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諦也注意到了這詭異的景象,原本看到這裏時,他就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卻說不出具體原因。


    直到聽到布洛爾的嘀咕,他才瞬間感覺恍然大悟。


    石雕上所刻畫的如此龐大的一片村莊,如此充滿了生命力的地方,卻不見任何生命的跡象,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下意識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同樣的困惑。


    “好奇怪呀…不過這裏的石刻跟剛剛的差別好大,感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布洛爾邊看邊雲裏霧裏不知所雲的思考,但不遠處的白諦卻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一動都不動了。


    從布洛爾的角度來看,似乎就是開始發呆了,對著麵前不知名的壁畫開始發呆。


    嘀嗒一嘀嗒一嘀嗒一


    有雨下下來了。


    布洛爾抹了一把臉,卻發現這雨的顏色不太對勁。


    是那種很淺的淡青色,不是常見的透明雨滴,而且給人的感覺也不太像是水,摸起來甚至有一種黏黏的感覺。


    布洛爾腦子懵懵的想。


    但這雨好像也拍醒了發呆的白諦,白諦猛的抖了個激靈,很快便迴了神。


    他也抹了一把臉,動作跟剛才的布洛爾竟如出一轍然而,布洛爾僅僅是眨了下眼,便看到白諦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仿佛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


    與此同時,整個世界似乎也離他遠去。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眼前的景象迅速恢複如初。


    石牆依舊向著遠處延伸,漸漸消失在迷霧籠罩的柏樹林中。


    盡管還有許多石牆尚未被探索,但不知為何,布洛爾忽然對這些石牆失去了興趣。


    而白諦的舉動更是讓布洛爾感到困惑不已。


    由於聲帶受損,白諦無法與布洛爾交流,這一點布洛爾心中有數。


    然而,長時間以來,白諦一直以一種緩慢且均勻的速度清理著牆上的花朵,使得石雕逐漸顯現出來。


    不僅如此,他抬手的角度和刀具清理時落下的力度都分毫不差,就如同麻團所說的那樣,猶如一台機械般精準無誤,跟個人機一樣。


    不過,也不知道麻團和南姐怎麽樣了,不知道有沒有遇到危險。


    “白諦!從人機切換到人工!”


    布洛爾緊跟在他身後幾米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開口大聲說道。


    然後布洛爾就看見猶如一台機械般的白諦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隨後快速轉過了頭,用一種你想死嘛的眼神看向自己。


    “嘿嘿嘿,沒事的,就覺得有點怪,別弄了,咱們繼續往前走吧,感覺這裏沒什麽了…”


    布洛爾強行找話轉移注意力,但實際上內心還是充滿了不安與疑惑。


    然而,還沒等白諦扭過身去不理會他,兩人麵前那堵神秘的花刻牆卻毫無征兆地突然爆炸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猝不及防。


    就在刹那之間,無數的碎石、土塊、花瓣、藤蔓還有莖塊像是一枚枚炸彈一樣,猛地炸裂開來,形成了一股洶湧澎湃的衝擊波,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著四周。


    那些鋒利且巨大的石塊被強大的衝擊力高高地拋向了天空之中,帶著一種淩厲無比的氣勢,唿嘯著飛掠而過。


    然而這還不算完,甚至連周圍那一棵棵霧曛柏樹都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紛紛轟然倒塌,現場變得一片混亂不堪。


    剛剛才降落下來的那些略帶黏性的灰青色液體,在揚起的漫天塵土當中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在這裏出現過似的。


    這些液體仿佛擁有著自己獨立的思想和意識,最後令人作嘔地出現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角落裏。


    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布洛爾反應極為迅速,他眼明手快,一把將白諦拉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撲倒在地,試圖以此來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腳下的地麵竟然也在轉瞬之間開始塌陷,而且速度極快。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緊緊拉住對方,翻滾著隨著不斷流動的土塊和巨大斷裂的霧柏樹一同下陷……


    *


    “南菘,咱們跟著他們能有出路嘛,你看,他們甚至壓榨童工,讓一個與咱們布洛爾最新get的朋友的縮小板帶路,我都看不下去……”


    麻團和南菘綴在一群人的最後方,麻團無比小聲的吐槽。


    南菘則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咱們現在什麽情況你不知道?


    精神力雖然在,但一點都用不出來,你跟他們硬扛一下,來出英雄救美,保護下那小孩?”


    “哎…你也知道的,咱倆自身都先難保,但你真不怕?”


    麻團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立刻向著前方的南菘使了一個眼色。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戴著麵具呢,於是趕忙伸出手去拉扯南菘的衣袖。


    他們兩個人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同學兼隊友,南菘早就對麻團的心思了如指掌,自然也明白他剛才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所以,當麻團想要拉扯他的時候,他早就提前躲開了,讓麻團撲了個空。


    麻團沒有拉到南菘,甚至因為用力過猛而不自覺地向前邁了一步,身體猛地踉蹌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是,走在隊伍最前麵的那個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隻見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若有所思地迴過頭來,視線從麻團和南菘身上一掃而過,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神情。


    這個男人的穿著打扮算是這群人當中最為正常的了。


    但所謂的“正常”,也隻是相較於周圍那些色彩斑斕、造型奇特的人而言。


    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衣服,上麵繡著鮮紅的不明紋路和圖案,顯得十分詭異。


    不過,再配上他那充滿魅惑力的臉龐,這些細節仿佛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怎麽了,隊長大人,怎麽又停下您那寶貝的腳了?”


