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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瓢潑的夜晚,一輛馬車疾馳在樹林中,馬車後麵跟了幾個身著夜行衣的男人,閃電擦亮夜空的瞬間,腰裏掛著的彎刀反射出駭人的光芒,幾個人猛踢馬肚子,不顧雨天路滑,疾速往前奔去。


    車裏,大些的男孩獨自坐在一邊,小點的男孩坐在另一邊,女人懷裏抱著女嬰,表情木訥。


    幾天的路程,她問了無數遍,到底去哪,為什麽要抓她,可那些人什麽都不說,隻顧趕路,她心裏隱隱猜到是自己男人出了事,卻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那些年,她當媽又當爹,給人洗衣服、縫縫補補,才養大兩個兒子,那殺千刀的當初說去做生意,卻一去不返,死在了外麵,還好他的同窗好友每月給點銀錢,母子三人才能湊合過日子。


    她看看懷裏的女嬰,表情不忍,本想丈夫死了,心就死了,可奈何一個女人度日艱難,孩子們沒有父親在身邊,受了不少白眼和欺負,形式不饒人,她終是走出了那一步,嫁給了丈夫生前的朋友。


    好日子剛沒幾年,現在又出事了,她不知道等待自己和孩子們的,是什麽樣的命運。


    女嬰被雷聲驚醒,嗚嗚的哭起來,她趕忙抱著哄哄,兩個男孩也很懂事,幫著拍拍妹妹,隻是眼裏的恐懼和迷茫藏不住,雷聲越來越大,女人把孩子們都摟進自己單薄的懷裏,努力控製眼淚和情緒,怕他們害怕,


    “沒事,沒事,爹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此時孩子們的爹,正連夜搬家,值錢的、置辦的家具,全都帶走,他在城裏另買了一處宅子,還養個外室,倒不是好日子不想過了,隻是,吃一迴烤鴨,圖個新鮮,二迴圖個迴味,再吃幾次,總是會膩的。


    而且也實在裝不下去了,正好那女人帶著幾個崽子永遠不會迴來了,沒有絆腳石、沒有拖累、他摸著沉甸甸的錢袋,以後的日子,日日是好日!


    隻是畢竟自己是個秀才,鄉裏鄉親的名聲很重要,鄰居問他這是去哪,他就高興道,


    “帶她們娘仨去城裏住了,等安頓好了,迴鄉請你們吃飯!”


    同鄉都羨慕,當初他的好友拋妻棄子,留下個女人帶著兩個兒子,他也沒嫌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每月都有銀錢進賬,還生了小女兒,這不,帶著她們去城裏享福了,那女人真是好福氣。


    大雨淹沒了同鄉人客套的笑聲,男人披著蓑笠,趕著馬車,一想到城裏的美嬌娘還等著自己,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前麵隱隱約約幾個人影,他納悶,這麽晚,這麽大的雨,除了自己這種心急的,誰還會趕路?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剛要迴頭,就感覺脖頸一涼,一把刀已經架在脖子上!寒光反射進他的瞳孔,瞬間縮了縮。


    “哎喲,大人饒命,您讓小的做的小的都做了!”


    身後傳來個少年的聲音,


    “你老婆孩子呢?”


    “不是交給你們了嘛,您忘了,您還給了我五十兩黃金呢!”


    身後的人頓了頓,忽然給了他一腳,這一腳力道很大,他臉貼著地麵直接飛出去兩米,牙齒混著泥巴啃了一嘴。


    他不敢整理衣衫,甚至不敢把嘴裏的泥吐出來,直接翻身一跪,


    “大人!大人饒命啊!”


    孔宣臉上寫滿了嫌棄,再碰他一根手指都嫌髒,


    “把這畜生綁了迴去!”


    將軍府地牢。


    皮貨老板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摯友”,眼眶通紅,


    “我每個月讓你幫忙給家裏錢,我也給了你一份當做辛苦費,你為什麽還要斷我妻兒活路?你拿了錢就算了,她辛苦養兒,日夜操勞,你還打她的主意?她給你生育一女,你卻把她賣了?”


    嘭!


    一拳打在那畜生臉上,眼睛瞬間腫起老高,


    “你還是人嗎?”


    嘭!


    一腳踹在那畜生肚子上,人飛出去半米。


    皮貨老板氣喘籲籲,眼睛通紅就去牆上拿刑具,一把細刀拎在手裏,朝著曾經的摯友砍去!


    孔宣想上前攔著,被沈銀謠拽住。


    一刀、兩刀、難解心頭之恨,他一邊砍一邊哭,


    “櫻桃,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是我造的孽啊!”


    妻子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兩人孩童時就許下諾言相親相愛,女孩長大後不記得那些話了,他卻一直放在心上,努力學習,考中秀才,可再也沒能更進一步。


    在城裏當教書先生、去茶館說書,隻能勉強維持生計,後來她也來了城裏,在一家繡房做繡娘,兩人再次見麵,他不顧自己一窮二白,隻想與她廝守。


    貧賤夫妻百事衰,家裏兩個幼子,生活過得辛苦,他每日唉聲歎氣,不知道怎麽才能有出路,帶她們過上好日子,直到有一天,戴麵具的老人給了他一塊腰牌,讓他送封信。


    事成之後,那老人給了他一大筆錢,那筆錢解決了燃眉之急,妻子也罕見露出笑容,他便在老地方等著那老人,求他給自己事做,把自己陷進了泥潭裏。


    皮貨老板淚流滿麵,麵如死灰盯著一條腿被砍斷,在地上打滾的畜生,忽然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櫻桃,我來陪你們了!”


