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閃過一陣一陣的白光,無數片段從眼前一掠而過,卻什麽都沒有看清。


    白諦迷迷糊糊之間隱約感覺到有人背著自己在行走,他想看清楚,但是瞬間腦海中湧來的無數畫麵又將他衝垮了。


    哇一一,隨即一聲啼哭聲響起,可很快便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是許多人的跑步聲,還有熙熙攘攘的說話聲,還有時不時傳來的一陣陣驚唿聲。


    好吵啊,白諦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頭,想看清發生的一切,可惜無濟於事。


    “怎麽、怎麽、怎麽發生這樣的事?”突然白諦感覺自己似乎在一個男人的身體的,他隻能冷眼旁觀發生了這一切,而那個男人正抱著自己的頭,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好了好了,小赫”,一位年紀很大的留著長發白須身披黑袍的老者擠出人群,低聲安慰,“雖然孩子身體孱弱,但我們畢竟是古老的煉金術一族,我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老者輕輕拍著男人的肩膀。


    男人怔住了片刻,“對呀,我現在就去查閱古籍,一定會有辦法。”男人說著立刻就向著古籍室跑的過去。


    老者見狀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隨即向身邊人囑咐,“行了,去把孩子裝進棺材裏吧。”


    “啊?可是您不是讓他去查閱古籍救孩子嗎?”身邊的年輕人明顯被這不一樣的舉動驚蒙了。


    “傻孩子,就算我們能擁有點石成金的本領,就算成為了萬裏挑一的天才,又怎麽可能違背自然生老病死的規律,死人救活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老者明顯不想多說了。


    “可是…”年輕人明顯還想多說些什麽,


    “行了,快去做吧,小赫這個孩子重情重義,這個孩子也是他與妻子的第一個孩子,他們夫妻二人都期盼了許久,這番打擊之下,我不希望他們夫妻二人從此一蹶不振。”老者說完便搖搖頭離開了。


    白諦本應無法聽聞這段對話才對,畢竟此時此刻他正身處男子體內。然而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那些話語聲,內心不禁湧起無數疑問。


    不過沒多久,他便無暇顧及這些了。隻見男子一路狂奔至古籍室內,仿佛發了瘋般瘋狂翻閱起各類書籍來:“不對,這個不是......啊啊!這個也不是......”


    一本又一本珍貴無比的煉金術孤本被棄置在地,宛如垃圾一般無人問津。白諦眼看著這些孤本,原本想要湊近仔細端詳一番,但見男子如此隨意糟蹋,隻得附身其上,卻是無計可施。


    此時,太陽已然西沉,如波浪般的雲朵層層堆疊於天際之中。


    白諦見男人像失了神一般,不斷的在一摞摞書中翻找著,絲毫不敢有所停歇


    他應該就是赫爾墨斯了,白諦在心中暗暗猜測。


    “阿赫,阿赫,我們的孩子…”門外突然傳來女人嘶啞的哭聲,“你怎麽不看著我們的孩子,她都被埋進土裏了,女人的鳴咽聲由遠及近。”


    “不可能,不可能,族長答應過我的,”白諦見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隨即一把丟下書,飛快的向門口跑去。


    白諦見他瘋了似的向著一個女人跑了過去,女人的頭發淩亂,離得近了,隻見女人滿臉淚痕,還能看見女人的手指上沾滿了泥土,甚至指甲縫裏都有。


    但在她懷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包袱很小,但白諦心底莫名其妙產生一種無法言說的哀傷,像是傷心到了骨頭的,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赫爾墨斯跑到女人的身邊,他一把抱住女人,“斯蒂婭萊安”,他啞著嗓子唿喚女人的名字。


    “我們的孩子,你還沒看過她吧?”斯蒂婭萊安說完這句話,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了似的,隨即立刻軟下了身子。


    白諦就在這個時候脫離了男人的身體,他越飄越高,不自主的,他想起了他的爺爺,想到了他的那位哥哥。


    男人沉默不語,靜靜地抱著自己的妻子。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悠長,仿佛要延伸到天邊。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夕陽如同一塊巨大的黃金沉入了深邃的大海之中,隻留下一片黯淡的夜色。


    風開始吹拂起來,森林中的樹木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搖曳生姿,宛如綠色的海洋掀起了洶湧的波濤。


    倦鳥們也感受到了夜晚的臨近,紛紛飛迴各自的巢穴,尋找溫暖和安寧。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種寧靜而神秘的氛圍之中。


    他感覺顛簸的越來越厲害,下一秒,他的睜開了眼。


    他剛睜開眼,一股強烈的神秘感撲麵而來。洞穴高聳而寬敞,內部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紅暈,仿佛整個空間都被染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他抬起頭,目光被頂部精美的雕刻所吸引。那些圖案錯綜複雜、詭異莫名,但又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美感。


