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縣衙內,王守義來迴踱步,焦躁地催促著:


    “老朱,好了沒?這折子得盡快送上去,遲則生變啊!”


    朱師爺筆走龍蛇,墨跡淋漓,片刻後,他放下筆,長舒一口氣,拱手道:


    “大人,成了!下官已將胡家罪行添油加醋,放大十倍,保管那胡家在朝中無人敢保!”


    王守義一把抓過折子,匆匆掃了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好!老朱,這次你立了大功!來人,速速將這折子送往京城!”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高聲稟報道:


    “大人!胡家管家,胡福狀告白鹿鄉陳浪!”


    王守義聞言,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眉頭緊鎖。


    朱師爺也是一愣,手中的茶杯險些掉落在地。


    “胡管家?他來告陳浪?他……他莫不是瘋了?”


    王守義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大人,升堂吧。”


    朱師爺低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王守義點了點頭,沉聲道:


    “升堂!”


    驚堂木一拍,衙役高喝:


    “帶原告胡福,被告陳浪!”


    胡福哪敢真告陳浪?


    他此行不過是虛張聲勢,想借機探探縣太爺的口風,順便給王守義施壓,讓他收迴彈劾胡家的折子。


    王守義斜睨著堂下跪著的胡福,心中冷笑:這胡管家真是不知死活,老夫正要拿你胡家開刀,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朱師爺捋著胡須,眼中精光一閃,暗道:這胡管家莫不是老糊塗了?


    這個時候告陳浪,豈不是火上澆油?


    “胡管家,你狀告陳浪何事?”王守義故作不知,明知故問。


    “啟稟青天大老爺,這陳浪……”胡福剛開口,王守義便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慢著!既然你狀告陳浪,那陳浪也該到場才是。來人,去白鹿鄉請陳先生來旁聽!”


    胡福一聽,頓時慌了神。


    他哪裏真想讓陳浪來?


    這要是讓陳浪知道他來告狀,豈不是自找麻煩?


    他連忙改口道:


    “不不不,大人,小的一時糊塗,狀子寫錯了,告錯了人。”


    王守義猛地一拍驚堂木。


    “大膽刁民!竟敢戲耍本官!來人,給我重打二十大板!”


    兩旁衙役立刻上前,將胡福拖了下去。


    “且慢!”


    王守義又叫道,“二十大板太輕了,給我打四十大板!”


    胡福被打得哭爹喊娘,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道就不該來這一趟!


    王守義冷眼看著,心中暗爽。


    突然,王捕頭遠遠瞧見一個胡家子弟帶著兩個家丁,氣喘籲籲地跑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吃力地抬著兩個沉甸甸的木箱。


    王捕頭心中冷笑一聲,暗道:這胡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這會兒才想著來送銀子,晚了!


    胡家子弟跑到王捕頭麵前,擦了擦額頭的汗,滿臉堆笑地湊上前去:


    “王捕頭,辛苦辛苦!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說著,便示意家丁打開其中一個木箱,裏麵滿滿當當,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王捕頭斜睨了一眼箱子裏的銀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胡家,這唱的是哪一出啊?這會兒才想著來打點,怕是來不及了吧?”


    胡家子弟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賠笑道:


    “王捕頭說笑了,這不是一點心意嘛!還望王捕頭多多美言幾句。”


    王捕頭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他伸過來的手:


    “你這是把我王某人當成什麽人了?我可是朝廷命官,豈能被你這點蠅頭小利收買?


    你們胡家的事,現在鬧到縣太爺那兒了,我可幫不了你們!”


    胡家子弟臉色一變,心中暗罵這王捕頭不識抬舉,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半分,依舊陪著笑臉:


    “王捕頭,您看,這都是誤會!我們老爺說了,隻要縣太爺高抬貴手,好處少不了您的!”


    王捕頭哈哈大笑,指著縣衙大門說道: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縣太爺正在升堂審案,你這時候來,不是明擺著告訴縣太爺你們胡家心虛嗎?你呀,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胡家子弟聞言,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煞白。


    他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送銀子,竟然忘了現在是什麽時候!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那…那現在胡管家怎麽辦?”


    王捕頭冷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麽辦?風光大辦!進去吧!”


    說完,便轉身朝著縣衙大門走去,留下胡管家一人站在原地,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突然,縣衙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衙役高聲喊道:


    “縣令有請!”


    胡家子弟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抱緊了剩下的那個木箱,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朝著公堂走去。


    他剛踏進公堂,便看到王守義高坐在堂上,臉色鐵青。


    胡家子弟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


    “草…草民胡然,叩見…叩見青天大老爺…”


    王守義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胡然!你好大的膽子!”


    胡然嚇得渾身一哆嗦,手中的木箱“哐當”一聲掉落在地,箱蓋打開一角,裏麵金光一閃,晃得王守義眼睛一花。


    箱子裏,並非銀兩,而是滿滿當當的金元寶!


    王守義倒吸一口涼氣,驚堂木都忘了拍。


    朱師爺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捋胡須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胡然立馬蓋好盒子防止再被其他人看到,哆哆嗦嗦地解釋:


    “大…大人,這…這是‘證物!’”


    王守義臉色變幻莫測,他本欲借題發揮狠狠懲治胡家,卻沒想到這胡然如此“懂事”。


    他幹咳一聲,正要開口,卻聽胡然哭訴道:


    “大人!那陳浪包庇村民,縱火搶奪我胡家織布機!胡家冤枉啊!”


    王守義眉頭一皺,心中暗罵這胡然不識抬舉,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告陳浪。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怒喝道:


    “大膽胡然!你竟敢汙蔑陳先生!陳先生乃本縣出了名的大善人,豈是你能隨意攀咬的!來人,給我掌嘴二十!”


    胡然一聽,頓時傻眼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送了這麽多金子,竟然還要挨打!


    他連忙哭喊道:“大人冤枉啊!草民句句屬實。”


    王守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還敢狡辯!給我打!”


    兩個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揪住胡然,左右開弓。


    錢衙役得了縣太爺的令,下手毫不留情,二十個巴掌下去,直打得胡然眼冒金星,嘴角鮮血直流,嘴唇腫得像兩根香腸,幾顆牙齒也隨著血沫飛了出去。


    胡然被打得哭爹喊娘,卻不敢有絲毫反抗,隻能含糊不清地哀嚎著,打完後扔在胡管家身旁,如同兩隻死狗一般。


    就在這時,陳浪在王捕頭的帶領下,施施然走進了公堂。


    王捕頭對陳浪的態度恭敬至極,親自將他引到堂下左側的座位上,並低聲說道:


    “陳先生,您請坐。”


    陳浪含笑點頭,落座後,目光隨意地掃過公堂,最終落在了被打得麵目全非的胡管家和胡然兩人身上。


    胡然此時也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縣太爺給耍了!


    他原本以為送了金子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沒想到竟然被王守義反咬一口,還白白挨了二十個巴掌!


    他心中又驚又怒,卻又不敢發作,隻能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陳浪,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陳浪卻像是沒看到胡然那充滿仇恨的目光一般,反而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


    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看向剛迴過神來的胡管家,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喲,胡管家,這麽巧啊,你也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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