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中年人拚命掙紮,肥肉亂顫,扯著嗓子喊道:


    “王禮!你敢動我!我是團長的姑父!你不想活了?!”


    王禮不屑地啐了一口:“團長姑父?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拿這身份壓我?你偷雞摸狗,欺壓百姓,團長知道了也得扒了你的皮!”


    他一揮手,“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認錯為止!”


    民兵們早就對他們的惡行恨之入骨,此刻得了命令,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棍棒雨點般落在中年人的雙手上,伴隨著殺豬般的慘叫,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慘叫聲響徹整個白鹿鄉,聽得人心驚膽戰。


    即便被打得奄奄一息,中年人卻意外地頑強,硬是挺了過來。


    片刻後,王禮命人將半死不活的幾個人拖到村口,扔在荒郊野外。


    “從今以後,白鹿鄉不歡迎你們!滾!”王禮一聲怒吼,嚇得周圍的村民大氣不敢出。


    夜幕降臨,寒風唿嘯,幾個身影躺在冰冷的泥地上,一動不動。


    陳浪提著兩壇從現代帶來的精品白酒,晃晃悠悠地來到念恩堂。


    一股濃重的草藥味混雜著病人呻吟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他不禁皺了皺鼻子。


    念恩堂裏擠滿了人,大多是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村民。


    何老正忙得團團轉,顫巍巍地給一個臉色蠟黃的孩子喂藥。


    看到陳浪,何老的眼睛一亮,連忙放下手中的藥碗,小跑著迎了上來。


    “陳先生!您可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他殷勤地接過陳浪手中的酒壇,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如同對待珍寶一般。


    “何老,您這是……”陳浪環顧四周,眉頭微蹙。


    “唉,別提了,”何老歎了口氣,愁眉苦臉地說道,“最近村裏怪病盛行,我這念恩堂都快成瘟疫集中營了。老朽醫術淺薄,實在束手無策啊!”


    “怪病?”陳浪心中一動,難道是瘟疫?這可不是小事。


    “是啊,”何老連連點頭。


    “症狀奇特,高燒不退,渾身無力,還伴有嘔吐腹瀉,老朽試過各種藥方,都不見效啊!”


    他說著,眼眶竟然紅了,“陳先生,您見多識廣,一定有辦法,求您救救這些可憐的村民吧!”


    說著,何老“噗通”一聲跪倒在陳浪麵前,老淚縱橫:


    “陳先生,求您收我為徒吧!老朽願意給您當牛做馬,隻求您能傳授我一些醫術,救救這些苦命人!”


    陳浪嚇了一跳,連忙扶起何老:


    “何老,您這是幹什麽!快起來!我哪會什麽醫術啊!”


    何老卻不肯起來,執拗地說道:“陳先生,您就別謙虛了!您上次給老朽的那幾顆藥丸,簡直是神藥啊!


    老朽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藥丸!您一定是位世外高人,隻是不願顯露身份罷了!”


    陳浪哭笑不得,他哪是什麽世外高人,那幾顆藥丸隻不過是從現代藥店買的普通感冒藥而已。


    這要是解釋起來,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口舌。


    見何老如此執著,陳浪隻得妥協道: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但您可千萬別再叫我什麽藥王轉世了,我聽著瘮得慌。”


    何老聞言大喜,連忙說道:“好好好,陳先生說什麽就是什麽!那……您看這怪病……”


    陳浪沉吟片刻,問道:“您說這怪病,症狀是高燒不退,渾身無力,伴有嘔吐腹瀉?”


    何老連連點頭:“正是如此!陳先生,您可有良方?”


    陳浪摸了摸下巴,這症狀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一篇科普文章,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何老,您仔細想想,這些患病的村民,是不是大多家境貧寒,衛生條件較差?”


    何老一愣,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樣。


    他疑惑地問道:“陳先生,這……這和怪病有什麽關係?”


    陳浪微微一笑:“何老,您可聽說過……蛔蟲?”


    陳浪微微一笑,解釋道:


    “蛔蟲,乃是一種寄生在人體腸道內的寄生蟲。多發於衛生條件差,尤其家境貧寒的人群。


    他們常常吃些不幹淨的東西,這蛔蟲卵便隨著食物進入體內,最終在腸道內孵化成蟲。


    輕則讓人營養不良,重則引發高燒、嘔吐、腹瀉等症狀,甚至危及生命。”


    他頓了頓,見何老聽得認真,鄉民們也一個個豎起耳朵,便繼續說道:


    “這蛔蟲病,沒有好的治病方子足以致命。我想,這次白鹿鄉的怪病,應該就是這蛔蟲病作祟。”


    何老聽得連連點頭,一邊聽一邊讓身邊的徒弟趕緊記錄下來。


    他行醫數十年,還從未聽過如此精妙的解釋。


    “陳先生真乃神人也!竟能一眼看出這怪病的根源!”


    何老激動地捋著胡須,眼中滿是敬佩。


    “隻是……”何老略帶遲疑的問道,“這蛔蟲,究竟該如何治療呢?”


    陳浪的話音剛落,何老便從身後的藥箱裏掏出一本古樸的醫書,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說道:


    “陳先生請看,這乃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百草靈藥錄》,上麵記載了一種引蛔蟲的古方,名曰‘鶴虱散’,需用鶴虱、檳榔、苦楝皮等藥材研磨成粉,以蜜糖調服……”


    何老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古方,陳浪卻聽得目瞪口呆。


    鶴虱?