    仔細觀察,可以隱約辨認出一棵巨大的神樹的輪廓,樹上似乎掛滿了果實。而在樹下,匍伏著無數的身影——不,準確地說,它們更像是巨大的蟲子。


    不知道是誰的腳步聲在地洞內迴響,空曠的迴音讓他突然感到一陣孤獨和渺小。這片遼闊的世界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人,寂寞感油然而生。他不禁開始思考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以及這裏到底是哪裏。


    已經徹底迴了神後,白諦的腦子才開始慢慢轉動起來。


    “啊,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布洛爾一直關注著麻團背上的白諦。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的”,布洛爾拍著胸跟白諦保證,“我們正在前往金色果實的路上呢,很快了”。


    可白諦卻感到喉嚨難受的說不出話。


    “你先別說話,花朵長的速度很快,你的背上也開始長花朵了,最好現在趕緊沉睡一會,你剛一醒,花的就長出了好幾朵呢,”南菘見他醒了也趕緊說。


    白諦輕輕點了點頭,他嚐試進行精神鏈接,想要釋放圖景,可平時輕而易舉的動作,現在竟然連第一步都完成不了了,他的心情莫名燒起了一陣火。


    “不要想別的事情,心情平靜下來,”南菘迴頭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白諦也頓時反應過來,立刻開始念心法平靜下來。


    “別擔心啦,我們就快到了!”背著他的麻團也出聲安慰他。


    他沒有在出聲,隻是默默閉上了眼睛,可過了一會兒,仍然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隨著深入洞穴,他發現周圍的牆壁也布滿了各種奇異的符號和圖案,仿佛在訴說著久遠的故事。背著他的麻團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一股古老而強大的力量在湧動,這種力量既令人心生敬畏,又勾起了他無盡的好奇。


    頭又突然眩暈了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緊緊地攫住,令他無法掙脫。他心裏清楚,這意味著自己即將再次陷入那無盡的迴憶之中。


    很快,眼前出現了無數五顏六色的蝴蝶,它們翩翩起舞,美麗而夢幻。


    然而,這美好的景象僅僅持續了片刻,便迅速轉化為一片單調的黑白色調。風聲也由遠及近地傳來,帶著一種莫名的憂傷和淒涼。


    他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寬闊的空地上。四周環繞著茂密的森林,這些樹木高大而挺拔,呈現出深邃的墨綠色,透露出蓬勃的生機。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給整個場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氛圍。


    他又附著著男人的身體,剛一抬頭就見一塊墓碑上刻著亡妻斯蒂婭萊安之墓幾個文字,不是他們海錦星球現在通行的文字,但是他就是看得懂。


    白諦見男人又輕輕低下頭,唿吸也似乎若有若無,突然他猛的抬起頭,輕輕的靠著墓碑,鄭重的在妻子的墓前發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我們的孩子一直平安順遂的活下去。”說完他便起身離開。


    村莊就這麽大,赫爾墨斯就低著頭,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


    “聽說了嗎,那兩個遠近聞名的天才為了救他們的孩子,不惜使用了禁術呢,聽說孩子就在恆溫箱裏活著,都幾歲了還在那裏呢,說是一點戶外空氣都不敢沾染。”


    “就是,我聽說那個禁術根本是不讓使用的,聽說是他那個妻子偷出來使用的呢,真嚇人。”


    “不過那個孩子也是可憐,明明剛出生就斷了氣,就是硬讓這倆夫妻給救活了,可惜沒弄好,現在也是半死不活,”


    “唉,別說這話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呢,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健康。”


    “那種違背自然規律的事咱咋可能會成功呢,要我說呀,就該遵循這種規律,該放手就放手。”


    “行了行麽,這你說的可不算,人家願意就行。”


    “那我就是看不過,那麽厲害的兩個人,現在一個死,一個也整天行屍走肉的活著。”


    村民們見到了他,都在背後偷偷地議論紛紛。


    白諦聽著這些話,心中卻沒有絲毫波動。因為這樣的話語,赫爾墨斯這些年來已經聽過太多次了。他早已習慣了人們的好奇和猜測,對這些議論聲也視若無睹。


    他加快腳步迴到家中,迅速穿好防護服後走進了實驗室。一進入實驗室,白諦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整個實驗室看起來並不像一個正規的科學研究場所,更像是一個充滿幻想和創意的世界。除了一個巨大的透明保溫箱外,室內布置得宛如一片真實的小型楓葉林,甚至還能看到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河。


    白諦再次定睛觀察,發現這片小森林中的每一片楓葉都是由精美的紅色絲綢縫製而成,連樹幹也用棕色的綢緞精心模擬出了紋理。而模擬天空的防護罩則散發出明亮而溫暖的光芒,仿佛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暈之中。


    白諦,也就是赫爾墨斯,靜靜地站在門口,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這個他和妻子用心為孩子打造的溫馨巢穴。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精致、美麗,充滿了他們對未來的期待和愛意。在這個小小的世界裏,他們傾注了無數心血和情感,希望能給即將到來的新生命一個完美的家,隻可惜現在隻有他和孩子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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