    就要赴死,被沈銀謠一把搶過了刀,他看著這姑娘,眼中有感激之情,啞著嗓子說,


    “賣豆腐的錢小娘子,是十八王爺的人,我與她每月見麵,暗語是跟她說,‘娘子膚白貌美,比這豆腐還嫩些’。”


    說完,他就要自刎而死。


    沈銀謠一腳踹飛了他的刀,還給了他一耳光,在場的全都驚住了,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邊說愛自己老婆,一邊在外麵撚花惹草,婉姑娘等著你贖身過日子,你知道嗎?”


    這耳光打的皮貨老板措手不及,他想起來,射月樓的婉姑娘,當初是因為給十六王爺辦事,才與她接頭,後來他發現,這姑娘才貌雙全,鬱鬱不得誌,與當初的自己有幾分像,一時心動便說要給她贖身……


    沒想到,她認真了。


    沈銀謠瞪著他,想起倚天屠龍記裏麵,滅絕師太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從始至終受苦的隻有那些女人。


    皮貨老板站在原地,半響,默默撿起沈銀謠踢飛的刀,


    “我那皮貨生意,雖然不賺錢,但這些年也攢下一點身家,都在我屋裏床下的小箱子裏,煩勞姑娘,幫我替婉姑娘贖身,就算全了她的情誼,我還是放不下妻兒,想與她們在地府重逢。”


    說完就要赴死。


    這次,孔宣踢飛了他的刀。


    他的妻兒還沒死,至少現在還有的救,昨夜大雨,將軍的人在城外樹林裏發現了車轍和馬蹄印,從深淺和人數判斷,很像他妻兒所在,這會已經飛鴿傳書讓趙將軍去攔截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過如此:失而複得!皮貨老板眼裏立刻有了光,他看著孔宣,仿佛看親人,一頭磕在地上,


    “若能救我妻兒,我將這些年的事,還有所有知道的,和盤托出!”


    男人喜極而泣,仰天長嘯。


    此事隻能等趙將軍那邊,沈銀謠迴到自己的房間,又想起一句話: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她還是覺得那女人可憐,但更現實的是,這兩人最好還能一起過日子,不然她一拖三,真的要被累死。


    女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隻是對古代女人來講,難如登天。


    甩甩腦袋,不想再想這些事,沈銀謠思緒又迴到了自己愛徒身上,狼崽的殺父仇人已經知道了,就是那個異族的十六王爺!


    皮貨老板後來細說了一下這事,當初十六王爺不過是異族裏毫不起眼的一個王族子弟,最愛狩獵、吃喝,異族擅長騎射,以獵到大型獵物為榮,為了狼崽的父親,可謂是大費周章。


    最開始是聽說山裏有個獵戶,十分了得,竟能驅使狼王,派人去查探才知道,竟是個八九歲的小丫頭!


    順著這條線索,他們成功找到了狼窩,埋伏好久才逮到機會,趁著其他狼不在,偷襲了狼王一家。


    那母狼剛生產不久,護崽心太強,折了幾個人後,王爺找準機會,一箭貫穿狼頭!母狼死後狼王徹底暴走,帶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最後隻剩下十六王爺和幾個侍從,從小氣力過人的十六王爺,硬是掰斷了狼頭!


    狼王的一窩狼崽,都被十六王帶迴去飼養,還有幾隻太弱的,直接賣了個好價錢,那小姑娘原來是狼王的養女,也一並被賣了。


    十六王爺因為此事名聲大噪,被異族奉為“屠狼者”,有第一勇士之稱,也是因為這次,讓他開始在族內受到重用,一飛衝天,如今剛過去幾年,他已經是十八部之王了。


    本來這狼皮一整張,要祭祀用,可是打鬥的時候太過激烈,狼尾斷掉了,這才做成了個掛件,後來到了皮貨老板手裏。


    聽他描述,沈銀謠也能想象到畫麵之慘烈,那次猛虎襲擊謝星瀾,她也是個“屠虎者”呢,這件事她不打算和狼崽說實話,如果她知道是因為自己年幼無知害了家人,一定會難過的。


    能平息多年內亂,統一十八部,這十六王爺可不止會屠狼這麽簡單。


    要怎麽能替狼崽報仇呢?沈銀謠咬咬下嘴唇,憑自己肯定是不行的,異族和我國對立,早晚有一戰,如果能幫謝星瀾拿下十八部,豈不是就能替狼崽報仇了!


    沈銀謠從抽屜裏拿出一塊黑灰相間的皮料,會心一笑,那天找他幫忙,可是說過有報酬的,還要誠意滿滿!


    謝星瀾,這可是老娘送過最貴重的禮物了,你可要收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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