    檳榔?


    苦楝皮?


    這些藥材他倒是聽說過,但用這些東西驅蟲……


    陳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古人的治療方法,還真是……


    別具一格啊!


    他正想著該如何委婉地提出更好的治療方案,卻見何老合上醫書,一臉凝重地說道:


    “隻是這‘鶴虱散’藥性猛烈,非到萬不得已,老夫也不敢輕易使用啊……”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陳浪,“不知陳先生可有更好的治療方法?”


    陳浪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木盒。


    陳浪神秘一笑,將手中的木盒輕輕打開,露出裏麵排列整齊的糖衣藥片。


    “何老,其實這蛔蟲病,隻需一顆小小的藥丸即可輕鬆解決。”


    何老接過木盒,仔細端詳著這些顏色鮮豔的藥片,疑惑地問道:“此為何物?竟有如此神效?”


    “此乃醫學的奇跡——打蟲藥。”


    陳浪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隻需服用一顆,便可將體內的蛔蟲盡數驅除,且安全無副作用。”


    “當真如此神奇?”何老半信半疑,卻又對陳浪的話充滿了期待。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陳浪自信滿滿,“不如我們現在就找個病人一試便知。”


    何老當即應允,帶著陳浪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那裏躺著一位麵色蠟黃、腹部腫脹的病人,正是蛔蟲病患者。


    鄉民們好奇地圍了上來,目光緊緊地盯著陳浪手中的藥丸。


    陳浪取出一顆藥片,遞給病人,並囑咐道:


    “將這藥丸服下,過一會兒你就會看到它的神奇效果。”


    病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藥丸吞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屏息凝神,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病人突然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眾人見狀,頓時緊張起來,何老更是焦急地問道: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是藥效發作,產生了副作用?”


    陳浪卻一臉淡定,示意眾人稍安勿躁。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他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罐,遞給何老。


    “何老,一會兒病人排泄出來的東西,就請您收集到這個罐子裏。”


    何老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


    又過了一會兒,病人終於停止了呻吟,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感覺……感覺好多了!”病人虛弱地說道。


    陳浪微微一笑,走到何老身邊,低聲說道:


    “何老,現在您可以打開罐子看看了。”何老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打開了手中的玻璃罐……


    玻璃罐一打開,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瞬間彌漫開來。


    何老強忍著惡心,定睛一看,隻見罐底蠕動著幾條白花花的肉蟲,正是陳浪所說的“蛔蟲”!


    這些蛔蟲還在不停地扭動,看得周圍的鄉民頭皮發麻,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膽小的婦女更是尖叫著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這…這…這便是那害人的蛔蟲?!”


    一位老者顫巍巍地指著罐子裏的蛔蟲,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沒錯。”陳浪點點頭,神色平靜。


    “這些寄生蟲便是導致白鹿鄉怪病的罪魁禍首。”


    他轉頭看向何老,認真地說道:“何老,這些蛔蟲必須燒掉,否則會繼續傳播疾病。”


    何老聞言,連忙將罐子蓋好,吩咐徒弟將這些蛔蟲帶到遠處焚燒。


    處理完蛔蟲後,陳浪又從木盒裏取出幾顆打蟲藥,遞給何老。


    “何老,這些藥您收好,每位病人隻需服用一顆即可。”


    何老接過藥丸,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將它們送入病人口中。


    “陳先生大恩,老夫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而已。”陳浪擺擺手,示意不必客氣。


    他看著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醫者,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敬佩。


    在醫療條件如此落後的古代,何老能夠憑借自己的醫術和經驗,守護一方百姓的健康,實屬不易。


    “何老,這位病人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病情好轉,便可出院了。”陳浪叮囑道。


    何老點點頭,表示明白。


    就在這時,病人突然捂著肚子,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我…我…我肚子疼……”陳浪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快,快帶他去茅廁!”


    病人被攙扶著衝向茅廁,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過後,一股惡臭瞬間彌漫開來,熏得眾人掩鼻後退。


    陳浪臉色一變,飛也似的逃出了房間,站在院子裏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從未經曆過如此“濃烈”的場麵。


    何老卻絲毫不懼,他屏住唿吸,快步走進茅廁,仔細查看病人排泄出的穢物。


    隻見汙穢之中,赫然躺著數十條白花花的蛔蟲,隻是這些蛔蟲已經不再蠕動,全都死得透透的。


    “死了!都死了!”何老激動地喊出聲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他行醫數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立竿見影的療效。


    跟在何老身後的學徒也湊上前來,看了一眼罐子裏的蛔蟲,頓時驚歎不已:


    “師父,這藥丸真是神了!竟然真的能將蛔蟲全部殺死!”


    消息很快傳開,鄉民們紛紛湧進院子,爭先恐後地想要一睹這神奇的藥丸。


    他們圍著何老,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眼中充滿了好奇和敬畏。


    何老拿著裝滿死蛔蟲的罐子,一路小跑著來到陳浪麵前,激動地問道:


    “陳先生,能否告知老朽這丹藥的製作方法?”


    陳浪苦笑一聲,解釋道:“何老,這藥丸的製作工藝十分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


    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這樣吧,我這裏還有一些藥丸,就贈送給您,希望能幫助更多患病的病人。”


    何老雙手顫抖著接過瓷瓶,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緊緊地盯著陳浪,緩緩開口道:“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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