    一道清冷的女聲突兀響起,其中蘊含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甚至沒有給她口中的“隊長大人”留下一絲情麵。


    麻團和南菘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端坐在一頂由黑金色雕花裝飾而成的木支架轎輦上。


    白裙子上麵繡滿的五顏六色的綢緞絲帶,而絲帶上麵像是用毛筆寫下了漆黑的大字,字跡狂放而潦草,但看久了有一些淩亂眩暈的感覺。


    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顯眼的當初那個轎子。


    此處所說的“轎輦上麵”並非傳統意義上轎輦的頂部,而是位於轎輦上方、被雕刻在黑金白玉石上的一尊石佛。


    這尊石佛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活過來一般。


    轎輦整體呈現出四四方方的形狀,宛如一塊渾然天成的木頭,沒有任何拚接的痕跡。當眾人初見此轎時,曾四處尋覓卻始終找不到轎門的位置。


    轎身四周鑲嵌著無數黑金白玉石雕琢而成的靈擺石雪,晶瑩剔透,散發著神秘的光芒。


    而在轎輦的最上方,則雕刻著一尊巨大的石像,莊嚴肅穆。


    這頂轎輦的出現極其突兀,令人猝不及防。


    當時,麻團和南菘跟隨著這支小隊一同前行,突然間,隊伍來了個大拐彎,轎輦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眼前。


    更令人驚訝的是,就在轎輦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地麵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普通的土地瞬間變得極度寒冷,仿佛隻需一瞬間就能將任何覬覦之人凍結成冰川雪山的一部分。


    就連麻團和南菘也未曾料到,那位坐在轎子中的女人竟然如此果斷狠辣,毫不猶豫地推出兩名穿著家丁服飾的男子。


    眨眼間,兩人便毫無防備地跌倒在那片冰冷的土地上,整個場麵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


    可隨時間的流逝,空氣也隻是變得越來越冷,倒在地上的兩人也突然反應了過來,兩個人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退迴到黑衣男人身旁,而黑衣男人也並沒有阻止的意思,相反,他隻是挑了挑眉望了白衣女子一眼。


    白衣女子也隻是挑釁般的迴望了一眼,隨即便重重哼了一聲,大步朝著轎輦走了過去。


    而一直苟在最後的麻團和南菘則注意到一直領著他們走的那個小孩兒在見到那個轎輦之後一直沒有表情的臉突然變得嫌棄了起來。


    但是他的表情變化極快,要不是麻團一直看著他,可能都發現不了那小孩兒的突然變臉。


    而那個小孩兒好像也注意到了麻團的視線,迅速的扭頭望了過來,在看到麻團南菘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差了。


    所有的人都看著女人的動作,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兒的小舉動,女人最終確認之後就叫人來搬,剛開始就叫了六個人。


    很明顯隊伍一共二十來號人,隱隱有幾派的趨勢,各個雙方都有些對立的味道,而女人很明顯叫了屬於男人的隊員。


    很明顯,女人也看不上那兩個家丁一樣打扮的人。


    哪怕那兩個家仆打扮的人被嚇到了,所以男子叫了屬於自己的隊友。


    被叫的兩人都穿著奇異的服飾,一個身上穿了淡藍色打底卻繡滿了明黃色與暗綠色符文的衣服,另一個則是淡藍色打底卻畫滿了黑色鬼畫符的衣服。


    麻團簡稱兩人為小春天與鬼畫符,這兩個人扭頭看向他們的老大,就是那個黑衣男子,麻團偷偷起了外號叫神秘哥,當初他給南菘說的時候,南菘還嘲笑他沒文化。


    神秘哥在公共場合倒是表現得相當大度,他迅速地向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隨後六個人便一同走上前去。


    然而,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那頂轎輦出乎意料地輕便,若不是出於保持平衡的考慮需要由兩人共同抬著,實際上一個人完全能夠輕鬆地將其拖動。


    僅憑這一點,暫且不論其他種種詭異之處,所有人都一致主張將這轎子帶走。


    麻團眼睜睜地看著那位神秘哥故作姿態地詢問起那小孩是否知曉關於轎子的事情,當孩子表示並不清楚時,他立馬裝出一副既惋惜又無奈的模樣,仿佛在感慨他們的運氣竟如此之好,一下子就碰上了連向導都一無所知的稀罕物。


    麻團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身旁的南菘這一次竟然讓他刮目相看。


    等笑完之後麻團便暗暗下定決心,等到完成此次任務後,一定要和另外兩人一起給南菘頒發一個大獎一一最強忍者。


    他著實未曾料到,南菘居然如此能忍耐,麵對這樣滑稽可笑的情景,居然能做到麵不改色、不苟言笑。


    南菘翻了個白眼,隨後快步跟上已經開始前行的隊伍。


    他們悄然無聲地走在隊伍的末尾,無人留意到他們的身影,似乎那群人對麻團二人的所作所為毫不在意。


    那頂轎子穩穩當當地被抬起,宛如裏麵承載著無價之寶般珍貴。


    可是,麻團與南菘的目光卻緊緊鎖定在轎輦的後方,那裏隱藏著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他們發現了什麽?原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一尊緊閉雙眸的石像悄然浮現於轎輦的背麵。


    它的麵龐扭曲變形,仿佛正在遭受著無盡的痛苦折磨。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不知是巧合還是受到了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影響,石像紅玉處竟然開始緩緩流出血淚,一滴滴地墜落在地麵上,形成了一道猩紅刺目的血痕。


    然而,就在兩人驚愕之際,這道血痕眨眼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一切都顯得那麽不真實,但剛才發生的一切又讓人心有餘悸。


    “不是,你剛剛看見了沒?”


    麻團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恍惚。


    “啊?咱們兩個應該沒有…眼…花…吧…”


    南菘不確定道,眼睛死死盯著剛剛的方向,想再確定一下。


    “喂!你們兩個看什麽呢?剛剛我就想問你們了,你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布洛爾的人?”


    正當麻團南菘陷入懷疑時,一道聲音從兩人的背後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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