下樓梯,腳一落地,周圍的青磚上的蠟燭就亮了起來,一個三十平米的房間,三米高,地麵鋪就的也是青磚,抬頭看,是未經打磨的木板。


    右侍郎在門口緊張地張望著,很想下去但是又不敢,生怕自己出了差錯,不能保護尚書。


    刑部尚書仔細分辨了一下香氣的成份,判定已經是擴散之後的迷香,已經對身體無害,應該是剛才密室開啟的時候散去的。


    刑部尚書仔細看青磚,發現沒有什麽不同之處,可那些嵌在磚縫裏的蠟燭,似乎是迎接倒黴蛋的死神。


    你不要講他悲觀。


    有製香經驗本事的他能察覺出來,這些磚逢絕對不一般。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卻沒想到,他對麵的牆壁,突然有青磚凸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一個能鑽過來人那麽大的洞。


    刑部尚書皺了下眉。


    下一刻,竟然是陸承鑽了過來,抱著一個木箱子,木箱子裏是齏粉和滴管琉璃瓶。


    刑部尚書接過來。


    陸承直起身子,說:我看了,隻有這些東西。


    刑部尚書問:蓋呢?


    陸承:翻過去了,折頁。


    哦。刑部尚書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上去吧。


    話音剛落,蠟燭全部熄滅。


    隻有金粉發出一點點光芒。


    刑部尚書想了想,呲牙。


    本官在此。


    陸承:……


    沒事,你別怕,本官的右侍郎在上麵呢。說著高聲道:速取蠟燭,迎接本官。


    右侍郎立即答道:遵命。


    但是找不到蠟燭,他急得暈頭轉向。


    我正好從房間出來,問他:你這是?


    三少奶奶。我家大人和陸郡侯被困在密室裏了,我找不到蠟燭。


    密室,在哪?


    在秋昇房間。


    我找找。


    沒找著。


    抱歉……


    我開門一看,右侍郎已經不在門口了。


    你知道,他想起自己隨身攜帶火折子,就去接他二人去了。


    客廳。


    我和兩個弟弟還有他二人坐在椅子上,桌上是陸承拿過來的木箱,和兩條鞭子。


    和我脖子上的疤一模一樣。


    還有,和秋昇脖子上的勒痕也一模一樣。


    客商甲和客商乙被押進來。


    我說:我聞聽你二人不肯講實話。倒也是懂得知恩圖報。但是,你們幫秋昇殺人,這叫愚蠢。我不知道秋昇是怎麽同你們說的。他也是被蒙在鼓裏,認定我是殺他兒子的真兇。可這另有其人。你們想幫他報仇,卻不辨是非,把自己也送上死路,即使你們帶著破爛麵具,也掩飾不了。


    客商乙:不許講我們的麵具破!


    你們的麵具,黑白雙色,金色裂紋,好像雷劈一般,隻可惜,你們怎麽劈也不開竅,不知道,你們用這麵具做了多少惡事。


    客商甲:你冤枉好人!我們做的善事,救的人,數也數不清。


    我問:如何救人?


    客商甲開始滔滔不絕。


    這話,得從秋昇學醫成功第三年講起。


    秋昇到了一個村子,村民個個萎靡不振,他身為醫者,第一反應就是上前詢問。


    大伯,你們怎麽都病病懨懨?


    老者見他帶著麵具,倒也不覺得害怕,問:你是什麽人,從哪來的?


    我是郎中,從鬆仁郡遊曆到此,您能把這裏的情況同我說一下嗎?


    你是郎中,什麽病都會看嗎?


    對,什麽病都會看。


    老者跪下來,說:請你救救我們村的村民吧!


    老伯您請起,同我說下情況,我一定盡力救治大家。


    老者歎了口氣,說:我們這山上,有個金礦,這金礦,可把我們害慘了。我們祖祖輩輩,靠種地,收入微薄,今年立春,有人在山上找到金礦,開始挖金,煉金,賣金,到頭來,落得這般下場。


    秋昇聽了心道:這是金屬中毒啊。看來是村民賺錢心切,沒顧得上身體。


    秋昇道:您放心,這病好治,交給我吧。


    秋昇跟師傅學過,自己也治過幾個病曆,都已治愈,無複發,他認定這裏的病人在自己精湛地醫術治療之後也能很快康複。


    然而,一進村,就麵對村民的不信任。


    一個才三十來歲的人,怎麽可能治得了一個村子人的怪病。此人一定是來騙吃騙喝騙錢搞不好還得騙感情。


    一天過去,秋昇每到一家就吃一次閉門羹,最嚴重的一次被雞蛋扔到身上。


    窮山惡水出刁民。


    不僅不許他醫治,還堅持上山挖金。


    結果,金子沒挖迴來,人摔了個雙腿脛腓骨骨折,還是個懷孕的女人。


    村裏的赤腳醫生隻給上了夾板固定,然後就給開藥,那藥方,不懂的人都能看出來,對骨折沒有半點用處。


    秋昇剛好走進來,拿起藥方看:這藥方有毒。


    赤腳醫生奪過來怒道:你是哪來的,敢說老夫的藥方有毒,你血口噴人!老夫行醫多年,什麽時候害過人。不信您問問村裏人。


    孕婦:沒錯,這是我們村的醫生,村裏人有病都找他。


    秋昇看她小腹隆起,問:可否讓我看看你的腿。


    幹什麽你!男女授受不親,你又不是郎中。


    我是郎中,我的師父姓藍,雅稱廢話老人。


    廢話老人的名氣,誰不知道?


    這村早就希望他老人家能過來,但是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住哪,要不早就去找了。


    秋昇也是,來了一天,就是不說自己是廢話老人的徒弟,本來想低調一點吧,結果人家都當自己不是好人。


    赤腳醫生當即肅然起敬:原來您是大名鼎鼎的藍郎中的徒弟,失敬失敬,剛剛多有得罪。


    秋昇對孕婦說:你有孕在身,骨折不是小事,若骨頭有碎渣隨血液流動到五髒六腑,後果不堪設想。


    這可把孕婦嚇到了,當即點頭同意。


    秋昇一檢查,把孕婦疼了個半死,慘叫連連。


    秋昇道:你有孕在身,不宜手術,當需牽引接骨。


    謝謝,麻煩你了。


    應該的。


    接骨順利完成,秋昇又給開了止痛藥。


    這家老人是村長,特別有威望,村裏人都對秋昇改變了看法。


    這下,秋昇可以為村民治病了,一治,發現根本不是金屬中毒,而是一種聞毒,這種毒擴散在空氣裏,不能防更不能治。


    秋昇是郎中,經常和草藥打交道,逃過了一劫。


    村民都有不同中毒的症狀,惡心嘔吐頭暈便血,加上村民都願意采金礦,秋昇才這般懷疑。


    既然不是,就得改變治療方法,秋昇從老師那邊沒聽說過,於是先提高大家的抗毒能力,開了藥先服用,自己再加緊配置藥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


    不眠不休三天後,終於將藥方公布,可還沒把藥熬好,一場洪災將村子淹沒。


    洪災加中毒還有饑荒,沒幾天,秋昇就隻能穿得破破爛爛為村民治病,他用醫者仁心給村民帶來兩個月的溫暖,自己卻差點病倒,而且,整個過程,他一個銅板都沒要,和所有人都一樣,過了兩個月淒苦地生活,村民沒聽到他一句怨言。


    後來,村裏重建成功,秋昇也要走了,村裏人都送他到村子外很遠,給他拿了路上的吃食和食物,還有,沒經過處理的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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